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A班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出久……这道题…”
绿谷出久耐心仔细地给森川澄讲解着，神色温柔，荡漾出一丝温馨的气息。
“那个……出久，那天的事情…”
“抱歉阿澄，待会再说……可以吗？”
旁边的切岛见此景戳了戳前面的上鸣电气，“喂，你有没有感觉那两人之间的氛围变了。”
上鸣电气无奈地摊开手，“连你都感受到了，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总是那天的事情那天的事情的，我耳朵都快生茧了。”
切岛锐儿郎叹了声气，“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啊。”
上鸣看了眼正在温柔地教森川题目的绿谷，有些狐疑地说道：“看起来…也不像吧。”
绿谷听到这些讨论手中的笔顿了顿。他看向旁边森川泛红的眼眶。
“阿澄………”
对方的眸子明显亮了亮。
绿谷出久笑了笑，“题目大概就是这样。以后就这样做就好了。”
森川黯然地欲言又止，最终因为上课铃声的响起，还是返回了座位。
绿谷出久眼睛看着黑板，脑袋里却全是上次在医务室看到的场景。
心脏已经越来越疼了。
阿澄伤心的时候会疼，得知阿澄喜欢别人的时候会疼，现在……就连阿澄开心的时候也会疼了。
为什么到这种时候阿澄还会高兴呢……
为什么阿澄没有注意到，他对阿澄的感情呢。
因为……阿澄喜欢的人是心操君吧。
绿谷出久没有勇气去听森川澄的解释。他怕跟蛙吹桑那时一样，得出那样的答案，心脏会承受不了。
【心操君吗
心操君………是很好的人…那个…】
梦境中的阿澄低垂着头，脸色绯红，就在对方要说出喜欢那两个字的时候，他被自己的心脏传来的一阵抽痛疼醒了。
泪水浸湿了被褥，欧尔麦特的卡通图案颜色深了一大块。
【出久的话…就算是无个性，也能成为很棒的英雄】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欧尔麦特隐退。
阿澄总有一天也要永远地离开他，和别人在一起。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形影不离的日子了。
“喂！废久，你和阿澄发生了什么啊？”爆豪胜己心很烦躁，两个幼驯染的关系突然变僵，问森川澄也只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绿谷出久罕见地沉默了。
爆豪额上爆出青筋，看这个态度，始作俑者果然是废久。
爆豪胜己并不是单细胞动物，他知道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狗屁事情，能让这两个从小好到大的人变成这样。
旁边切岛已经开始劝和，“喂，爆豪……绿谷他其实……”看起来也很伤心的样子。
爆豪扫了一眼绿谷已经黯淡下来的眸子，烦躁地爆破了几下旁边的桌子。
绿谷现在时常因为最近森川看向他的担忧的目光而感到满足。
他想要再生一次病。
但是，直到他又一次在医务室的门缝中看见，心操君将阿澄压在墙上在耳畔低语，而阿澄眼神飘忽不定，脸色羞红却没有反抗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做法并不是长远的。
阿澄喜欢心操君。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医务室的那段时间吗…
绿谷才发现自己连喜欢的人的心思，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或是女生都不了解。
夜晚自己房间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发现森川还穿着初中的睡衣站在门口，望向他的神色是浓浓的担忧和不安。
“出久……可以聊聊吗？”
“嗯。”
森川澄抽噎着抱住绿谷，“……出久发生什么事了…最近状态真的好差，眼神……眼神都变了…”
绿谷被抱着，他从对方的衣领处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草莓奶香，长久压抑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治愈，他试探性地顺着姿势对那衣领中的白皙的留下一个个粉红。森川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耳垂泛红，软软地趴在他的肩上却没有动作。
又……不反抗呢
阿澄喜欢他吗？
但……又为什么喜欢上心操君呢
阿澄……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这样…不行……
心，会坏掉的。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森川从书包里翻出英语书，却有一本白皮书从书包里映入他的眼帘。
不是他的书。
他抽出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就听见旁边的切岛小声惊呼道：“这本书不是最近新火的《冒险游戏》吗？看不出来，森川你是这种追上时代潮流的人。”
也不怪切岛这样说，毕竟班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除了英雄和英雄活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更别说关注现下火热的网络小说了。
“不……这个……”森川打开书本，才翻开第一页，一张小纸条就从书页间滑了下来。
【上次没能送你生日礼物非常抱歉，这本书是补偿】
上次没送生日礼物……？
是谁呢……
凡是熟悉他的人几乎都送了，更别说是胜己和出久了……
森川还是将书本放回了书包里。
大概是班上哪个之前没能熟悉的同学，不好意思直接送，所以用这种方式吧……
是口田甲司君吗？他朝着身后的口田甲司望去，口田甲司看见他害羞地缩了缩肩低下头。
很有可能……但平时口田君也是这样……
森川有些艰难地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绿谷出久，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喜欢绿谷的话就算了。我还没有强迫别人喜欢自己的癖好。】
心操君的话还清晰地在他的脑海里。
出久………
森川澄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就如同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的跳。
切岛锐儿郎看见平时一下课就开始拿起笔记本总结或是向绿谷请教的森川竟然开始看起了网络小说。
“喂……森川桑没事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小声地对前面的上鸣电气说道。
《冒险游戏》是一本以游戏形式的小说，读者根据书中的选项不断往后翻，最后会导致不同的结局。
森川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书，他利用下课时间，按照自己的感觉不断往后，直到晚上结束到了宿舍还没有达成结局。
“啪”的一声，书本掉落在地上。
房间里的灯一下子被关掉，森川躲在被窝里不断地急促地深呼吸，心跳声被吓得难以回复。
好可怕………
为什么会走向那种结局………
明明选择的选项都是他认为最合理的………
直到凌晨，森川澄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尽管知道那只是部小说，他却总感觉有种莫名地指向性，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紧紧盯着他，不让他动弹。
已经很晚了。森川抱着枕头，在绿谷出久的房间门外沉默了很久。
这么晚……出久已经睡了吧。
“出久……？”他轻声在门外喊道。
没有人回应。
森川垂眸，正打算离开。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眼前的绿卷发雀斑少年揉着睡眼惺忪的睡眼，从室内漏出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跟平时的气氛完全不同。
“阿澄……？怎么了？”
森川澄手攥着睡衣的袖口，神色有些紧张，“那个……今天…可以和出久一起睡吗？”
绿谷出久顿了顿，深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随即又恢复原状。“阿澄因为什么感到害怕了吗？”
他是知道的。
是那本书。
书的结局早已经被修改了，无论怎样，结局都不会变。
绿谷聆听着森川的讲述，倒了一杯牛奶给森川。
森川澄坐在床边，双手握着杯子，小口地抿着牛奶，看着出久还准备拿一些其他什么来招待他，他连忙阻止。
“那本书真的太吓人了……突然跳出那样的……那样的……结…”结局…
声音越来越无力。
森川神情恍惚，手上握着的牛奶杯也被松开，泼在睡裤上，他下意识地朝绿谷求救，“出久……”
绿谷垂眸，看着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人。
【阿澄……真的很信任他呢。】
好热……森川半阖着眼，意识迷糊地推拒，手却被烫得缩了回去。
“阿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森川澄终于渐渐清醒。
“出久……？”森川大脑迷糊地下意识地抱紧了对方。
等过了一会，森川才注意到周围气氛的不对。
两人对面坐在床上，感觉到手被握紧贴上了对方，森川想缩回手却不能，他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的绿谷。
绿谷松开手，轻轻地回抱。手却伸到对方睡衣里面。
微弱的喘声和细吟渐渐地开始变调。
“出久……出久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阿澄…不喜欢这样吗？”
绿谷的少年的沙哑带着柔和的声线在森川耳畔响起。
“但是…出久……出久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绿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察觉到对方说的重点不是后面的做的事，而是在前面的出久。
绿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阿澄……经常对我这么做呢。”
森川澄忽然睁大双眼，感受到绿谷的一只手往下，碰到了那个不该碰的东西。一阵阵陌生的酥麻感从那里传来，森川一下子软在绿谷的肩头哽咽道：“……我才没有对出久做过这种事……”
对面的人的动作越来越挑逗，森川眼中雾气氤氲地抽泣着望着漆黑一片的前方，黑夜中看不清绿谷的神色，只有耳畔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低喘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即将要达到时，森川双手推拒起来，微弱的喘息变得急促。
绿谷出久按住对方，轻俯下身，两人柔软的唇渐渐贴合在一起。
一丝凉意蔓延在两人之间。
泪水从那曾经有着治愈气息的绿眸中溢出来，眼眸深处承载着的无尽的黑暗和绝望蔓延到了森川的眼里。
森川怔了怔，原本紧紧攥着绿谷肩上睡衣的的双手渐渐无力地垂下。
两人唇间牵连起一缕银丝。
“出久……”森川不安地想要伸出手擦拭那两道泪痕。
绿谷手上还沾着液体，他握住那只想要擦掉他眼泪的手，俯下身，两只手纠缠在一起，逐渐十指相扣。
“阿澄从小时候，就很喜欢撒娇抱我了呢。现在，阿澄也愿意被我‘抱’吗？”
但没有回应，身下的人经过了一次，就已疲惫不堪。
“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拷在了小腿上。
感受到金属的冰凉感，森川勉强低头望去。
他瞳孔一缩，害怕地将没有被拷上的另一只脚往后缩了缩。
森川挣扎的力气并不小。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比任何人少，无论是森川澄的实力，喜欢的东西，习惯，绿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森川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叫一声。
绿色的电光忽闪忽亮地映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缠绕在绿谷出久的手臂上。
one for all3%，尽管是这样还是过于用力了。
拷上脚铐后，绿谷从柜子里找到药膏。
“出久……疼……”森川委屈的哽咽声让绿谷心底升出一丝心疼。
手上的药膏将要触碰到那白皙时，绿谷的指尖却突然停了下来。
“阿澄，又在骗人了。明明可以自己治好伤的吧。”
森川呆呆地望着绿谷，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他不停地抽噎。
“不是的……出久……喜欢……”
绿谷顿了顿，被黑暗浸透的眸子柔和起来，“嗯。”
森川无力地摇头。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绿谷埋在了森川的肩窝。
“已经………”
“没有办法再和阿澄心意相通了。”
往事的回忆如同美好的梦境般碎成碎片，在光的互相反照下印在脑海里。
对方对他鼓励的话语，保护他的身影，一起共榻而眠却只聊心事的夜晚。
那样的场景，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但无论如何，从很久以前到现在为止，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人。
“阿澄，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黑暗的种子早已萌发，就算是光明之神也再也无法治愈寄生于黑夜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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