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方面来说,肯尼斯都是一个不错的同盟人选。埃尔梅罗二世对他极其了解,而且他本身的学识和魔术也属于顶尖一筹。
——但最大的问题依旧摆在那里。
肯尼斯的那个未婚妻,既然在他印象里的那一届圣杯战争就敢背叛肯尼斯,埃尔梅罗二世也不认为这次少了迪卢木多她能够安分多少。
只是这位时钟塔的主任对他未婚妻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就算埃尔梅罗二世说了也没用,干脆他也没提,省得本来就脆弱的同盟关系直接宣告终结。
“那么,结盟?”埃尔梅罗二世伸出了手。
肯尼斯看了一眼伊斯坎达尔,对方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肯尼斯咬牙,只得将手伸了出去。
“结盟!”
肯尼斯一副被气到的样子,倒是伊斯坎达尔看上去心态不错,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埃尔梅罗二世一眼,拍了拍对方的肩。力道之大差点没把埃尔梅罗二世直接给拍到地上去。
所罗门只当没看见。
“你这小子,干得不错嘛!”
“你这家伙干嘛啊?”虽然这么说着,埃尔梅罗二世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此时的他外表尚且是少年,没有日后的沧桑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虽然本质上是一样的,但只有看到伊斯坎达尔的那一瞬间,他才仿佛回到了那个胆大妄为、勇于去追寻自我的少年时代。
这是他的王,永远也无法割舍的曾经。
“不过啊,从一开始你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太无聊了吧。”
“......什么?”埃尔梅罗二世愣了一下。
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给你捣个乱啊,不过......有点可惜。”
怎么说呢。
一个人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计划了一切,那岂不是很无聊吗?
征服的乐趣,正是在于未知。
埃尔梅罗二世:你认真的?
饶是以埃尔梅罗二世向来的淡定在此刻也忍不住被噎了一下,完全说不出话来。直到伊斯坎达尔走了好久之后,埃尔梅罗二世才堪堪反应了过来,看向所罗门问道:“那个家伙是笨蛋吗?”
“谁知道呢?”所罗门笑了笑。
反正在迦勒底你这么叫过他就对了。
“算了算了,还是接着找assassin组的藏身之地吧。”埃尔梅罗二世决定略过这个略心塞的问题。
“这里......”库丘林挑眉,“还真不是一个好的约会场所啊。”
“约会?”阿尔托莉娅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没什么。”库丘林耸了耸肩,突然遗憾对方还是再长大些比较好看。不管怎么说,骑士王因为拔出圣剑而永远停留在一个时间段,无疑是让他有些可惜的。嗯,长大了一定比现在这样好看,各个方面。
“不过这周围的血腥味......有点重啊。”库丘林念叨了一句。
阿尔托莉娅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了,“的确有些严肃.....lancer,不是你带我们来的吗?”
“话虽如此,但至少到昨天的前半夜这里都还是一处不错的谈情说——啊,不是,是一处不错的风景地。”
阿尔托莉娅颇为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反应过来库丘林前半句究竟是想说什么。只是确认了一下他是否真的是不知道。然而根据直感的反馈来看,他并没有说谎。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说谎似乎更加可怕。
“这里的血腥味......只是不到一天形成的吗?”库丘林念叨了一句,“那得是杀了多少人——不,或许是让人流了多少血才能做到的。”
“爱丽斯菲尔,这里有点奇怪。”阿尔托莉娅护住了爱丽斯菲尔,“我先带你离开。”
爱丽斯菲尔略微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话。
“怎么了吗?”阿尔托莉娅有些讶异,执意去做一些危险的事不像是爱丽斯菲尔的作风。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
阿尔托莉娅和库丘林都愣了一下。按理来说英灵的五感远比人类要强,即使爱丽斯菲尔本身是比起常人更加优异的人造人也不例外。但刚刚浓郁的血腥味反而成为了阿尔托莉娅和库丘林感应的阻碍,在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别的东西。
仔细听上去,似乎的确是有十分微弱的声音,但为什么爱丽斯菲尔能听清?
“妈妈......”
这一次,他们全都听清了。
“是孩子的声音!”爱丽斯菲尔突然向深处看去,身为母亲的她对这个词无比的敏感。
阿尔托莉娅和库丘林对视了一眼,内心已然有了决定。
“爱丽斯菲尔,你跟紧我。”这里的情况本就不明,浓厚的血腥味又令人不安,阿尔托莉娅不可能让爱丽斯菲尔跟她分开。但一个孩子的声音在这里,把爱丽斯菲尔送回去再来谁知道局面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放心吧,saber。”
阿尔托莉娅和库丘林生前均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按理来说心理不会被任何事物所轻易动摇。但真正进入了深处,拿火光映亮周围的一刻,他们心中除了滔天的怒火别无其他。
阿尔托莉娅先一步捂上了爱丽斯菲尔的眼睛,不想她看到这一幕。
小孩、女人和青年的尸体残骸被随意摆出了各种形态,聚在一起发挥出了近乎诡异的美感,仿佛世人向上帝的嘲弄之作。其中内脏有些被挖出,有的泡在福尔马林里,有的被连同尸体搭在一起。
就算是经历了数十场战役的阿尔托莉娅胃部也有些不适,而库丘林也终于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表情开始严肃起来了。
这是不亚于任何一次战役的残酷,单独人类之恶所能抵达的极限。
“妈妈......”
阿尔托莉娅和库丘林看向了声音的发出地,一个白发的小女孩躺在尸体堆上,表情冷淡,眼神微微凝滞的看向了他们。
血染上了她的脸庞和发丝,看着这孩子看他们的眼神,阿尔托莉娅突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没等她仔细想,爱丽斯菲尔就跑了出去。
“你没事吧?”爱丽斯菲尔抱起了那个孩子,即使血迹沾上了她昂贵的洋装也没有在意,只是眼中带着担心与焦虑。
阿尔托莉娅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爱丽斯菲尔这样。
大概是她无法体会到身为母亲的心情,那是一种对骑士王绝对陌生的情感,以至于在面临的一瞬阿尔托莉娅的反应近乎迷茫。
为什么会过去?
“抱歉,saber。”爱丽斯菲尔有些歉意的抱着孩子。但就是库丘林也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爱丽斯菲尔只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不要说什么战斗经验,恐怕连生活经验都少得可怜。但没想到最后最能在一堆尸体中维持住镇静的人反而是她,反应过来的速度和结果也令库丘林多少有些敬佩。
他和阿尔托莉娅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反而不如爱丽斯菲尔那般纯粹。
“不,你做得很好。”
虽然这么说着,但阿尔托莉娅依旧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但,哪里呢......
“夫人,你打算把这孩子送往哪里?”因为爱丽斯菲尔已婚,库丘林也没有使用什么会显得轻佻的称呼。
“这......”爱丽丝菲尔犹豫了一下,“是要送到警局没错吧?”
以爱因兹贝伦城堡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再去收留一个孩子。所幸爱丽斯菲尔有听卫宫切嗣说起过警局的存在,倒也不至于两眼捉瞎。
三人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怕待在这里太久会刺激到她。库丘林画了个符文,一把火烧了这里。
“连lancer也会魔术吗?”阿尔托莉娅随口问,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本身的敌对关系,又迅速改口,“抱歉,无意冒犯。”
“没事啦。”库丘林倒也不在意,“我的老师教过我一些而已。”
“你的老师......”阿尔托莉娅看过不少传说,倒还有点印象,“是叫斯卡哈对吗?”
库丘林的表情微妙了一下,继而打了个哈哈,“是这样没错......说起来传说中骑士王的老师不也是个相当有名的魔术师吗?”
阿尔托莉娅想了想,“对的,老师给了我许多剑术方面的指导。”
“剑......术?”爱丽斯菲尔愣了一下,“不是魔术吗?”
“老师说他觉得念咒太快容易咬到舌头,那样之前辛辛苦苦念了半天的咒语又会白费,太麻烦了,所以......”阿尔托莉娅顿了顿,“比较喜欢直接用魔杖抡。当然,用剑也可以。”
“......”您当个宫廷魔术师还真是屈才了啊......
孩子躺在爱丽斯菲尔的怀里,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一瞬的失神。
妈妈......
她的眼睛动了动,大火和即将降临的夜幕倒印在她的眼中。
“雾好像越来越大了,毕竟临海啊。”
孩子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靠近爱丽斯菲尔一些,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爱丽斯菲尔停了下来,想凑近些去听。
“妈妈。”
孩子的手伸了出来,却突然顿住了。
爱丽斯菲尔抱住了她。
“没事了哟。”爱丽斯菲尔抚摸着她的后背,如同她真正的母亲一般安慰着她。
她突然不动了。
“妈妈?”这一次,她的声音中带了明显的疑惑。
“乖。”爱丽斯菲尔只以为她在害怕,也就先应了下来,“没事了。”
温柔到令人无法相信的话语。
这是我们所没有见过的、梦寐的母亲......吗?
“爱因兹贝伦?”埃尔梅罗二世远远看到了火光,迎面撞上了三人。所罗门看见了爱丽斯菲尔抱着的孩子,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caster,这是你们的据点吗?”阿尔托莉娅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怎么可能?”埃尔梅罗二世嗤笑了一声,“这里连半点结界的影子都看不到,如果你还有点常识,就应该知道caster好歹有个技能叫阵地作成。”
或许除了吉尔斯。
埃尔梅罗二世心里默默补上。
上一世他烧吉尔斯的房子烧得贼溜。
“那果然是——”
Assassin。
气氛有些凝重。
一个隐藏的暗杀者,足以改变圣杯战争的走向。
“我们还是先送这孩子去警局吧。”爱丽斯菲尔有些担心。
埃尔梅罗二世看情况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微微侧身表示自己并无敌意。
爱丽斯菲尔抱着孩子走过,在经过所罗门身侧的时候孩子却是微微动了下身子,小声说了句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了吗?”这次连爱丽斯菲尔都没有听清。
孩子摇了摇头。
但所罗门却是蓦然愣住了。
那是只有英灵才能堪堪听到的音量,必须对这个词无比熟悉才能反应过来。
但所罗门怎能不熟悉。
她说的是——
“Dr.罗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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