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松姐这样爽快地答应与我同行倒也让我吓了一跳呢。”
倒真是一个有着良好素养的执事先生了,一路上他帮我挡去了不少麻烦。秉承着他自我转学来到梦之咲之后一直在我眼中的惯有良好印象,我也对他稍稍放下了戒心。
“嘛,印象问题吧。”我模棱两可地那么回答道,“在我印象里伏见君还是个挺不错的人。”
“看来我还是幸运的。”他将虚握的手放在唇边轻笑着,“毕竟平日里泽松姐回家的时候真是想捉都捉不到,连小少爷都跟我抱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呢。”
“桃李他……?”
“是的,其实这件事本来不用那么紧急。”伏见弓弦耐心地解释道,“早在两周之前我就有跟着小少爷来找泽松姐的打算,如果再加上那两周时间的的话,就算那些时间都是相当琐碎的……到现在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说起来我还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是什么?”
“啊呀,我感到很抱歉,刚刚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朝后退了一小步,将右手放在左胸,标准地躬了躬身,很快切入了正题,“是这样的,泽松姐和最近很有人气的两个组合关系颇深的话,应该有听闻过那个吧,最近的那一档深夜播放的节目。”
“我记得互动环节超——多来着。”因为最近听到耳朵快要生老茧,所以我已经反应过来伏见弓弦是在说的哪个节目了,“这次据说还请到了很意外的嘉宾……莫非是「Fine」?”
这档节目叫「月出」,由Gravi和Procella轮流来主持,内容涉及很多方面啦……料理啊短剧啊,当然还会有歌手演唱,通常被邀请去的嘉宾也都是比较有人气的家伙们。
真是如此的话我就应该先恭喜下「Fine」了,他们在校外都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气。
“据我所知,泽松姐应该是认识霜月家的大少爷吧?”
“嗯,那家伙我的确认识。”虽然经常会让我气得跳起来就是了。
“不仅仅是我家的少爷,似乎就连会长大人也对他有点苦恼。”
——哇哦,厉害了,霜月隼。
“大概是同性相斥也说不定。”
“所以,泽松姐,虽然我觉得这样的请求相当无礼,而且似乎还侵犯了霜月家少爷一定的隐私权——”伏见弓弦苦笑着,“不知能否从泽松姐这里稍稍深入了解些?”
我好像知道伏见弓弦的意思了。
“嘛,霜月隼这人毕竟是白魔王,连我都对他比较苦手。我最多也只能告诉你这人平时会说出什么奇怪话。”我摊了摊手,“你也知道的,偶像的个人隐私是必须保密的。”
“不,就算是这样,我也十分感谢您。”
他再次有规有矩地躬身,随后礼貌地询问我是否能够交换LINE方便私下联系。LINE我自然是给了他了,只不过并没有告诉他这究竟是我工作的LINE还是私人的LINE。
当他目送我进入月台之后,我猛然惊觉了一件事情——
我可能,要采取些行动了。
虽然我不清楚我为何会有这样的冲动,也许是先前朔间零所留给我的属于前辈的关照,现在的我决定返礼回去。
——让本就具有高人气的「UNDEAD」有前进意识。
而要做到这点,那个人的努力是必不可少的。
毕竟连那个「Fine」最近也在努力着啊,如果他再没有任何干劲的话,哪怕他是天才也一定会输吧,输得一败涂地。所以与其那时让眼眶里布满后悔的泪水,不如现在——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我拦在了教室门口。
而此刻因为我堵住门口的举动而停下脚步的人,正是今天又要准备翘掉组合训练的羽风薰。
“咦,这不是小顺乃吗?”一如既往地,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轻佻,“怎么啦,小顺乃~莫非是终于想通了想要我跟你约会了?”
我摇了摇头,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瞥。
“那小顺乃找我什么事情呢?”不知道为何,羽风这会的表情稍稍有些微妙,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之就这样一闪而过了,取而代之的还是那样温柔到恍若虚幻的笑容。
“是真的……不乐意去训练吗?”
斟酌了许久的话语终究还是脱口而出了。
“如果小顺乃要说关于训练的事情的话,那就抱歉咯。”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别的女孩子可是在等我去赴约呢。”
他现在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我,可以清除掉他逃避训练的最后障碍了。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还特意顿了顿呢?
可能是走廊窗户映射的问题,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之下,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羽风薰。仿佛是在带着微乎其微的希冀,却又对这小小的希冀不抱任何期待的……脆弱的他。
——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呢。
就在他即将推开我的那一刹那,我开口了——
“薰,来和我玩一场游戏吧。”
他的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相当清脆的一声,随后戛然而止。
“小顺乃,我拒绝哦。看来你果然不了解男人对游戏的执着程度呢?”
他也许认为我只是随意脱口而出的玩笑话吧,明明只是这样依旧笑得如此漂亮,但是话语却如同刀子一样尖锐而又冰冷。
我想我是真的急了吧,兴许我的脚步声都带上了我的焦虑。向他这样外表轻佻内心细腻的人很早就应该察觉了吧,我为什么会这样焦虑——!
我再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显然是被我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可能更多的是惊吓成分吧,毕竟我在这三年A班中几乎很少会出现像今天这样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情况。
“你以为你今天能够逃得了吗?”重新整顿心情之后,我慢慢地放松下来,让自己很好地冷静了下来微微扬起头看向了他,“你好像还只把话听到一半吧,真是个恶习啊。”
“那我倒想知道,这后半句究竟是——”
“附加赌注,如果我赢了,就请薰比起以前稍稍对组合活动上点心吧,多参加点训练;如果我输了,就请薰随意处置我吧。”
他面带微笑地听到了最后,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不仅仅是惊讶的表情了,甚至可以说是震撼也不为过。
而此刻,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小顺乃你今天真的没有发烧吗?”
我摇头。
“你知道你下了多大的赌注吗?”他抓住我的双肩不断地晃着,看起来是真的被我吓到了,“任意让我处置的意思你知道的吧!我可是那种甚至会要求你将初夜留给我的人哦?”
“我相信着一种可能性。”他摇晃得其实不是很厉害,但我依旧觉得晕得有点难受,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朝他笑着,“薰一定会有一天,会有再多训练几次的想法的。”
“小顺乃既然这么说了——”他松开了我的双肩,朝着他身后那空阔的走廊后退了几步和我逐渐拉开了距离,每后退一步,连带着他给人的感觉也渐渐发生了变化。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褪去了轻佻,从而染上的是独属于狩猎者的敏锐和认真。
“那我也附加赌注好了。”
“如果小顺乃赢了我,不仅仅我会在组合之中的活动频率有所提高,小顺乃随意差使我都不要紧。”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我能够感觉得到。
“那么游戏内容?”
“会在下周一的时候公布的,午休的时候进行好了。”游戏世界的法则之一就是被提出对决申请的人有决定游戏内容的权利,而这次的游戏显然是由羽风薰决定。
“小顺乃这样真的好吗?将决定游戏的权利交给男人什么的——”
也许是怎么样都想不明白我做出这一系列让他吃惊的举动的原因,在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社团活动的时候,羽风薰拉住了我的手。
我沉默着,动了动手腕,随后——在他期待答案的目光之中开口:
“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的。”
默默地掰开了他拉着我手的手,我在他的目光之中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还是和平时相差无几的走路速度,只是感觉去手工社的道路突然间漫长了许多。在别人的目光之中离去之类的场景我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是这一次却和往常不大一样。
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一样,我已经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已经多少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了呢?果然唯有胜负才会让人热血沸腾起来——
“哦呀?”
“……啊。”
不知道转角是不是发生事故的频繁地带之一,在我的双眼被飘舞着的玫瑰花瓣夺取视线的那一刻,久违的失衡把我吓了一跳。但在我自我补救之前,有人更快做出了反应。他的假面几乎可以说是标志性物体了,一瞥见假面我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就是日日树涉。
“呼呼呼~迷茫的话就来找我吧,我是你的日日树涉。”
稳当当地托着我的背把我顺势横抱起来的日日树涉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轻车熟路,并且相当轻松地就说出了不得了的话。他带着我似乎要将我带去一个地方,目的地他压根就没有跟我说……想来也对,这家伙总喜欢追求什么amazing。
“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去手工社的吧……”
“偶尔从人偶师的手中夺走他心爱的人偶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哦,啊,这种感觉——脑中仿佛出现了绝佳的剧本,这可真是amazing~”
日日树涉还是很好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有些难以理解就是了。
戴着假面露出大大的笑容的他不知道为何让我萌生出了意外的熟悉感。也许我曾经见过这类人——将真实的自己藏在面具之下,以夸张的虚伪笑容演绎一个逗笑观众的角色。人们都不会知道,在台上欢笑的小丑,那面具之下的眼神究竟是有多么空洞。
某种程度上我和他应该是同类人吧,只是现在的我缺失了一些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感情所以在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去感知,而他兴许……因为鲜有人理解他才会变成这幅模样吧。
“……空空的。”
我抬头看着他的时候,左手食指戳上了他的左胸口。
——你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本应该有一颗心脏在跳动的。
好像能够感觉到日日树涉有了一些比较特别的反应,甚至我感觉到他手抖了一下。一时间隐隐能感到假面之后的那双眼睛之中有什么酝酿而生。
似乎是到了目的地,定睛一看竟是表演部的社团教室门口。
“小丑的心……丢失了,你知道……它去哪……里了吗?”
日日树涉再次开口了,然而却没刚刚那般流利地说出来,简直就是勉勉强强才说完整了一句话。他将我的整只左手完全地张开,以掌再次覆在左胸口的位置,这次应该是心脏的确切方位了。
“我曾经没有心,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顺势用手轻推了推他的左胸口,“它只是被你自己藏了起来,不要怕,我会和你一起寻找。”
“谢……谢……”他略显艰难地开口,也许摘下那个面具的他还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话,“对我这样的……‘恶人’……”
“现在到了表演部的门口了哦,日日树君请重新戴上‘面具’吧。”
这样说着的我将双手搭在了教室门把手上,随后推动——然而可能是教室里没人的样子,大门纹丝不动。我因此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日日树涉。
“要小心些哦,表演部里有很多涉君设计的机关。”
然而开门的却不是日日树涉,来者正抱着疑似演出服的一些服装,却相当麻利地帮我打开了门。
“哦呀?纺君的速度还真是很快啊。”
“不过夏目君经常抱怨我在组合练习休息的时候缝纫很占地方罢了。”来者推着眼镜温和地笑了笑,“涉君需要的演出服我已经做完了。”
“这位是……?”
出于好奇心,我不由得问道。
青叶纺,隔壁三年B班的人,和我同属于手工社。
我打量了他好一会他都隔着眼镜片用相当温和的目光注视着我,这就让我更加郁闷了,明明正常反应不都应该是先问我一句“你在看什么呢”又或者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青叶纺看样子也比较急匆匆的,可能接下来还有练习要去完成也说不定。
偶像科里的人几乎都有属于自己的“组合”。
看起来是日日树涉拜托了青叶纺制作演出服,本来去拜托了斋宫宗然而被拒绝了,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找这位平时不怎么在手工社露脸的青叶纺帮忙,况且这位还是个脾气基本上特别好的人,基本是不会拒绝的。
这么推算完可能性之后我便趁着他们俩说话的时候悄悄地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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