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最后一天,哈利带着小天狼星去拜访了德思礼一家。
弗农姨丈正在花园里吹着口哨清理车顶的积雪,见到哈利时吓得当场滑了一跤。他以与自己的体型毫不相衬的速度跳了起来,又惊又怒地将他们拽进房去,死死的关上门,才转身对哈利低吼道:“哈利·波特!你现在回来做什么?!”
哈利带着镇定的微笑看着他,“姨丈,这位是我的教父,他有些事想要跟你谈。”
弗农姨丈狐疑地看着小天狼星,他穿着一套很典雅的黑色西装,看上去像个成功的商业人士,“你也是那些……不正常的……?”
小天狼星不悦地皱起眉,“是啊,我是个巫师,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
弗农姨丈倒抽了口冷气,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哈利的鼻子高声叫道:“你在发什么疯?!居然敢把像你一样的怪物带到我家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疯人院吗?”
“你刚刚没听清吗?我是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一把拍下他的手,冷声道,“他的法定监护人。”
弗农姨丈的小眼睛里突然散发出奇异的光彩,几乎忘了一直以来的惧怕,略带兴奋地问:“你是他的监护人?你会带他走得远远的,是吗?”
小天狼星高傲地看着他,“如非必要,我也不愿意让哈利和你这种人呆在一起哪怕一分钟。”
哈利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天狼星冷哼一声,将一张在古灵阁办好的、数额巨大的支票搁在玄关的鞋柜上,“这是哈利这些年的伙食费,很感激你们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着,听得弗农姨丈肥大的身躯直往后缩,“在他成年之前,每年暑假会在这里住上两个星期——我们会付租金给你。”
弗农姨丈看了看支票上的金额,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但他最终没有伸手,而是一脸迟疑地问道:“非住在这里不可吗?”
“姨丈,”哈利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我们校长以前应该有留信解释过这件事情,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血缘魔法的保护。你要知道,它不仅是在保护我,也保护了你们的安全。”
“在你来之前我们一直很安全!”弗农姨丈看着他的眼里全是厌恶与惊惧,“那些该死的危险都是你带来的,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忍受这些!”
“我很抱歉,”哈利轻声说,“以后除了暑假的两个星期,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弗农姨丈气呼呼地看着他们,“好吧好吧,你们是……该死的,你们是巫——师,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我还能说什么?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给我们惹麻烦!现在,在你姨妈和达力回来之前,离开我的房子!”
他怒气冲冲地想要去打开大门,小天狼星带着一脸难以忍受的表情抱着哈利幻影移形了。
一阵眩晕之后,两人出现在自家门口的草坪上。
“你不该用这种办法离开的,教父,”哈利闷闷不乐地跟着小天狼星进屋,“他肯定吓坏了。”
小天狼星长叹了口气,“哈利,再呆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他施一个恶咒。”
卢平正坐在壁炉旁悠闲地看着书,注意到他们进门时的脸色,温和地笑了笑,“怎么了?”
小天狼星重重地在他身边坐下,一脸厌烦地挥了挥手,“莱姆斯,幸好你没去——那个麻瓜的眼神真叫人讨厌,就好像我们是两只鼻涕虫似的。”他看着哈利,脸上忽然露出愧疚的神情,“对不起,哈利,我居然让你在那儿住了这么多年。”
哈利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那又不是你的错。他们能收留我这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了。”
“感激?”小天狼星不以为然地哼哼道,“有什么好感激的,光看那个大个子今天的态度,就知道他们平时是怎么对待你的了——我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哈利皱了皱眉,很认真地看着他,“教父,其实弗农姨丈说得很对,他们本来就没必要忍受这些。你或许很难理解,可是当他们面对和魔法有关的事物时,的确会感到恐惧和不安——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想过把我扔到孤儿院去。这些年我已经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了,请不要再去惊扰他们。”
“好吧。”小天狼星看他坚持的样子,摸着鼻子悻悻地答应了。
卢平的神情有些感慨,“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时,那些麻瓜的反应大多是抵触和恐惧,对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流落在孤儿院的孩子们。说起来,魔法部总算是做了件好事。”
小天狼星轻哼一声,“马尔福的动作还真快,哈利前几天才提到这事,魔法部居然已经开始筹款了。”
“这不是很好吗?”哈利嘴角弯了弯,“那些人会得到更多的关注。”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可是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他凭什么拿到魔法部去邀功?福吉居然把这事全权交给马尔福负责——你是没看到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
“要建立一个慈善机构的话,牵扯的问题可是很多的,”卢平别有深意地看着哈利,“这事由魔法部出面真是再好不过了,你说是吗,哈利?”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哈利朝他点了点头,笑得一脸无辜。
卢平看着他,忽然嘴角抽了抽,别过头去闷声笑了起来。
“莱姆斯?”小天狼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卢平咳了咳,回过头来,金褐色的眼里仍然满是笑意,“我只是觉得,哈利有些地方真的很像詹姆。咳,不说这个,明天就要开学了,你的作业都完成了吗?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第一次有人关心这个,哈利怔了怔,才笑着对他说:“都做好了,三年级的作业还算简单,没什么问题。”看到小天狼星和卢平两人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赞赏与欣慰的神情,心情莫名地飞扬起来。
小天狼星搂住他的肩膀,“我知道那些东西肯定难不倒你,弗兰克说你第一次使用守护神咒就成功的击退了摄魂怪,比我们当年强多了。我真为你骄傲,哈利。”
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夸奖,这一刻却感觉心里欢喜得近乎得意。哈利为此微微有些赧然,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期盼地看着小天狼星,“教父,我想学阿尼马吉,暑假的时候教我好吗?”
“阿尼马吉?”小天狼星低头沉吟半晌,神情有些犹豫,“这种魔法挺危险的,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练习,你确定要学?”
哈利一脸向往地说:“当然要学,不知道我的阿尼马格斯会是什么动物。”
小天狼星揉了揉他的脑袋,询问地看着卢平,卢平轻笑道:“要学可以,但是每次练习的时候,都得让我们陪着你,你绝对不能私底下研究它。”
哈利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我可不想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是什么魔法都能通过自学掌握的,在看过书上描述的变身失败的例子后,他还真是没有单独练习的勇气。
卢平对他的态度相当满意,小天狼星忽然得意地扬了扬眉,“说到阿尼马格斯,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档案里,我登记的形象还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犬呢。”
提到那次对魔法部的小小戏耍,三人对视了一会儿,忍不住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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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看着自从上了火车之后就一直笑呵呵的哈利,茫然地问:“你在笑什么呢,开学有那么高兴吗?”
哈利笑得眉眼弯弯,“最近心情好,不行吗?”
“当然行,”罗恩嘀咕道,“最近心情好的人好像特别多,乔治和弗雷德也是这样,天天笑得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纳威同情地看着他,“他们不会又想出什么捉弄人的点子了吧?”
“谁知道呢,”罗恩翻了个白眼,“说是过阵子要给我们个惊喜,梅林啊,我已经受够他们的惊喜了。”
这时,赫敏推开车厢的门,拖着行李箱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嗨,金妮说你们在这里。”
罗恩跳了起来,帮她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赫敏,你看上去好像很久没休息一样,别告诉我你整个寒假都在写作业。”
赫敏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我也有做别的事。”
纳威起身坐到哈利身边,把靠窗的位置让给她,“看来你的假期过得不怎么样。”
“简直糟透了!”赫敏坐下后,懒懒地趴在桌上,“要做的作业太多,我都没有时间预习功课。克鲁克山生病了,宠物医院的人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我只好把它留在对角巷的神奇动物园,他们说等它恢复了就会把它送到霍格莫德的分店,方便我去接。”她愁眉苦脸地揪着蓬乱的褐色头发,“最糟糕的是,妈妈认为我不该再呆在霍格沃茨学习,想把我送到一所离家很近的高中去。”
原本安静听着她抱怨的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什么?”
赫敏叹了口气,“我当然坚持不去,幸好有爸爸支持我,要不然你们今天就见不到我了——他们可是争执了好久,差点把圣诞大餐都给毁了。”
“为什么?”罗恩着急地问,“你都已经在霍格沃茨呆了这么久了,她怎么会忽然改主意了?”
赫敏烦恼地皱着眉,“她只是担心我,在这之前,我家人一直以为我们在学校只是挥挥魔杖,念念咒语之类的。你们还记得海格让我们买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吧?那天她一时好奇,问我怎么打开它,我正专心写论文呢,就随口告诉她了。当她知道那是我们学习用的课本而不是一本故事书后,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没晕过去。”她闷闷地望向窗外,看着挤满人的站台一点一点的后退,眼神迷茫不安,“如果不是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话,我真想给她施一个遗忘咒。整个寒假我妈妈都担惊受怕的,她几乎是哭着求我别回霍格沃茨了,我真的……”她的声音一哽,没再说下去。
罗恩和纳威两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事实上,他们很不理解这种担心,那些神奇生物就算再吓人,在他们看来,也没严重到要退学的地步。
哈利在心里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温声劝解道:“赫敏,我想你妈妈只是忽然知道那些生物的存在,不太适应而已。或许你可以请麦格教授以副校长的身份写封信解释一下,霍格沃茨有足够多的保护魔法,学生在城堡里还是很安全的。至于那些危险的生物,魔法部也有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这个机构监管,不会让它们随意伤人的。”
“我试试看吧。”赫敏低声说。
罗恩拍着胸脯说:“我们也可以替你担保,海格在课堂上介绍的那些生物都很安全。”
接下来,罗恩和纳威拼命地说着假期里的趣事,试图逗乐忧郁内疚中的女孩,哈利轻笑看着,偶尔附合几句。到达学校的时候,赫敏的心情明显好转,已经有力气对罗恩拿出请教的魔药学论文挑刺了。
在回到住了两年多的寝室时,哈利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家了,这真是很难得的体验。用双面镜和小天狼星互道一声晚安,他有些不习惯地看着深红色帐顶,在罗恩的呼噜声中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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