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夫人终于气急败坏的走房门后,林玖终于痛呼出声,隔着衣服揉着自己的后背,着急道:“你们快看看我的后面,有没有青紫?”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宽衣,谁知衣服仅脱到一半,就被一旁的叶琅与薛祁阻止了。
叶琅阻止是因为自从上次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做出那种奇怪的事情,对于好兄弟这种群体,已经无法用正常的眼光面对,尤其是脱衣服这么暧昧的事情,更是敬而远之。
至于薛祁,叶琅就不清楚具体原因了。
毕竟,有时裸裎相对于那些还纯洁们的少年们,实在是一件极度正常的事情。
林玖发现两人这么大的反应,也只能乖乖的将衣服穿好。
“阿琅你不是送我春宫图吗?怎么突然变成中庸了?”林玖眼眶虽还泛着浅浅的红,但神情却已经兴奋而起,期待着叶琅的答案。
叶琅还未曾回话,薛祁却开口了。
“原本就是中庸,阿琅从未说过这是春宫图,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脑补的。”
叶琅含笑不语,而林玖脸上带有些许纳闷:
“原来你一开始就送我的就是那种正经书,可你是怎么猜测到,我那继母还会带着父亲过来?”
如果他那继母不过来,吃过晚饭,做完先生布置的作业,等到夜深人静时,他就着那油灯,满脸兴奋以为可以消遣一番,于是兴致满满的打开了........中庸???
一想到那种情况,林玖就浑身难受,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叶琅为自己倒了杯茶,抿湿了唇瓣才道:“我之前与你关系绝交,你继母可知?”
林玖沉吟片刻:“她在我身边有那么多眼线,或许是知道的。”
“既然是绝交,这次前来,做为纨绔的我,必然会准备好一份大礼,府中的下人等了会儿,认为我们在房中玩起来时,再喊上你的父亲,这难道不是一个上眼药的好机会吗?”
她越是看林玖等人紧张,越发认为书中的东西登不上大雅之堂,若是揭穿,更是可以惹得林父暴怒,对这个儿子越发的失望。
“这,才是我送你的大礼,可喜欢?”
叶琅眼角弯起,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
林玖开始时脸上还是激动万分,可过了段时间,他恢复了理智,神情渐渐苦闷而起,叹息道:
“我那继母以后必然会更加谨慎了,说不定会想出更好的法子,防不胜防。”
今日她吃了个闷亏,明日肯定换个更好的法子卷土重来,这些年,哪次不是这样?
开始时,他还会与父亲争辩两句,后来才发现,当一个人的心,从开始时就是歪的,后来你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那个被偏向的人。
“那可未必。”叶琅冲他笑着,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他记得将来的林府有一位了不得的女子,与这位明夫人堪称水火,势均力敌,如今他稍动手段,将那人提前与林父相遇,想必将来的林府,更是热闹。
林玖对叶琅的话语产生兴趣,可不管怎么撬,也撬不开叶琅的那张嘴,让他多解释几句。
等到夜晚,林父带回一个女子时,他那时才挠头猜想着,莫非,这就是阿琅所说的转机?
可这女子长相也不出众,看起来虽楚楚可怜,却像个没心机的,他父亲那么喜欢他那继母,这女子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谁知过了一段日子,他看见明夫人硬生生在那女子手中吃了不少闷亏,他那父亲还护着女子,并将其纳入门后,才咂嘴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过了些日,边关战事取胜,陛下大办宴席,邀请百官们庆祝,叶琅自然也随着叶远铭去了宫中,他抬头望见高位上的顾长珏时,两人对视一瞬,又心照不宣的转头与别人交谈。
林玖拉住叶琅,偷偷在他耳边道:“那个小疯子不知道转了什么运,听小道消息传,他的母亲是叶琅的表妹,当然,不是你阿琅,接着就被赵贵妃看中,正巧贵妃膝下无子,他就做了贵妃的儿子。”
说起这里不满道:“他刚才经过我身旁,都没看我一眼,什么时候这么狂傲了?”
叶琅心中虽想着,平时他看见你目不斜视也不是一两天了,又不是今日才如此........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安慰道:“没事,他假装看不见你,你也假装看不见他,气死他!”
林玖这才笑出声来。
等宴会过了会儿,叶琅半途抽了个空去如厕,经过后山时,突然听见萧瑟的笛声,吹的那叫做一个如怨如诉。
宫中陛下办着喜事,还有人吹着这么凄凉的曲子,往小事上说,是藐视皇权,应该被重重处罚,往大事上说,那就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希望我方边疆失守,对整个王朝的不满。
不管从大事还是小事,这若是被人发现,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叶琅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随着笛声而去,万一是个不知宫规的少年郎,说不定还可以救他一命。
这宫中的地形还与二十年前的相同,就连曾经被他发现的可以藏人的一处小小洞穴,还依旧存在。
银白色的月光撒落在地面上,越是接近笛声,越是听的清晰,也离宴会越远。
叶琅心中有点不安,疑惑着,他在宫中这么多年,有这个地方吗?但还是往前走了两步,最后来到了一处荒芜的宫殿外。
这宫殿没有一人来看守,里面娘娘,都已经不在,这吹笛人恐怕与这位娘娘有所关系,今日望见宴会上觥筹交错,又思及时光流逝,这里的人早已不在,一时间心中郁结,才会忘记宫规,做出这等越阶的事情。
宫殿处种了几颗梅树,这些年没有人的照料,却是开的冷艳与自在。
那人背对着叶琅,靠着其中的一颗梅树,半坐在雪地间,他身上披着黑色的大氅,身旁还放了些许酒坛,也不知喝了多少,才让原本清浅的梅花香气中,混合着清淡的陈年酒香。
“宫中喜宴,你吹这么哀伤的曲子,若是被人发现,你就算完了。”
叶琅觉得这个背影有几分眼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只能好心提醒几句,不过看这人喝的这么熏熏然,恐怕是没什么效果。
却没想到笛声乖乖的停了,他以为是自己的劝诫有效果时,一边走近,一边再接再厉道:“要不你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公子?我去将你的仆人喊来。”
在这寒风雪地里呆上一夜,估计第二日就可以直接卧床不起了,看这衣着,应该也是王公贵族。
叶琅离他越近,越发觉得这人背影也忒熟悉了,他走到这人的身后,同他一起半蹲下身,轻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还能记住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吗?”
那人半垂着头,散落的墨发遮住了他的侧脸,叶琅心中隐隐传来不详的预感,正打算转身离开,寻找外面的宫人解决这事之时,手臂被对方狠狠抓住了。
他抓的很紧,叶琅有几分小痛,不由的闷哼一声,对方扯起身,映着白雪与月光带来清冷的微光,他瞪大眼睛看清了这人风华内敛的容颜。
谢衍初,他不是应该在宴会上,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这具身体与他有仇,恐怕这次要完了!
他刚想扯开这条铁臂撒腿就跑,只是谢衍初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他的手臂抓的极紧,叶琅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个........”
“阿琅。”
对方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叶琅的思绪,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还是那个新科状元的时光,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这幅躯体早已与曾经并无多少联系。
然后叶琅就听见,对方沉磁的嗓音低低道:
“阿琅,我心悦你。”
这话不知在他脑海酝酿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在那个人面前说出口,直到最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些话说给他听。
叶琅鼻尖可以轻嗅到对方衣着上残余的酒气,他是第一次听见谢衍初也有这种悲伤的语气,像是蕴含着浓重的绝望,于是手中挣扎的力度略微轻了些许,一时间有点怔然。
“.......你认错人了。”
谢衍初醉了,但自己没醉。
叶琅低下头,纤长的羽睫巧妙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这话似乎让谢衍初回过神,想起了那个人已经不在的事实,抓住叶琅的手臂,也松开了些许。
趁着这个机会,叶琅撒腿就跑,毕竟倘若是谢衍初,就算他在陛下耳边吹个“大出殡”,陛下心中再气,也拿他没有办法。
只是还未曾跑两步,他的手臂又再次被对方抓住,气的叶琅想瞪眼骂人之时,还未曾说出脏话被对方尽数的吞咽了进去。
潮湿的,黏糊的,温热的,毫无章法的掠夺他口腔中仅剩的空气。
叶琅嗅到了冷梅飘散在雪地中清雅的余香,听见了雪花落在地面上“沙沙”的声音。
对方吻的很深,叶琅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流淌而下,手指也开始忍不住痉/挛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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