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直视地闭上了双眼，莫纶惊恐的声音就像是关不掉的闹钟，梆啷梆榔的在我耳边嚎开。
吵死了。
由于他声音听起来太过悲恸，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
恩......可以说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了。
那支探测仪，宛如一把失控走火的枪，biubiubiu冒着火花，一股子难闻的较为逐渐弥漫开来。
莫纶痛心疾首地问我：“这是第几个了？”
我面不改色回答他：“如果我没有记错，大概是第......一百五十一个。”小到探测仪，大到X-S脉冲检查仓，他们带我进行检查多少次，东西就坏了多少个。
据说这些东西个个都造价不菲，光是里边的感应石配件就要花上好几万星币，这还是最次等的，再往上的价格是我等平民遥不可估量的。
不过因为我而弄坏了这么多东西，我是不是也能算一个小有身家的土豪了呢？
这么多人为我花钱，花大钱。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我不管，你得赔我，我们实验室因为你坏了多少东西！偏偏每次研究补助小气吧啦的才报销十分之一，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下达对你进行全身检查的命令——”
莫纶一时有些失了智，两只眼睛红得像个兔子，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先前风度翩翩的模样荡然无存。
他声嘶力竭地抗议：“当我们研究所是搞慈善的吗？啊！”
“......”好吧，如果现在地上这些残骸是我出钱买的，我一定也无法保持冷静。
而beta先生安慰似的拍了拍莫纶的肩膀，问他还要不要把检查继续下去。
按照前车之鉴，就算把检查继续做下去，失败的几率也还是会高大百分之九十九点无数个九，我保证。
莫纶先生宣泄地嚎干了大半眼泪，整个人逐渐平静下来。他抬手擦擦泪花，换上了一幅郑重，且凝重的表情，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他注视着我的双眼，语气十分郑重：“方同学，你知道再这样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怎么懂。
除非是杀人越狱，趁火打劫，聚众嫖.娼这些个罪名扣到我脑袋上，不然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不好点面子，怎么能说自己是古地球华夏一脉的传人。
我一捋刘海，摆出了一个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你难道不怕我们把你送到帝国研究中心，把你当成外星生物解剖吗？”莫纶皱着眉头，开始些咄咄逼人起来，“你现在还没有标准公民身份芯片吧？如果你信息素数据一日不明确，帝国是一日不会让你办理身份证明的。”
这句话对我来说有点扎心了，我好端端一个守法公民，竟然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是人干事儿？
先前我用的是伪造的身份卡，一路蒙混进了第一军校，在第一军校严格的审查系统之下，我的假身份很快露馅。当时过来处理我伪造身份一事的，还是那白嘉涵。
白嘉涵采用的拷问手段是高科技手段，搁在他们alpha或者omega身上早就受不了了，不过那玩意同时也针对beta。但我，一个纯种的，纯度百分之百的，来自于远古文明时期的活化石，当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就连嘘嘘我也嘘嘘的特别坦然。
意识到那些高科技本领不适合用在我身上，他们纷纷改变策略，结果不改还不打紧，这一改，就是无数研究所破产的开端。身为罪魁祸首，话题中心的我，反而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享受起了校园生活。
但是从那时候起，白嘉涵就上了我心中的黑名单，最black的那个。
莫纶语气虽然严厉，我却琢磨出了别的滋味。
我试探性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您的意思是？”
莫纶没回答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药片，捏在手掌心，沉默地看着我。
他的视线充满了幽怨、不满、懊恼、心酸等等情绪，我忍不住冒了鸡皮疙瘩。
“您的夫人如果知道您如此着迷地注视着我，并且还津津有味地看了五分钟，他一定会找您拼命的。” 我好心提醒他。
他忽然就想泄气的气球，双肩颓然一垮，把那片不足指甲盖大小的药片递给我。
“这是最原始的试验药，也是简单的信息素鉴别方式。”
“看着可真简陋，估计也挺廉价的。”
“由于实践方式比较落后，容易引起不当后果，逐渐被更有效安全的高新工具取代。但它也有好处，对那些性征不明显的受众格外有效，所以纵使它存在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也能够在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
“听起来好像又没那么糟糕了。”
我微微一笑，撕开包装，一口吞下。这药酸酸甜甜中又夹着微妙的苦味，比营养剂的味道强不了多少，不过还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
在等待药效发挥的过程中，我顺便就问了他几个问题：“这个药服用之后，会有什么副作用呢？”
莫纶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大愿意分享他知道的信息。
“嗯哼？”我加重了语气。
他泄气似的说：“这个药服用之后，omega会迎来短暂的情潮，而alpha会出现性.冲动，唯有不受希波尔女神眷顾的beta们才会像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我挑眉看着他，心说，老兄你这可算是性别歧视了。
药片下肚好一会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莫纶松了一口气，掏出了本子，准备在上面记录我的检测结果——我猜他要写的是beta，他浑身上都写满了即将解脱的轻松感。
我忽然拧起眉毛，整张脸皱起来，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深深弯下了腰。
莫纶大惊失色：“祖宗啊，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纵使如今世事几经变迁，回首古地球的过往文明已成了沧海桑田，但人类吃喝拉撒睡的本能仍未改变。
捂着开始怪叫的肚子，我的语气十分不友善：“我闹肚子了，洗手间在哪里？”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吗？”莫纶将信将疑，“我当年吃了之后，我鸡儿可是硬了整整三天！”
“......”、
谁他妈想知道你竟然是个表面斯文内里禽.兽的斯文败类啊！
一旁的beta先生板着脸提醒他：“请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口吐污言秽语。”
“对不起，我一时忘了这小鬼还没满三十。”莫纶羞愧地抓了抓头发。
在如今人均年龄五百甚至更高的时代，新生公民要满三十才能算真正成人。
但我求求你们，人有三急你们眼瞎吗！能不能把重点搞清楚一点，啊!
此时我内心充满了怒火，可惜没有可以发泄的渠道，只能咬着牙重述了一遍我的要求：“我说，我要去洗!手!间!”
“没问题，请。”莫纶手掌上显露出光脑的操作面板，手指掠过的地方惊起几道光痕的涟漪。只见他飞快地在端口输入一道指令，一扇合金门缓缓打开。
我进去前匆匆看了一眼莫纶。
对方已经给我登记上了beta的性征，脸上冒出了虚伪的笑容。
“呿！”我气哼哼地走进去，挑了个顺眼的马桶坐下来开始思考起了我的人生。
这里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外面的声音我在里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凯琳娜小姐将夸张的语调，嘲讽的语气，凝聚成损人于无形的精华话语，一一落入了我的耳朵里。
我内心无端感到了沉重。
我的心牵挂着遥远的，几万年前的地球东方。但入乡随俗，既然我已经被冠上beta的名号，就有责任去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将被广大alph与omega劳役的beta们拯救于水深火热中。
他们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一个个都以为自己牛气冲天，把握着这世界运转的核心命脉。
但很快，他们将会为自己今日的自傲，而付出惨烈的代价。
比如起点内讧什么的......
方才我趁着莫纶不注意，把白嘉涵给我的信息素偷偷抹了一点给他，如今我终于听到了令我满意的争执声。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的别的alpha的味道！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alpha好上了？你身为一个alpha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不，亲爱的，你听我解释啊！”
...
门外的混乱成了我努力对抗便意的助威号子。
唉，当一个便秘的救世主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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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日志2
卓哲兹基硕德有云：要想搞事情，特别是搞大事情，除了要有一颗不为外物所动摇的坚定之心，还要有百折不挠的体魄，更要具备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生存信念，如此方能成大事。
为此我就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由于项目不涉及信息素，所以机器宝宝们都相安无事。
体检报告指出我身体各项数值都远远超标，此时我的身体就像是塞满了各种有毒物质的容器，按理说早该死透了。
但我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能在单挑完全班同学后轻松地操纵机甲跳一段广播体操。我稍微思考了一下，似乎懂得了那些设备被我弄坏的究极原因。
可能是古地球时霾吸得有点多，吃的东西也不太安全吧。
不过这些如今反倒是成了我的优势，早知道我就多吃点了。
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想当初双十一我谁与争锋，如今唯有空叹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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