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杳尘看着他们身后的一伙人,明白他们是有备而来,也不打算和他们废话了,只说道:“你吃过之后就开始疼?”
中年汉子赶紧点了点头。
祁杳尘又问道:“你疼了几时?现在可还疼?”
“当然疼了!”那汉子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脸难色,“从昨日日落就开始疼。”
祁杳尘听完他的话沉吟了一下,如今是夏天,日落时都已经晚上七点了,而卖凉粉的人是下午三点买的,但他没有把这些说出来,转而道:“那叔你先和我去医馆诊治一番,若确有其事,这银两我自然会给你。”
那汉子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三分笑意,又被后面的人不动声色推了一把,随即把笑敛下去,“那我们过去吧!”
祁杳尘点头,一行人又向医馆走去,身后缀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到了医馆,坐堂的大夫先诊了诊脉,又观察了他的舌苔一番,才开口道:“并无大碍,只是吃了些凉的东西,且你脾胃虚寒,所以才会疼痛难忍,只用一副药便好。”大夫说完,就拿笔写了方子让小童子抓药。
祁杳尘转头问道:“大夫,可严重,他吃了我的东西出了问题,这事我得弄明白。”
“他只吃过我卖的凉粉,但那凉粉并不带多少寒气,他的脾胃虚寒,可是由这些引起的?”
“就是你在码头卖的凉粉?”大夫狐疑道。
“正是。”
“那问题并非在凉粉之上。”大夫笑出声,“小兄弟的凉粉我也曾尝过,味道可是……”他说着比出一个大拇指。
祁杳尘看着站在那汉子身边顿时一脸紧张的几人,说道:“您下次来,我定给您送一碗。”
“别啊!大夫,我夫君可是疼了一天,这小兄弟的凉粉就是有问题。”那农妇一看情况不对,慌忙补充道。
祁杳尘却是笑了,他转过身,看着那人道:“你夫君说他昨日日落开始疼,可这位客人是昨日申时快到酉时买的凉粉,且告诉你,我家碗筷是不外带的。”
那汉子脸顿时白了,耍赖道:“我记错了,我是昨日酉时开始疼的。”
祁杳尘已经没什么好说,这种赖皮虫一样的人,就不能和他们废话,“你也不用说了,若你还要如此,官府可不是摆设。”
“且慢,虽说我这兄弟记错了,可小兄弟,这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从刚才起只说自己买过凉粉的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小串艳红的小果,一颗颗有小指大小。
祁杳尘还真不认识,这个世界有太多以前不存在的生物,所以他直接道:“我确实不知。”
那人冷笑一声,道:“那小兄弟凉粉里配的料汁可是有这东西。”
祁杳尘眉目一凝,看着红色的果子,忽然想起自己用的辣椒,坏事了!
“那又如何,我又不曾说过我用的是这个。”
“那就让大夫来评评理,到底是不是。”
大夫一看到那串果子眉就皱了起来,又听到这话,于是缓缓说道:“这是红麻,长于山间阴凉之处,味辛,食之口舌有灼热之感,微毒,长期食用会使人浑身乏力,进而力竭而死。”
祁杳尘听完这些话,只觉得心里发凉,味道、颜色都和辣椒对上了,看来是有人存心要整他。
“可其他人也用过,并未出现任何症状。”
那大夫摇了摇头,此时看他的眼神也不如方才,透着一股凉意,“初时并无症状。”
他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人就七嘴八舌说开了。
“没想到,还以为是个实诚的。”
“险些被他骗过去。”
“还好我没吃过。”
……
情况一下子就变了,好像刚才说那些人来骗的不是他们一样,祁杳尘明白了,人心就是这样,但他的系统也不可能说出来。
所以他冷着脸站着,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那些来骗他的人一直说个不停,“小兄弟,我们也不要二十两,你给我们十两,不,五两就行,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也明白。”
祁杳尘瞥了他们每个人一眼,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银子一分也没有,若是想让官府来捉我,我奉陪到底。”
身后还有人在责骂,有些人看着他像看着街上的混子一样,可祁杳尘不在意,有人要整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回到自己的摊位上把东西收拾好放到姜悍那里,姜悍知道了,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如蛇蝎,“我知道祁兄弟你不是这样的人。”
祁杳尘承了他的情,也笑了笑,果然没有看错人。
然后他去街上的一个巷子里找来一个小乞丐,这人一直在镇上闲逛,说不定会知道那些来碰瓷的人是谁。
果然他一问,小乞丐就告诉他,那两口子是王府的长工,而那个拿出红麻的人则是离他摊子不远处王记面馆的帮工,王记面馆的掌柜还和王府有些关系。
听到这里祁杳尘算是明白了,他给了小乞丐二百个铜板,没给太多,这里可是有好几个乞丐,小孩留不住这些东西,还不如以后多给他一些吃的。
然后他又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两口子的住处,在门外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算他运气好,王掌柜要他的凉粉,不然今天就从他身上又扒来二十两。”
然后一个女声道:“夫君,王掌柜可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呢,哪日我们把这份工辞了,也自己做些小生意。”
知道这些祁杳尘也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只是王掌柜?他见过这人,还在他那里吃过面,看上去是个面善的,没想到也是个人面兽心的。
左右天色还早,他在周围转了转,也打听到好几家和王记面馆争生意的,顿时计上心头。
他以后不卖凉粉了,他做批发。
但他也没有直接行动,先观察了几天,这几天他就没有摆摊,反正经过这件事,凉粉大概也卖不出去了。
最后在第三天的下午,祁杳尘提着一食盒凉粉走进了街东面的孙家食肆。
这家店面不大,大堂里只摆了七八张木桌,一个小二照顾着,生意还不错。
见到他小二忙迎上来,问,道:“客官里面请,是要炒些菜还是吃些面?”
祁杳尘摆摆手,“我找你们掌柜。”
小二应了一声,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祁杳尘走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倒是一身儒雅之气,见到他,缓声问道:“公子可是有事?”
祁杳尘现在身着那身系统提供的衣服,倒也算个风流公子。他答道:“掌柜的可是想要店里的生意再好些?”
那掌柜一听,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此时才露出一种商人的奸滑。
“公子的意思?”
“我们开门见山,我这里有一道小食,不知掌柜可有兴趣?”祁杳尘道。
“若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公子也不必拿来,所以这肯定是个好东西。”
祁杳尘打开食盒,拿出一碗凉粉,旁边放着料汁,没放辣椒,加了一些其他调料,“掌柜是个聪明人,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这东西我每日做好,掌柜可以从我那里拿来卖,掌柜也见过,我那几日摊子上的人。”
点到即止,祁杳尘没再多说。
而掌柜的暗自思索之后问道:“可公子那料汁出了问题,这东西怕是也卖不出去。”
祁杳尘道:“料汁出了问题,可凉粉还是好的,只要掌柜的愿意买,价格我也可以低一些,且这料汁我还有几味比这味道更好。”
掌柜依次尝了尝他带来的三种料汁,也确实觉得不错,心里已经有了买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道:“公子这东西可是还卖给其他食肆了?”
祁杳尘点头,“自然,不过掌柜的不用担心,你这里卖料汁拌着吃的,其他地方我让他们煎来配着其他菜吃,还有很多法子,不会抢了掌柜你的生意。”
“那公子这价格?”
“一斤三文钱,至于掌柜的卖多少,我就不管了。”
这个生意谈妥了,孙家食肆要了一百斤,也不多,也就一百来碗。
接着他又去了其他两家小店,都谈妥了,最后也签了契书,凉粉由他们第二日过来拿,祁杳尘只需要做好就行。
于是祁杳尘又去姜悍铺子让他多打了二十几个大铁框,打算用来做凉粉,其他放在那里的东西也由他自己拿了回去,左右以后都不做了。
不过等他推着木板车走到村子里时,就看到村里人一脸同情看着他,还有几个在那里猫哭耗子,“祁小子,虽说婶子也觉着不是你的错,但以后可要把心思放干净了,不能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是啊,祁小子,害人的事可做不得。”
说是来安慰他的,不过是来看笑话的吧!祁杳尘没错过他们眼底的窃喜与不怀好意,但他只笑着道:“婶子嘴上积点德吧,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可不好把我得罪狠了!”
他看着这人没话说了,就继续推着车往前走,没走几步,又想起来什么,转过头说道:“对了,婶子可别忘了,那二十两银子。”
妇人咬碎了一口银牙,也再吐不出什么话,心口闷疼,只好和旁边的妇人一起编排。
可祁杳尘无所谓别人在背后说他,就像他说的,以后,谁求谁还不一定。
而且害他的人,他一个一个慢慢收拾,总不能让他吃哑巴亏。
晚上他进了系统,把那些需要的材料都准备好,系统自动批量生产,不过淀粉不多了,他寻思着要再多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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