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了黑暗。
一片无止境的、纯粹的黑暗。
他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长,他只是在一直走着,从未迷惘也从未惶恐,仿佛回到了最初。
光明亦或是黑暗,对他来说了无意义,他的前路早已注定。
金瞳中的人性渐退,理性重新占据上风,在黑暗之中越发的明亮起来。
“你名为何?”仿佛有很多个声音在问。
“我是所罗门,我是耶底底亚。”
“你是谁?”
“是以色列的王者,是......神之代理人。”
“那么——”声音合为一处,化为一个让所罗门熟悉到心神一颤的声音,“我是谁?”
所罗门看着眼前橘粉发色的青年,手指颤了颤,良久未言。
“你是罗马尼·阿基曼,”最终,他闭了闭眼,“你是......我。”
悠久的过去,或是遥远的未来。
埃尔梅罗二世本以为他能改变些什么,但看着此世之恶汹涌肆虐,即使被所罗门阻挡了大部分依旧为这座城市带来了一场大火,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有做到。
此世之恶这次未免太心急了些。
埃尔梅罗二世忍不住想。
容器未碎,英灵也没有全部退场,这就跑出来了,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如果不是......
埃尔梅罗二世看向了一旁突然出现的陌生从者,开口道:“多谢。”
若不是她,只怕自己和外面的废墟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啊?嗯,不用谢,二世先生。”那位陌生的从者看上去居然还有些歉意,“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在的力量太弱,只能护住我们无法完全抵挡安哥——此世之恶的力量。”
“二世?”埃尔梅罗二世眉头一挑,但也没有执著于此。倒是刚刚同伊斯坎达尔一同前来的肯尼斯看了埃尔梅罗二世一眼,却没说些什么。
按照肯尼斯以往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以身涉险来这种地方。但他今天还是来了。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救下一整座城市吧?”埃尔梅罗二世看出少女模样的从者并非在看玩笑,终于忍不住道。
“不,我只是有点遗憾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陌生的从者在面对少年模样的埃尔梅罗二世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了学生面对老师时的紧绷。
就连埃尔梅罗二世都下意识以为自己以为见到了曾经那些让他脑壳疼的学生们——不对,他们哪儿有那么乖!
埃尔梅罗二世回想一圈,可悲的发现自己竟然除了长得像让他看到就胃痛的亚瑟王的格蕾以外自己就没有一个学生称得上省心二字。
不,不对,他对这个从者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即使以埃尔梅罗二世独到的眼光,也无法从脑中忆起任何一个符合眼前这个少女一般形容的英雄。
还是太年轻了啊。
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停留在了自己的巅峰时期。能在这个时期留名成为英灵的存在还是太少了,虽然她直接释放了宝具,但干扰项反而更多了。
——说起“卡美洛”自然不能不提圆桌骑士,但除去出名的那几个,圆桌骑士里一共有几百号人,但根据埃尔梅罗二世的了解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其实那个盾给人的感觉很像加拉哈德的传说,即使感觉上十分虚弱但仍然坚强的守护在人的身前。
埃尔梅罗二世没忍住看了一眼阿尔托莉娅的方向。
总不会那个加拉哈德其实是个女孩子吧?
嗯,这么一想思路就开拓了很多......
“这个灵基......?”阿尔托莉娅也愣了一下,虽然少女身上的灵基反应很微弱,但又不是换了模式的兰斯洛特,阿尔托莉娅还是认了出来究竟属于谁。只是她又不是埃尔梅罗二世,当然知道加拉哈德不是女孩子,他的身边又没有梅林或是摩根勒菲帮忙隐藏。
“你是......”
阿尔托莉娅没忍住看了眼从少女出现就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兰斯洛特,莫名欣慰的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记忆混乱到认错了加拉哈德卿宝具的地步。
“我是玛修·基列莱特。”
居然直接报真名吗——等等,有什么出名的英雄叫这个名字?
“嗯,作为英灵的真名是加拉哈德。”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提及自己真名的时候带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但比起这可以忽略的不安,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向了刚刚同样暴露真名的狂战士。
说好的儿子怎么变女儿了?
倒是埃尔梅罗二世为她两个截然不同的介绍愣了一下,心中已然明悟过来了些什么。
拟从者吗?
英灵们也差不多明白了她此刻的状态,不过也没有说出口的打算。这种情况下大家也都不用争什么圣杯,还不如一起坐下来聊聊后续如何处理,何况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也不至于去捅出来她不一定想说出口的话。
阿尔托莉娅倒是有心问些什么,但也知道现在并非是什么好时机,问出口只会为玛修带来麻烦,只能姑且忍下。
“说好的圣杯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伊斯坎达尔看向火光漫天的城市,不免感慨。他们现在无事还是依托于玛修展开的宝具,自身难保更何况救人。何况此世之恶来势汹汹,顷刻之间就结束了一切。
“二世先生,”玛修突然开口道,“那个,医——所罗门王,他刚刚掉下去了,没关系吗?”
埃尔梅罗二世沉默了一瞬,“你为什么称呼Caster为‘所罗门王’?”
“诶?”玛修愣了一下,“但他的确......”
玛修突然不说话了,她还是没参加过正式的圣杯战争经验不足,再加上刚刚一时情急,居然遗忘了在圣杯战争之中,英灵的名字都是要好好保存的。所罗门是冠位级别的英灵,而埃尔梅罗二世也是出名的心思缜密,他们暴露真名的可能性的确不大。
现在除非玛修是个ruler,否则没法解释这种情况,但可惜她不是,没有神明裁决也装不来。
她也知道自己的异常之处瞒不过埃尔梅罗二世,于是干脆闭口不言。
“caster原来是所罗门吗?”阿尔托莉娅原本有些惊讶,但仔细思考之后却又发现在情理之中。之前所罗门施展魔术的时候她便有些怀疑,虽然梅林本人颇为不靠谱,但在魔术上的造诣匪浅,阿尔托莉娅到底是他的弟子,一番见地还是有的,知道并非是任意一个魔术师都能做到所罗门的地步,即使他来自神代。
毕竟,那是所罗门啊。
魔术王,所罗门。
在魔术的领域,任何魔术师都无法与之并肩,连梅林也要退步。
“那么,我也有问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陌生的男音,“根据记载,你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召唤的从者根本不会是所罗门。而且,你现在应该叫做‘韦伯·维尔维特’,但是你却没有反驳刚刚Miss.基列莱特称呼你的‘二世’。”
之前揭示所罗门真名的时候,肯尼斯还没有多在意,听到这句话反而抬头看了埃尔梅罗二世一眼。
他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才,有一个大胆到荒谬的猜想,但却不知道是否正确。
其实,心中已经断定出来了吧。
“你说谎。”即使是面临如此质问,埃尔梅罗二世依旧面不改色,淡淡道,“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有关这场圣杯战争的叙述,也不会知道我‘应该’在这次召唤的从者是谁,除非你能找到阿特拉斯院,又‘好运’的从里面逃了出来。”
阿特拉斯院是出了名的有进无出,埃尔梅罗二世说白了就是不信。
因为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事宜,即使在未来都少有人知,未被记录。很多人只知道埃尔梅罗二世参加过圣杯战争,但如何生还有人参与之类却是一概不知,所以其实很多知道圣杯战争的人都会觉得肯尼斯的死与埃尔梅罗二世有关,埃尔梅罗二世也从不否认这点。
的确是他的天真和愚蠢,导致了肯尼斯的死亡。
“时钟塔的教程中有关于阿特拉斯院的吗?”
虽然阿特拉斯院地位很高,和时钟塔、彷徨海并列为魔术师协会的三大部门,但其在魔术师中的名望并不算高,甚至当得怪异一词。在魔术师的眼中更多的像是一种代称,何况作为魔术师协会最中心的机构——时钟塔,也对此抱有模糊的态度,甚至当得恶劣一词,所以很少会有时钟塔的学子提及。
“我博览群书不行吗?”埃尔梅罗二世嗤笑一声,“你究竟是谁?”
“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我的确进过阿特拉斯院,只是没有看‘这次’圣杯战争的结果而已。”那个声音顿了顿,“不过你问我是谁的话倒是无所谓——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埃尔梅罗二世:???
是他理解的那个福尔摩斯吗?
什么鬼,柯南·道尔难道真的有个别称叫“华生”?
自称为福尔摩斯的声音似乎并未体会到他懵逼的心情,继续道:“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抱歉未能够出来与你相见——二世,我们来自未来。”
“你这么信任我?”连这种事都能随意告知。
埃尔梅罗二世皱了皱眉,信任往往也意味着麻烦。
“实际上,我们别无选择。你是我们最熟悉的一位魔术师,也是最值得托付之人。”
站在一旁的玛修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出声道:“天草先生他——”
“已经被紧急转移回来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结下的缘,但排斥的力度更大,除去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有两位作为英灵时羁绊深厚的玛修之外,之前的藤丸立香和Shadow Border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就凭着他们和埃尔梅罗二世和所罗门的“缘”到达了这里,但迫于世界的排斥只好在补充过物资之后匆匆离开。藤丸立香已经完成了召唤,把天草四郎时贞的契约暂时转到了本应同样具有御主资格的玛修身上。虽然天草与言峰家的羁绊深厚,但毕竟这个世界未发生过,即使天草下了暗示也没用,不久前也被同样遣返回迦勒底。
最后留下来的人,只有玛修。
“复数位从者......”埃尔梅罗二世念叨了一句,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灵子转移......你们是迦勒底?”
虽然在时钟塔并不受重视,但名为迦勒底的天文台的确在前任天文科的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的主持下涉及过有关英灵的实验。
因为个人原因,埃尔梅罗二世曾经多看过几眼,但也没有多加在意。
不过,居然成功了吗?这个本不可能的设想?
“你们想做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皱了皱眉,联系到迦勒底才想起来他们似乎宣称过自己拯救了人理,但自然没在时钟塔掀起多大的风浪。
“想要续写一个故事。”一个女声接了上来,“名为爱与希望的故事。”
“你又是?”
“藤丸立香。”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