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世界和陆地上的，很不一样。
即便此时身在潜艇中，玛格丽特却觉得自己的听觉仿佛被人为削弱了一般。
她靠坐在窗户边，透过透明的玻璃望出去，漆黑的海水里有小鱼群从眼前游过。
整洁有序。
这偌大的海洋里，真的会有生命吗？
她好奇地伸出手指，点在玻璃上，一个水母飘了过来。
那透明的身体在漆黑的海水中，仿佛融入其中。
但玛格丽特却在此时看见那只拳头大小的水母散发出了蓝紫色的光芒。
“天哪！托尼！你快来看！”玛格丽特像个小孩一样兴奋地呼喊。
托尼走过来，目光从她的手指上扫过，眯眼道：“不过是个水母罢了，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玛格丽特：“可是它好漂亮啊！你看她身上的光芒！”
托尼愣了下，目光重新在那只水木上扫过，眯起眼：“你具体说说，是什么光？”
玛格丽特奇怪地看着他：“就是光啊，蓝色和紫色……好像还有淡淡的绿色光晕。”
托尼坐到她对面，一张俊脸贴在玻璃旁。
这不过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水母而已。
“还有其他会发光的生物吗？”
说这话时，他的瞳孔紧紧地盯着玛格丽特。
像是在做什么严峻的实验观察。
玛格丽特没有注意到他微妙的情愫。
她的目光越过水母，朝外面的海水里望去。
“没了……只有这只水母是发光的，而且我看见了一只比她还要大的水母，不过不会发光……”玛格丽特兴奋地回过头来：“我可以养她吗？”
托尼被她接二连三的用词引起注意：“她？你为什么称呼为她，水母有性别吗？”
玛格丽特呆住，傻傻回过头来：“她就是她啊……”
托尼摸着下巴靠近：“你是如何判定她是她而不是他的，只是靠感觉？”
玛格丽特点点头，理所当然：“当然，难不成我在判定你是男是女之前还要再看一看你的……”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托尼的小腹。
后者浑身一僵，咬牙：“我不是这个意思！水母和人类怎么一样，特征点都不一样！”
如果把人类比作蚂蚁，那玛格丽特一定有着世界上最不同寻常的触角。
托尼扶额。
他吩咐：“贾维斯，加速前进，前往深海。”
他今天就要看看，到底这海里有个什么玩意儿。
……
加速前，水母被收进潜艇，用罐子加了水收起来，送到玛格丽特手里。
后者拿着罐子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碎碎念一些什么，最后竟然跟对方沟通起来了。
一路看过来的托尼觉得：玛格丽特果然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女孩。
“难不成你还能和动物沟通？”
玛格丽特心满意足地抬头：“小白说可以放出金光呢，只要找到地心藏海，让它在其中的海水泡上一天，它就能随意控制光度和光色了！”
“……”托尼挑眉，“地心藏海又是什么？”
“在世界尽头的遗失神地。”玛格丽特说，
托尼：“在什么的什么的什么？”
玛格丽特耸肩：“它也不知道，只是海洋里传唱多年的童谣诗歌。”
托尼：“哦，连水母都会传唱童谣诗歌了？”
玛格丽特的视线从瓶子上抬头，托尼看见瓶子里的透明水母转了一圈，突然有一种一人一水母都在盯着他的感觉，天知道一个水母怎么做出“盯住他”的举动！
空气寂静了一秒。
托尼：“你们在干什么？”
玛格丽特：“它在骂你。”
“愚蠢的陆地人。”
托尼：“……”
不生气显得他太好欺负。
但跟一只水母生气？？？
托尼：人生稍显迷茫。
他深吸了口气：“贾维斯！立刻加速向前！”
贾维斯：“好的先生。”
一分钟后，贾维斯突然传了消息来。
“先生，纽约那边似乎有点状况。”
同时，玛格丽特也抬起头：“托尼，小白让我们不要往前走了。”
托尼的思维在两者之间转悠了一秒，率先看向玛格丽特：“为什么？”
同时对贾维斯说：“那个小马脸的事，你直接通报给弗瑞就好，这是他该烦恼的事……我可不替他擦屁股。”
玛格丽特转述小白的话：“因为前面就是海沟国的地域了，小白说海沟族没有任何的理智，看见活物就会无条件攻击。”
托尼不以为然：“不就是一群鱼么，别担心，我的潜艇可不只是潜艇而已。”
小白颤抖地撞击了一下瓶身，看起来似乎很愤怒。
玛格丽特：“她说就连其他四国都不敢进犯海沟族，看起来似乎很危险的样子……话说我们不是来旅游，顺便找史蒂夫的吗？”
她像是此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以及疑惑——她的脑回路怎么丝毫没阻碍地就顺拐到“探索深海”这个项目上来。
托尼看她终于反应过来，淡淡地咳嗽一声：“就当做是旅游了，你不也收获了你人生中第一只宠物吗？”
玛格丽特深以为然：“确实，如果不来的话，我还遇不到小白呢。”
“先生。”贾维斯突然开口，“前方有数以万计的生命体，数量无法估计。”
托尼走到屏幕前，看见扫描区域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点，几乎将所有扫描区域全都挤满了。
“我的天！”即便胆大如托尼，此时看见那密密麻麻的扫描器，他也能预想到这偌大的海洋里究竟有多少生物，而且看那成群移动的样子，单体本身的个头就不小。
“按照他们距离海面的距离来看，他们对光线排斥，不过快要日落了先生。”
“怕光？”托尼微微一笑，“冲进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潜艇的速度急速加剧，朝着深海黑暗之中进军。
800米的距离，不算什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能从潜艇周身的显微镜头里看到四周的情况。
“砰！”
潜艇周身一声刺耳的响动，一个庞然大物撞了上来。
玛格丽特好奇地贴在窗口，一个满脸倒刺的黑色头颅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大大地张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这条奇形怪状的鱼，“这就是亚特兰蒂斯人吗？好丑啊……”
小白在哭泣，玛格丽特听见了她的啜泣声：“这当然不是！这是海沟族！最可怕的海沟族！”
玛格丽特听见了咆哮声，她眯着耳朵听了听，一脸疑惑：“我为什么听得懂你的话，却听不懂他的？”
“只有真正的君王，数千年前陨落的亚特兰才能听得懂海沟族的话，并……等等，这现在是重点吗？快点离开这里啊！”
托尼已经兴奋了：“贾维斯，开启防御，并将照明设置开到最亮。”
“唰！”
整个潜艇在漆黑的深海中化为了一颗巨大的灯泡。
刺眼的光顿时令所有靠近的海沟族全都惨烈地呼叫起来，它们甚至不能靠近潜艇两米范围内。
而潜艇外壳推出的铁刺则成了最好的物理防备——除此之外，还有足够的弹药。
玛格丽特揉了揉鼻子，时不时失灵时不时超凡的嗅觉此时不知道被什么给触发了。
她忽然之间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臭味——是这些海沟族的气味。
也是之前她在岛上时闻见的臭味。
玛格丽特震惊：“怎么回事？我的太难……”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托尼皱眉：“怎么了？”
玛格丽特捂住口鼻：“好臭……”
托尼无奈：“快调整你的嗅觉，你要是臭死在我的潜艇上，队长可不会放过我。”
玛格丽特欲哭无泪地把头埋进冰箱里，顺便拆了一盒酸奶喝起来。
但是那股臭味仍旧十分浓郁。
她一脸郁闷：“托尼，不行……”
托尼：“看你还有心思喝酸奶，或许不算是太难以忍受？”
玛格丽特：“呜呜呜，我快死了……我要泡澡！”
托尼：“……。这里就是大海，要不你出去泡一泡？”
玛格丽特接近暴走边缘。
她跑到窗户边，郁闷地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走开一点！臭死了！”
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
而且，非常非常的纯净。
接近与虚无的一片纯白冒入玛格丽特的脑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孩子。你和她真像。”
气味消失不见了。
玛格丽特冷静下来，试探地吸了口气，随后又吸了一口，真的什么气味都没有，
她脸色渐渐好转：“没了？”
托尼拿出冰箱里的芝士汉堡：“我的鼻子可没你那么灵。”
“先生，那些海沟族离开了。”
托尼咬汉堡的嘴角僵住：“什么？！”
他震惊的看向玛格丽特：“难道你是海洋里的人？”
玛格丽特一脸嫌弃：“这么臭，怎么可能。”
托尼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泡澡呢，不过你也没有鱼尾巴啊……”
他绕着玛格丽特观察起来，后者竟然被他带走：“难道真是？”
玛格丽特转头看向小白：“你们海里有没有那种特别干净的地方？”
小白说：“那应该就是亚特兰蒂斯王国中心了，那里确实非常干净。”
玛格丽特一脸震惊：“哦我的天哪，那你认不认识克拉克？”
小白水母晃了晃身体：“这个就没听说过，不过海洋里的族群很多的……”
一人一水母聊上了。
托尼看着屏幕上的扫描，空空一片，“真正的君王才能控制海沟族，我想这种君王应该不多。”
说话间，潜艇已经游入深海底部，贾维斯探照到前方有光亮，于是按照托尼的吩咐继续上前探索。
海中有陡峭的山崖断臂，仿佛这里曾经是大陆一样。
两座陡峭的石壁中间有一条缝隙，而光亮则来自于那条缝隙之后。
蓝白色的光交汇相错，闪烁连连。
潜艇越过缝隙，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水流强大地如同龙卷风。
“贾维斯，怎么回事？”托尼在驾驶位上坐好，可是潜艇在不断打转转圈，而中心则是仿佛有一团飘着闪电的云卷，光与电都来自于其中。
从偌大的屏幕里看见了这一幕的托尼还来不及张口，潜艇就被风冲进了其中。
“该死的！”托尼怒骂一声，手动操控，试图将潜艇从云层里剥离出来。
但这云层之中的吸力显然比刚才的水流还要强大。
“坐好！”托尼大吼一声，玛格丽特紧张地握着装有水母的小瓶子，乖乖地将自己绑在座位上。
“砰！”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伴随着浓浓的恶臭再度袭来，比之前还要更浓上数倍。
玛格丽特双眼翻白，晕了过去，手里的瓶子“咕咚”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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