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徐红利和徐桂红两口子看到妹妹回来都很高兴, 徐桂红问她考得怎么样，徐桂芳头一扬，说道，“姐你马上就有一个大学生妹妹了, 高兴吗”

    姐弟几个都哈哈笑了起来。

    简单吃过午饭, 徐桂芳去了一趟云正街的快餐店, 前面的铺子虚掩着门，她推门进去一看, 赵青青正卷起衣袖和面呢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飞奔着抱在了一起

    赵青青笑出了泪, 用沾满面粉的手拍了一下徐桂芳的肩膀，说道, “桂芳你太狠心了一声不吭就走了连我都不告诉”

    徐桂芳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听说我走后你是班上第一名”

    赵青青有点自豪，也有点不好意思, 说道，“那不是你走了，班长孙建军也走了, 要不然我哪能考第一啊”

    徐桂芳又说道, “高考的试题你感觉难度怎么样”

    赵青青考完就估了分数的，她对自己的发挥很满意，说道，“还可以吧, 也不算太难，就物理和数学最后一道题有些难，可能做错了”

    徐桂芳笑笑，说道，“嗯，错一两道没关系的，你三哥三嫂在睡觉”

    赵青青点点头说道，“刚睡下，要不要叫醒他们”

    徐桂芳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最近店里没什么事儿吧”

    赵青青摇摇头，说道，“我之前也不经常来，应该没什么事儿吧，就是挺忙的”她洗干净手上的面粉，又说道，“桂芳，我想在店里帮忙，我问三哥一个月能给我多少工钱，他让我问你呢”

    徐桂芳看她十分认真的表情，抿嘴笑了，说道，“你想要多少”

    赵青青的确是想挣一点零花钱的，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十块钱可以吧”

    她是比照徐红德来说的，徐红德也是店里的帮工，之前就是二十块一月，不过最近刚涨了工资，一月三十块，但徐红德比她能干多了，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学会了打烧饼，做葱油饼，就是油条炸的还不算太好。

    她目前除了会和面和打扫卫生，暂时还不会别的，说实话二十块钱要的不算少了。

    徐桂芳点点头，说道，“可以啊，那你暂时不打算回家了”

    赵子涛这几个月挣了不少钱，去掉还给徐家的五百块钱，剩下的仍然不少，赵奎亮来过两次，特别的眼馋，开始用各种理由给小儿子要钱了。

    赵子涛可不是软茬子，着急了他敢上手打赵奎亮，自然不可能给他半毛钱，赵奎亮每次来也就能混个肚儿圆，他心里有气，就全撒在了老婆身上。

    然而刘洪琴不像以前那样打不还手了

    倒并不是她突然醒悟了，而是最近这几个月赵奎亮一分钱也没往家里拿，不但如此，还从她手里要了十块钱。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儿子赵子涛，每个月都不忘给她捎五块钱，让她偶尔割点肉改善一下生活。

    赵奎亮这么没用，不能养家不说，还有什么理由打人呢再说了，她小女儿学习成绩一下子很好了，没准儿很快就是大学生了，她堂堂一个大学生的妈，怎么能挨打呢

    刘洪琴就跟赵奎亮对打，打不过她就想办法，什么东西趁手就用什么，第一回用秤砣砸了赵奎亮的头，第二回用铁板锄铲了他的左脚，伤口足有两厘米深，第三回她直接拿起刚磨好的菜刀要跟丈夫拼命。

    这不要命的架势可把赵奎亮给吓坏了，他甚至觉得刘洪琴已经彻底疯了

    仅目睹了一次父母打架，赵青青就不愿意回家了。

    她点点头，有些漠然的说道，“是啊，我爸妈最近总打架，连地里的活儿都顾不上了”

    徐桂芳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青青同学好好干啊，到时候分数下来了，咱们去一个城市上大学好不好到时我还开一个餐饮店，高薪雇你当店长”

    虽然是玩笑话，赵青青听了却特别心动

    相比赵青青，徐桂芳的生活要滋润的多，她的存折上已经有两千多块了，这个时代读大学花不了多少钱，不但不收学费，每月国家还发七八块的补贴，也就是课本费一年一百左右，住宿一百左右，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开销，算算一年三百块顶天了，这钱足够她上到硕士毕业了。

    当然，即便是她上了大学，云正街的早餐铺只要开张一天，就会有钱源源不断的流进她的口袋。

    这些日子她一直像紧绷的弦，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徐桂芳过上了自然醒的生活，每天早上七点多才起床，洗漱一番去五金厂对面的铺子里，随便吃两个肉烧饼或者包子，再加上一碗豆腐脑作为早餐。

    店里的生意都是做熟了的，并不需要她帮忙，通常她吃过饭就提着网兜逛早市去了。

    早市的地点，就在原来的黑市附近，原来的黑市做生意都缩在一个大院子里，根本不敢在街面上露头，来往的人也不多，每次去都是冷冷清清的，但现在天不亮这里就挤满了人，道路两旁全是一个紧挨一个的小摊子。

    早市不光是卖各种吃食蔬菜肉类等等，连小百货都有的，专门卖服装就有好几家，不过质量就参差不齐了，有的明显是粗制滥造的衣服，还有少部分号称是从广州进的货

    那些所谓“最时兴”的款式在徐桂芳看来有点辣眼睛，但徐桂芳还是挑到了几件合适的衣服，比如半袖的白衬衫，虽然不是雪纺的，涤棉的倒也还行，给徐桂红和徐桂香等也都买了一件，还有做工尚可的牛仔裤，穿上也挺合身的。

    在镇上住了几天，徐桂芳就回凤仪村了，她将抽空买下的衣物拿出来，徐桂香手里拿着白衬衫喜欢的不得了，悄悄的跟徐桂芳说，“二姐这衣服真好看我只在上学的时候穿我这次考试考了全校第一”

    徐桂芳摸摸她的头，说实话他们姐弟几个在学习上都很有天赋，即便是大大咧咧的徐红强成绩也不错，可惜前世受人蛊惑，走上了弯路

    她扭头问徐红强，“二弟，桂香考了全校第一，你考了多少”

    徐红强光着膀子正在试衣服，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次粗心大意了，考得有点糟糕”

    徐桂芳继续追问，“糟糕是多少分啊”

    徐红强看了一眼板着脸的父亲，说道，“班里第六名我下次会超过桂香的”

    徐桂芳噗嗤笑了一声，但嘴里却说道，“是吗，那好啊，这次桂香考了第一，我奖励她一支英雄牌钢笔，下次你要考了第一，也买一个给你”

    徐红强当真了，说道，“你要说话算数啊二姐，我要那种金笔帽，十块钱一支的”

    刘凤仙一听到一支笔要十块钱，立马呵斥儿子，说道，“上学就上学，少不了你的花费，用那么好的笔干什么”

    徐红强立马怼过去，说道，“妈又不花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吃过中午饭，刘凤仙把二女儿单独留在了堂屋，试探性的问道，“桂芳，你跟赵家老三开的那个店，现在生意挺好是吧，一共挣了多少钱啊”

    其实，刘凤仙早就对这件事儿有意见了，跟丈夫提了好几次，都被徐忠民给拦下了，但她还是不认同他的说法，说什么店是二女儿合伙和人开起来的，和他们家没关系，她就不要惦记那一份钱了

    怎么能没关系呢徐桂芳是她生的，是她的二闺女，而且又没有嫁人，挣得钱本来就应该上交到家里

    徐桂芳笑笑，反问道，“妈说这个干什么家里缺钱了”

    刘凤仙身上穿着闺女买的花衬衫，不能昧着良心说谎话，盖房子加上买家具是花了不少钱，但最近一两个月她手头又攒了不少了，并不缺钱，她笑着说道，“不是我寻思着你一个女娃娃不好拿那么多钱，要不，你那个店里挣的钱妈替你保管着”

    前世徐桂芳得知自己高考落榜后，非常不甘心，但知道家里欠了一屁股饥荒，而且还在为大哥的婚事发愁，不可能举债让她去复读了，为了筹到学费，她有空就爬山钻林子找灵芝，山上好东西不少，但也唯有灵芝能卖出些钱，为了找灵芝，有次还掉进了陷阱坑被困了整整一天一夜，这么折腾了近两个月，好不容易才凑了八十块钱，她原本是想用这当学费的，却被刘凤仙以保管的名义要走了。

    后来，她就被换了亲，这钱也被家里送给张翠翠当彩礼了。

    徐桂芳盯着刘凤仙的眼睛笑了笑，说道，“妈你以为那么钱我会放在身上我去银行开了户头，钱都存起来了你放心吧，钱在哪里丢了都不可能在银行丢“

    刘凤仙被女儿看的有些心虚，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那存单可不能搞丢了，要不，我给锁到匣子里吧”

    徐桂芳噗嗤一声儿笑了，换了话题，“妈，你是不是忘了，大哥去镇上打烧饼，大姐去镇上帮忙，这都是我出的章程，咱们家现在不那么穷了，还不是因为卖早点挣了些钱你总说你会打烧饼，要不，晚上就吃烧饼吧，我去买肉，你给做一锅卤肉吧，烧饼夹肉才好吃”

    刘凤仙听出来女儿话里有话，不过，好不容易赶上说这事儿了，就得说透彻了，“你想吃什么都容易，你的存单呢放哪了，安不安全啊”

    徐桂芳抿嘴一笑，说道，“妈我的钱你就别惦记了，不过说实话，家里赚了钱，是我出的章程，按说，是不是该额外分我点钱啊最起码，压岁钱不能两块吧我才两块，凭啥红强就五块”

    刘凤仙一听，这二闺女可真厉害，不但不给钱，还要从她这里要钱呢，就板了脸，说道，“你和你弟弟能一样吗，你弟弟是男孩子。。”

    即便是重生，芯子不再是心灵脆弱的少女，但徐桂芳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如针扎般难受，她扭头就往外走。

    刘凤仙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说错，的确是这样啊，女孩子怎么好跟男孩比呢

    她一个人坐在堂屋寻思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把徐桂芳哄高兴再说，就掏出两块钱叫徐桂香去割肉，自己开始和面打烧饼。

    小时候刘凤仙家里是地主，的确跟母亲学做了不少菜，比如做包子，烙油饼，炸丸子，炸面鱼，做菜盒，再比如做炖肉炖排骨，红烧鱼等，对于一般的农村人来说，她会的菜已经算不少了，但实话实说，若是徐桂芳想吃炸油条，她会炸面鱼，那还差不多能糊弄一下，但这打烧饼，别说她不会，就是她母亲，即徐桂芳的外婆也是没做过的。

    这打烧饼虽然是寻常的吃食，但做起来需要一套特制的家务什儿，一般的人家想吃烧饼了都不自己做，要么拿钱买，或者也可以拿小麦来换。

    但刘凤仙觉得，烧饼无非也就是一种饼，她二闺女能做出来，她肯定也能。

    刘凤仙从面缸里舀了几瓢面，拿不准应该和得软一点，还是硬一点，但也不好意思去问徐桂芳。

    晚上徐桂芳吃到了烧饼夹肉，卤肉炖的还算能吃，但是烧饼嘛，猛一看不像烧饼，倒像糊了的锅盔，面饼太厚了，面也很硬，烙的火候也过了，吃起来满嘴焦糊味儿，还硬得咯牙。

    就连一向胃口好的徐红强也说不好吃。

    好在再还剩了些面，徐桂芳给擀成了面条，又洗了些几个大胖茄子下锅炒了炒，加上些卤肉当浇头，面条一端上来，徐红强就迅速抢了一碗。

    晚饭大家都吃的面条，只有刘凤仙顽强的不肯吃，盛一碗面汤，把烧饼掰碎了泡着吃。

    吃过饭，徐桂香抢着收拾碗筷，徐桂芳发话了，说道，“红强，咱妈身体不好，咱们不但要帮着干地里的活儿，家务活儿也是一样的”

    徐红强秒懂了她的意思，立即跑过去，说道，“好嘞，今天我刷碗”

    刘凤仙想要阻止，但看了一眼徐桂芳，很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经过这么一遭儿，刘凤仙再也不敢随便提要给徐桂芳保管钱的事了。

    李娜坐着马靖宇的摩托车来到凤仪村的时候，徐桂芳正在玉米地里拔草，虽然她穿着长衣长裤，头上也带着草帽，但脸上还是晒黑了。

    她一听徐红强说同学来了，撒腿就往家里跑

    李娜看见她比她还激动呢，立即放下刘凤仙倒的糖水，喊道，“徐桂芳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徐桂芳气喘吁吁的走进屋，略有些紧张的问，“多少分”

    李娜几乎是用喊得说道，“总分七百二十分，你考了七百一十一是咱们省的理科状元”

    徐桂芳愣住了，擦了一下眼睛里崩出来的泪，笑着说道，“是吗，那可太好了”

    李娜用力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我考得也不错四百七十多分，我打听了咱们班主任，他说今年本科录取线可能在四百分二十分左右，我超过录取线没问题了”

    徐桂芳笑着说道，“那可太好了，你想好报考哪个学校了吗”

    李娜皱皱眉，说道，”没有我爸爸叫我报医科大学，我妈妈叫我上邮电大学“

    报志愿的事情可以慢慢考虑，徐桂芳又问道，“赵青青的分数你知道吗”

    李娜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她肯定也考得不错，孙建军也考了五百多分呢”

    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李娜记性好，将两个人都认识的同学的分数说了一个遍，最后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吧，这里还有个笑话呢你要不要听”

    徐桂芳点点头。

    李娜说道，“那个孙梅梅好搞笑啊，临考试了又把名字改成了徐桂敏她大概不知道你又改了名字这次她考砸了，只考了三百七十多分，估计过线危险了，要么就只能上个中专哼，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这已经算是便宜她了，父女俩都不是好东西，应该受到更多的报应才对

    高考之前，徐桂芳就告诉了班里的同学，她不叫徐桂敏，其实叫徐桂芳，高考的时候也会以徐桂芳的名字参加高考。

    其实不用她说，很多人都知道了她徐桂敏就是千山镇高中的徐桂芳。

    徐桂芳冷笑一声，说道，“中专也不错啊，都是为祖国建设出力”

    李娜噗嗤笑了。

    孙梅梅此刻正在家中捂着被子大哭。

    事情还要从前天说起，高考分数是教育局逐级下达，再由当地教育局抄送到各个学校，孙卫华这几天为了第一时间拿到分数，都没怎么离开办公室。

    但他把名单从头找到尾，也没找到第二个徐桂敏。

    孙卫华当场就急了一身大汗，他立即察觉到是哪里疏漏了，但还是不甘心，又去找了老同学陈主任，陈主任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悄悄说道，“老孙啊，这事儿没办成也好，你找的那个学生太厉害了，是今年的省高考状元，你想想这么多只眼睛看着，你闺女能冒充顶上去吗别的不说，就我们钱校长那脾气，就够你喝一壶的”

    孙卫华铁青着脸，虽然也承认老同学说的都对，但他还是不甘心，问道，“这名单上没有那个学生的名字啊”

    陈主任心里笑他发痴，但还是耐心的说道，“也是巧了，人家临考前也换了名字，是其他老师经手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孙卫华灰溜溜的回家了，孙梅梅一听竟然是空欢喜几个月，也呆住了，听到自己只考了三百多分，嚎啕大哭起来。

    徐兰兰下班看到孙卫华心情就不好，就说道，“已经离婚了你三天两头的过来像什么样子快回去吧”

    孙卫华到现在才跟徐兰兰说出了离婚的真实目的。

    徐兰兰听了之后更生气，指着女儿说道，“成天就知道装个样子，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你说实话，你真的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了吗自己考不上还有脸哭一点骨气都没有”

    孙梅梅一脸怨恨的看着母亲，说道，“我爸爸这么聪明，我却这么笨，还不是倒霉遗传了你的智商这事儿都怨你”

    徐兰兰气得浑身打哆嗦，指着父女俩说道，“都给我滚成天净想着做坏事儿，你顶替了人家上大学，就没想到人家会有多难受吗”

    孙卫华不得不领着孙梅梅去了单位宿舍。

    本来孙卫华是想告诉徐兰兰，他并不是真的想和她离婚，但没想到弄巧成拙，他说尽好话徐兰兰也不肯复婚。

    不但如此，徐兰兰单位的女领导还为她介绍了一个特别优秀的单身男人。

    今年高考的本科录取线是四百三，专科是三百八，不过按照徐桂芳的成绩，报考志愿不必考虑分数，全国的高校可以随便挑了。她去了一趟县中，请教了班主任，决定报考盛京大学法律专业。

    盛京大学是全国顶尖大学中的顶尖，前世徐桂芳曾去过一回，是因为她大女儿的孩子考上了这所学校，当时她心里五味陈杂，又是叹息又是羡慕。

    这一世终于可以如愿了。

    赵青青考得也不错，五百五十分，她为了和徐桂芳在一个地方上大学，也报考了盛京的两所大学。

    报好志愿，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了，但这种等待和上次等公布分数不一样了，虽然一样的忐忑，但有了底气，不再心焦了。

    现在整个凤仪村都知道徐桂芳是全省的高考状元，村里的男人还好，妇女们见到刘凤仙，不管以前关系好不好，有没有闹过矛盾，那都是一定要摆出笑脸，认真地跟她说几句恭维话的，因为这事儿，刘凤仙觉得很有脸面。

    不说别人，就说那刘洪琴，哪次见到她不是笑脸相迎了她家青青当然也考上了大学，但是比桂芳少考了一百多分

    再说了，她家老三开得那早餐店，说白了就是给桂芳扛活的，大头儿还不是自家二闺女拿了这么想的时候，对徐桂芳都客气了很多。

    这个时代的快递业务没那么发达，学生的录取通知书都是直接邮寄到各个学校的，县医院家属院离学校不算太远，李娜在家里没什么事儿，每天上午吃了早饭就往学校传达室跑。

    她被盛京医科大学录取了，说实话她的分数不算太好，能被这个学校录取算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

    徐桂芳没出意外，就是被盛京大学录取了，李娜把想把徐桂芳的通知书也领回去，她母亲每周来一次县上，回千山镇的时候捎走就行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学校规定，录取通知书必须本人拿着户口本，学生证来领。

    李娜只好让母亲捎了信儿给徐桂红，让徐桂芳赶紧来拿通知书。

    徐桂红一听二妹的通知书到了，硬塞给李娜妈妈一兜刚出锅的包子，自己解下围裙也不卖早点了，骑着徐红利新买的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