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柔关上房门,一边在脑中猜测院长妈妈找她会是什么事,一边往办公室走着。
走到窗户边,她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办公室里并不止院长妈妈一个人,还有个男人侧对着她,不知道在和院长妈妈说些什么。因为不是正脸,她也看不清是谁。
温晴柔更疑惑了,不过现在也不容她多想,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进去也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温晴柔在外面轻敲了两下门,里面立马传来院长妈妈的声音:“门没锁,进来!”
温晴柔推门进去,随手将门轻轻关上,转头便对上了温士梧的眼睛,温晴柔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睛,发现这个男人,和细细给她看的,她亲生父亲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细细,我没做梦吧?这是我爸爸对吧?”温晴柔觉得今天真是太幸运了,上午见到妈妈,下午又见到了爸爸。
“是,经过我精密的检测,这就是你爸爸,亲生的那种!”细细煞有其事地点着头。
温晴柔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对着温士梧弯了下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然后看向了院长:“院长妈妈,您叫我什么事?”
院长妈妈对她招招手,慈爱地说:“不是我找你,是这位温先生找你有事。”
温晴柔看向温士梧,就发现他一脸激动,眼眶有些发红,一副想接近她又不敢接近的模样。
他站起来,半蹲在温晴柔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就是小柔吗?”
温晴柔也紧张,第一次靠近亲生父亲的她,有些手足无措,她不自觉地看了看最依赖的院长妈妈,见她一脸鼓励,温晴柔咽了咽口水,抿唇点头:“嗯。”
“听你们院长妈妈说,你有一块玉佩,可以让叔叔看看吗?”温士梧问出来的时候,紧握着的拳头已经出了不少的汗,可见他的紧张。
温晴柔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的父亲,也知道她想要玉佩是想确定她的身份。
她没有犹豫地掏出来,往温士梧面前一送,努力笑出一个最好看的笑容:“叔叔,这个就是,您看吧。”
温士梧在温晴柔掏出来的玉佩的时候,浑身就是一震,再仔细看那玉佩的模样和纹路,和他送给他每个出生孩子的一模一样,脸上瞬间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他颤抖着手接过玉佩,看到上面的温字,还是他以前专门找人设计并雕刻上去的。温士梧不停抚摸着玉佩,一脸激动:“是,这就是阿福的玉佩!”
他抬头看向温晴柔,眼神温柔似水,快速伸手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阿福,阿福,爸爸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温晴柔虽然被抱得有点疼,可是她完全没感觉,相反,她很开心,她爸爸找到她了,还认了她,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开心得想跑出去在外面大喊几声来表达她的喜悦。
温士梧抱着温晴柔,喜极而泣,眼泪打湿了她的肩膀,旁边站着的院长妈妈,也笑着抹了抹眼泪。
她很开心小柔能找到亲生爸妈,这是件喜事,大喜的事,虽然舍不得小柔,但她也很高兴小柔能被她爸妈接走,亲生父母能给的,福利院还是给不了。
抱了一会儿,温士梧慢慢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用的力气过大,赶紧放开了温晴柔,一脸紧张地问:“阿福,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温晴柔摇头,对着温士梧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没有。叔叔,你真的是我爸爸吗?我没有在做梦吧?”
听着温晴柔天真的话,温士梧努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有。阿福,你手臂上的胎记可以让爸爸看看吗?”
温晴柔穿的是短袖裙子,袖子刚好遮住她左臂上的胎记。
她没有一丝不高兴,十分爽快地将袖子往上一捋:“叔叔,你看吧。”
温士梧凑过去,眼眶又开始红了:“是,就是这个模样,当初看到你这个胎记,总是有人问我和你妈妈,是不是掐你了,把你手臂都掐青了,每次他们一说,我和你妈妈就很生气,我们那么爱你,舍不得你受一点罪,怎么可能会下手掐你呢?所以我们总是忍着气,不厌其烦地和他们解释,这是胎记,从生下来就有的。”温士梧一脸幸福地回忆着。
温晴柔虽然没有了那时候的记忆,但也能感受到她面前的爸爸,是真心疼爱她的。想着这几十年的分离,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不由自主地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爸爸……”
温士梧身子一顿,立马惊喜地说:“阿福,你叫爸爸什么?再叫一声?”
“爸爸……”看着温士梧激动的模样,温晴柔又喊了一声,但是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温士梧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一边小心翼翼给她擦着泪,一边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不哭,不哭,阿福不哭,爸爸在这儿啊,都是爸爸的错,阿福不想叫,以后可以不用叫。”
温晴柔听到这话,鼻子更酸了,一伸手抱住温士梧的脖子,不停喊着:“爸爸,爸爸……我好想你们,一直都在想。”
温士梧听着这话,心里闷闷地发疼,让他喘不过来气,他的手轻拍着温晴柔的背,不住道歉:“对不起,是爸爸的错,是爸爸来晚了。”
温晴柔摇头,松开他,看着他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不晚,只要爸爸找到我了,就不晚。”
听着女儿这乖巧的话,温士梧的心软成了一片,他的阿福,这么可爱善良的阿福,老天爷怎么舍得她吃那么多苦,以后有他在,谁都不能让她再吃一点苦,他自己也不行!
温士梧温柔地给温晴柔擦掉眼泪:“不哭了啊。”
“嗯。”温晴柔乖乖点头,歪着头好奇地问他:“爸爸,您一直叫我阿福,阿福是您和妈妈给我起的名字吗?”
温士梧摸了摸她的头:“是给你起的小名,我和你妈就希望你一辈子都有福气,平安喜乐地度过这一生。”说起这个,温士梧就忍不住难受,如果阿福一直在温家长大,这个美好的祝愿不难实现,可是阿福却从小被拐走,受了十多年的苦。
温晴柔听到这个解释,开心地笑起来:“我喜欢这个名字。”
温士梧也跟着笑起来,摸摸她的头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到院长面前:“汪院长,我确定小柔就是我女儿,您看,我现在可不可以带她走?”
没等院长说话,温晴柔就先摇头了:“爸爸,我不想现在走。”
温士梧心里一紧,半蹲下来赶紧问道:“阿福,怎么了?”
“爸爸,我想和院长妈妈还有院里的小朋友告完别再走。院长妈妈养了我这么多年,院里的朋友陪伴了我这么久,就这样离开,我心里难受。”温晴柔说着,就忍不住难过地低下了头。
温士梧松了一口气:“去告别吧,爸爸在这里等你,不论你们说多久,爸爸都等你,以后爸爸再也不让阿福等了。”
他摸摸她的头,神色温柔:“如果阿福舍不得你院长妈妈和院里的朋友,以后我们可以每年放假都过来。”
“嗯。”温晴柔开心地点头,拉着院长的手走出去,温士梧就一直笑着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满足。
温晴柔先回她的房间,将她房里自己收藏的宝贝都拿了出来,有的是一颗漂亮的石头,有的是她亲手做的封面,还有是她小学时老师教的画……
温晴柔将东西一一分类,先将最宝贝的画给院长,那是她照着院长妈妈还有院里的孩子画的一张大合照,虽然都是一个个小人,根本看不出谁是谁,不过却是她最喜欢的一幅。
“院长妈妈,这个送给你,这是我亲手画的,您看,最中间的这个是您,您左边这个是我,我左边的小荷,下面这个是宁宁……”
温晴柔将画上的人一一指给院长看,院长笑得一脸慈祥:“好好好,小柔画得很棒,很像我们。”
温晴柔害羞地笑笑,将桌上的其他东西放进屋里的竹篮里,然后抬头对院长说:“院长妈妈,我去找小荷她们,把这些给她们。”
“去吧。”院长摸了摸她的头:“小柔,你是个好孩子,就算你离开了福利院,院长妈妈和其他孩子也会一直记得你的。你记住,福利院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院长妈妈都欢迎你回来。”
温晴柔觉得眼睛有点胀,不过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仰头看着院长妈妈,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重重地点头:“嗯!谢谢院长妈妈。”
温晴柔走过去抱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院长妈妈的味道,永远这么温暖。
“去吧。”院长妈妈摸摸她的头,笑着道。
温晴柔提着篮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在院里的空地上找到小荷和宁宁她们,温晴柔先将篮子里的礼物一个个分给她们。
小荷拿着那块石头,疑惑地看着温晴柔:“小柔姐姐,这块不是你最喜欢的石头吗?当初我想要你还不给呢,怎么现在给我了?”
温晴柔摸摸她的头,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孩子,脸上的笑慢慢垮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努力笑着,只是那笑看着就令人难过,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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