聊聊?祝杰先让薛业收拾床铺再跟着陶文昌去了楼道。“说。”
“都这么多年同学了, 别他妈跟我整惜字如金这套。”陶文昌干脆了当地说, “祝杰,你丫开后宫能不开宿舍里么?”
“你丫弧度跑把脑子跑傻了吧?”祝杰冷下脸。
“你丫摆动速度练习练傻了吧!”陶文昌瞄着往柜子里小心放香水瓶的薛业,“你把薛业弄进来我没意见, 他从高一就跟着你了。问题是咱们屋里还有个孔玉呢。”
祝杰一脸漠然。“孔玉?他不敢对薛业怎么着。”
“我是怕孔玉对薛业怎么着吗?”陶文昌惊得嗓子劈了, “我怕薛业脑子一抽把孔玉打死!你应该把孔玉弄出去啊, 赵明和薛业又没过节。”
“我第一个找的就是孔玉。”祝杰的表情显然鄙视陶文昌智商,“是他自己坚决不搬我才找了赵明。赵明要是再不搬, 我今晚只能弄死你了。”
陶文昌对自己死里逃生感到意外。“孔玉不搬?你怎么和赵明说的?”
“直接说。我要把薛业弄进来,必须空一张床。新宿舍在3层,大学住宿费用我全包。”
“呵呵。”陶文昌转身进了412,“你还是直接找我吧, 我搬, 真打起来你别哭。”
薛业收拾好了。从小住宿但没有存生活用品的习惯, 柜子只装满四分之一角,衣橱里五件不能再多。唯一值钱的就是香水、一台笔记本和手机。
桌上除了书还有塑料针线盒,几块枣红色的布料和一袋红小豆。
想起花花绿绿的药和膏药薛业心痛不已, 不敢让杰哥知道, 收拾行李时干脆直接扔了。
“衣服这么少啊?”陶文昌好奇地扒拉看, 其中一件外套还是祝杰的,一件高中校服。
薛业站新床边旁几秒开始摸手机。“本来带了好几件结果……”
操,落在伍月家了。薛业没敢说。
“东校区有超市吗?”不敢再麻烦杰哥了, 薛业扭脸问旁边。
陶文昌正拿着香水瓶嗅来嗅去, 一脸嫌弃。
“有啊, 就是巨远,你买什么啊?”他确实是亏欠心态,高中怼薛业怼得挺狠,直接搭了他的肩,“少什么?昌哥先借你。”
“滚蛋。”薛业孤零零靠着床梯没有表情,稍稍躲了一下没有躲开,“你丫再闹我真揍死你啊……你就说怎么去超市,我要买东西。”
“买什么啊?”陶文昌对着镜子开始挤腹肌,谁没有啊,全宿舍楼都他妈有。
“你就说怎么去,我急用。”薛业不经意抬头,瞥到杰哥一个正脸又赶紧低头。
祝杰打开贴了自己名字的衣橱,镇痛喷雾多了整齐一排外加一副没开过的J型护膝,压着塑封好的牛皮纸袋。
“超市里没有。”祝杰把两罐黑色的听装筒扔到薛业床上。
陶文昌瞄了一眼,笑了。ck运动内裤,怪不得不说,原来薛业没得换了。
“谢谢杰哥。”薛业想找个地缝钻,吓死了,还以为杰哥要把自己送的喷雾扔出来,“我周末去买新的,补你两条。”
“和衣服一起落人家里了吧?”祝杰看向被动过的香水瓶,一把关上了薛业的柜门。
“这个……嗯。”薛业尴尬地掐着手心笑。操,杰哥认出照片里的衣物是自己的了,又多一笔账。薛舔舔你完蛋了,上路之前吃顿饱饭是真的。
听见脚步声的瞬间陶文昌陡然一惊,孔玉回来了。薛业只僵一瞬他没拦住,凶悍准确地杀到前面。
动作和反应是真的快,陶文昌扭脸给祝杰打眼色,你丫不是能管他么?拦啊!
神他妈倒追白洋。薛业拳头紧握照准孔玉的脸。“你……”
“对不起啊。”
“啊?”薛业一下又僵了。
“我说对不起,和你道歉。那天是我错了。”孔玉的语速慢下来,目不转睛盯着薛业好像在扫描他的五官,“那天我误以为你喝多了,没敢留你,又想着白队一直想挖你才带你去他宿舍。没想闹出这么大的事,杰哥已经警告过我了。”
“杰哥?”薛业愣几秒拳头有些松了,不断重复琢磨最后半句话。
杰哥为了这件事警告过孔玉?
他习惯性去看杰哥表情,一副敢动手就打服的臭脸。熟悉的疼痛感苏醒,仿佛肋骨上撕过一道口子还没长好,扬起拳的瞬间拉扯伤口,疼过。
“我他妈没喝多。”尽管薛业还是挺想把他捶飞,接受污蔑,不接受谣传倒追白洋,“我是迟发型酒精过敏。”
“嗯,记住了。往后大家一个宿舍,互相体谅吧。”孔玉错身而过。
陶文昌咬着牙摇了摇头,这低到可怕的情商怎么在一中三年又没被人打死啊。
孔玉道歉了薛业也不好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回到桌前收拾东西,脸的热度发烫,向耳根处晕开。
紧张。
和杰哥一个宿舍谁不紧张啊。以前只有冬训夏训才能蹭机会。
更何况俩人的上铺还是头对头。孔玉去洗澡了,薛业紧张得戴上顶针开始缝沙包,头都不敢抬。
杰哥在换衣服,背凹紧得惊心动魄,那腰……不能再偷窥了,薛舔舔你丫没救。
红小豆用来填沙包,体校生活无比枯燥且大部分时间被训练比赛占满。唯一参与过的游戏就是集体砍沙包,薛业没事的时候就缝这个。
沙包缝好两个面,孔玉洗完了,陶文昌打完热水爽朗邀请薛业一起入浴。
“滚。”薛业宁愿他保留高中时代的偏见,太热情自己不懂应对。
“有两个莲蓬头呢,不一起洗多浪费。”陶文昌已经脱掉上衣,教科书标准的腹肌,后背摔出来的大片淤青很对称,“你不跟我一起,等祝杰回来就只能跟他一起洗了啊,考虑好。”
和杰哥一起?算了,杰哥说自己怪恶心的。薛业站起来拿浴巾,浴室不大有洗手台,为了方便体育生安装了两个莲蓬头。他飞速脱光占靠里的那个,面向墙角拧开了花洒。
热水打到身上薛业已经不适应了。
但是,热水舒服。
“喂,高中训练没见你跟队里一起洗过,害羞啊?”陶文昌刷刷地冲,往头上挤海飞丝顺带给薛业头上也挤一坨。
“嗯。”薛业羞耻地挪动身子,快速搓洗泡沫。
“别害羞,大家都是男人,以前说话不好听对不起了啊,抱歉抱歉。”陶文昌很大方地靠近。从前恶意欺负薛业的行为黑不提白不提过去他心里始终存个疙瘩。
“用不着。”薛业对这个正式道歉很意外,湿头发捋着冲泡沫,再使劲甩甩。妈的,进眼睛里了。
“别这么无情嘛,来,给你搓背赔罪!”陶文昌胳膊一挥,抽了块搓澡巾下来。
薛业洗着眼皮,耳边还在过水声,后背先是凉凉的像被抹了什么东西,然后有人使足手劲地搓开了。
操。骂人的话还没说出来薛业先疼得抽气。
“怎么样,哥们儿力气够不够?”陶文昌问。
“陶文昌你丫再敢动一下……我杀了你。”薛业把身体塞在墙角剧烈地打哆嗦。
祝杰去找宿管要备用钥匙,回412只看见孔玉。浴室有水声,他踹开了门,水蒸气里四条笔直笔直的长腿。
陶文昌手下一停立马澄清事实。“帮他搓背赔罪呢,你来不来?我顺便给你也搓了。”
薛业对着墙角不敢回头,只看脚尖。整片后背从脊骨到尾椎全是花的,不是运动后的红,是搓澡巾擦出来的一道一道的红色。
右臀肌偏上的地方有一块硬币大小的不规则淤青,胎记。
像被人用鞭子给抽了。祝杰疑惑重重地盯陶文昌:“半分钟,洗完了滚。”
“我马上就洗完啊。”陶文昌神采奕奕地扒拉一把薛业,“要不要翻个面儿?我手法专业。”
薛业恶狠狠地偏过脸:“你丫死定了,真的,等我穿上衣服就杀了你。”
“小白眼狼,不识好人心。”陶文昌这才放弃搓澡大业专心洗自己,哼着歌,“我是花花世界里限量版的花花蝴蝶……”
可洗着洗着就感觉很别扭。
祝杰不走,也不脱衣服,只靠着洗手台看俩人洗澡跟监考似的,看到陶文昌最后洗不下去了,赶紧出去给野逼腾地方。
薛业被打了一身泡泡刚冲干净,赶紧洗,以后自己还是去澡房吧。身后突然来了一阵热气,操,杰哥。
“搓澡舒服么?”祝杰五指轻触薛业的肩胛将他推了一把,“往里滚。”
妈的,这一秒开始陶文昌在薛业心里已经被捶飞了。“不舒服,我没让他搓我。”
重新缩回墙角不敢转身,杰哥还非要挤同一个花洒。薛业知道自己脐下三寸定力差,不怪杰哥看不起他,确实狗屁定力。于是贴墙边往外挪步,准备开溜。
“滚回来。”祝杰闭眼,昂着下巴安逸地冲水。
“哦。”薛业闪到祝杰身后,犹豫再犹豫,还是拿起了搓澡巾顺着杰哥对称的肩胛骨熟练地往下擦。
忍住,不能偷窥,给杰哥搓了三年的背,要学会管住自己的眼睛。
薛舔舔你冷静,杰哥已经笑过你50秒了,你他妈不是属小喷泉的。
没多久定力随热气蒸发,薛业的注意力全在前面这片背上,一下、两下、三下……全神贯注,手法炉火纯青。体育生很苦,高三前集训杰哥冲成绩,背部肌群的皮肤晒伤一大半,整片整片往下掉皮。涂了两大管修复凝胶。
成绩都是拿血泪换的。
现在好了,可以在室内馆里训练。
“你不是要解释么?”祝杰缓缓开口,两只手原本杵在墙上,弓着背很享受。说完转了过来面对面。
“现在啊?”薛业立马看向别处,杰哥身体正面的冲击力太大。
“就现在。”祝杰靠向身后墙面,“视频我还没取到,先从昨天说起。”
操,杰哥你可真他妈会挑地方。
薛业用搓澡巾挡住下面,锁骨坑里盛水,脚背蹭脚踝,试图想些别的分散注意力。“别了吧,杰哥你不是说不着急嘛。热水费也挺贵的……要不洗完了再说?”
“白天不着急,现在着急了。这个月宿舍热水费我包,搓死你都够。”祝杰不容置喙地扔了个瓶子过来,“给我重新洗一遍。”
瓶身和气味薛业都很熟悉,杰哥自己的沐浴液。他拧开花洒小心翼翼往手里挤,一不小心就挤多了。“杰哥你别误会我,我和伍月真没什么,我都不敢看她。”
“是么?看别人撑墙俯卧撑倒是挺敢啊。”祝杰手一抓,将搓澡巾没收,薛业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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