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学之后的时间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了平日里「Knights」会使用的训练室,果不其然,如同预期的一样——目前「Knights」的所有成员,都到了。
“你可真是够慢的。”濑名泉正双手抱臂,微微扬起下巴眯着眼,“我都难得事先跟你打好招呼了,你的脑袋里有准时这个观念吗?”
“濑名大哥啊——”我欲哭无泪,“你能理解下……额,女生和男生的身体机能不一样的痛苦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濑名泉的气场比较强大,刚刚我还是无法避开咬舌的命运。
“濑名前辈确实太严厉了。”
“喂,司君——你这袒护她也袒护得有些明显吧?”
“小泉确实有些过于苛刻了哦~”鸣上岚都帮着我说话,“毕竟小顺乃是个女生,而且她是真的很努力呢,人家都看在眼里的。毕竟人家最喜欢努力的孩子了嘛~”
“唔——”
大概是被声音给吵醒的,刚刚还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的人不情不愿地向上挪了挪自己的身体,随后——睁开了自己还相当朦胧的睡眼。这个人我当然认识,朔间凛月。我先前也见过他很多次了,不过那些时候他基本都在睡觉,所以大概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他似乎是迷糊之间打量了我一会,随后慵懒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像足了刚刚午睡睡醒的猫儿:“嗯——”
“睡间竟然睡醒了啊。”
“……啊,早啊……”他揉着自己的眼睛,一手随意地挠了挠睡得乱翘起来的黑色短发,“唔,那个谁……啊对,是叫顺乃吧……帮我顺顺头发吧~”
我满脸懵逼地用食指指着自己,他又打了次哈欠,点了点头:“嗯……就是你。”
总感觉他话中有话的我特别尴尬,我“啊哈哈”地笑了笑。朔间凛月大概还是第一次跟我主动搭话,所以说请求什么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请求,果然还是去做吧。
他往上稍稍坐直自己身体,刚刚还显得朦胧的红眸此刻已经处在清醒的状态了。我试探性地戳了戳他的脸颊,发现对方只是“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之后,我也安心地蹲下来帮他顺顺毛,就像给猫顺毛那样。
“睡间你该不会睡糊涂了吧?”
“欸……才没有啊。”朔间凛月依旧打着哈欠,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起来大概是还在犯困,“你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不也是希望她打起精神吗……”
说到这里他看起来已经有些软趴趴的,就差没在我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就那么睡去了。要不是鸣上岚拎着他的衣领说着“这样下去可是对女生的〇骚扰,会让小顺乃很困扰哦”之类的话,而后他嫌特别吵闹的话,这次训练估计就又要被搁置了。
不过……“希望我打起精神”?这话像是濑名泉会说的吗?
不大敢直接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濑名泉,我的心中虽然依旧对此抱有疑惑,但是我想……这个谜团,迟早有一天会解开的吧。
“濑名前辈似乎今天把您也叫过来是有话要对泽松学姐说哦。”可能是认为我疑惑的是今天濑名泉把我叫来的目的,一旁抱着零食在那没停过嘴的朱樱司那么解释道。
“哦……”
“泽松顺乃。”濑名泉每次连名带姓叫我的时候我都感觉格外怂,不过他现在已经走到音响旁边,准备打开开关了,“我记得你有在特长一栏填过‘斗舞’吧。”
“嗯,确实是这样没错……”我没有否定他的话,“即兴舞蹈之类的应该很擅长吧。”
“那么就好办了。”
“嗯?……”
“今天叫这些家伙过来就是做评委的。”濑名泉说着朝我勾了勾食指,“如果想让我为之折服的话,拿实力来说更加便捷吧,你也是知道我们的个人实力都很突出。”
——确实,如果我再不能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话,那么我无疑是失败的……其实我是有些不安,心里一直格外没底。
我害怕失败,不,倒不如说,我害怕别人会对我露出失望的眼神。
濑名泉每次都会说着格外伤人的话来搏击我,训斥着我所苦思冥想的东西有这些那些的不好……每次我甚至只想着捂着伤口在内心哑着嗓子痛苦尖叫,但时间稍微久了……我隐隐觉得他并非真如表面上那样是在特意找茬。
朝我勾食指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一贯的高傲——而是一种相当别扭的表情。而这样的一种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也是相当稀奇,夹杂着一点不想被人察觉到的期待,也许这是属于他对别人的温柔。我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开始对我改观,起码现在——可喜可贺吧?
“我可没有什么耐心啊?”
“那么……请濑名前辈赐教~☆”
“你笑起来可真比你哭起来还难看。”
“……诶嘿嘿。”
我将校服外套脱下,挠着头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他见我笑得格外灿烂,脸上好似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却又立刻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也许……濑名泉并不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已。
*
总算将最重要的部分给拉上正轨,仿佛心中卸下一块巨石,任何事情在我的眼中都变得可爱了起来。哪怕是日常在班级里被濑名泉花式□□,整天被莲巳敬人说“你实在是一点积极性都没有”,整天听着守泽千秋说一些我无法跟上的话题,我都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格外可爱。
我也逐渐和「Ra*bits」那里的一年级生们关系更加好了起来,最近「Knights」为了挽回在「DDD」上被折了的尊严而在做校内的志愿者,可能是都在校内做些什么事,会经常碰见的缘故吧。
不过「Ra*bits」的一年级生们都好像苦恼于和「Valkyrie」的梦幻祭对决申请,可能是斋宫宗很难被说动的缘故。但是仁兔成鸣那里却说,多尝试尝试去劝说,斋宫宗说不定会软下心。
我倒也是挺想帮这些孩子们的,只是我目前手里的事情还有不少。斋宫宗也实在是有些难接近,我对这类人也比较苦手……就算他是我的社长。
由于明文规定必须要参加社团,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手工社,明明我是想选归宅部的。不过社长是同班同学的话,而且还是那个斋宫宗,应该相对而言好一点。虽然他平时也不大乐意和别人说话,不过起码对我好像还算客气的……大概是印象问题。
今天斋宫宗说我必须得去手工社报到一次,有重要的事儿说。向来对我实施放养主义的这位竟然会叫我必须去社团里一次……嗯,大概这事儿确实很重要吧。
半路上路过喷泉不免想起了先前告白时的尴尬场面,我本想快步走过去的,但是一小串呼噜呼噜的类似于水泡浮上来的声音却让我止住了脚步。
我绕着喷泉池转了圈,最后……看到了一个前半身都浸在水里的……人。
“你、你没事吧——?!”刚刚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会统统被甩了个精光,我吓得赶紧冲到他的旁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朝我这方向用力一拽。男生的体重啊,我摇摇晃晃地把他拽出来并且没被顺着带倒还真是够难得的。
把他放平,我在脑中搜刮着类似于人工救助的相关知识,双手颤抖着交叠按压在他胸口的时候,他却突然间——拉住了我的手腕。
“咿呀——!”我吓得赶紧拿开自己的手!
“【抱歉】,没事吧?”
他却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慢慢地坐了起来,水珠正把他头顶的呆毛往下一压,顺着他水蓝色的头发滑落。似乎是为避免弄湿我的衣服,他朝着远离我的地方挪了挪,随后冲着我浅浅的笑了。该如何形容他呢?也许就是水一般的男孩子吧,眼眸也是水一般透彻的颜色。
我拼命地摇了摇头。
“让你【担心】了。”他温和地冲我笑了笑,这个水一般的男孩子连说话也有着一种水的柔和感,“我很【高兴】,因为顺乃你很【在意】我。”
“那个……深海君?”我皱着眉想了想,总算是想起来,面前这位正是梦之咲的“五奇人”之一深海奏汰,据说比我社团的那位社长还更加难懂,不过虽然不是同班,但好歹也是同年级。
“叫我【奏汰】就好了哦。”
“那个……你为什么会泡在喷泉池里?会感冒的哦?守泽君说流星队不能没有蓝色流星呢?”
“因为,我喜欢【水】。”深海奏汰依旧温和地笑着,“【水】会让我感到【安心】,就好像是从顺乃的身上感受到的一种【特质】,puka~puka~”
看着笑得如此纯良的深海奏汰,我竟然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话能够继续维持话题。他依旧是坐在地上的姿势,就那样来回晃着身子,“puka~puka~”着。
“无论怎样,就算现在天气在逐渐转热,但也请别在春夏交替的时候泡在喷泉池里哦?”我向坐在地上的深海奏汰伸出手去,“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顺乃是个【温柔】的人。”他歪头微敛着眸子轻笑,一手自然而然地握住我的手,而另一手拉着我的衣角,“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呢。”
我微微愣了一愣。
“顺乃在透过【我】——看着【谁】呢?”
那不过是一双只有单纯疑问的蓝色眼睛,但那双眼睛却仿佛看穿了我的一切。他问我我在看着谁,先前那一瞬间,我确实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了别人……但有那么明显吗?而且也仅仅只是一瞬,他竟然知道我在想着什么?
——没来由的一阵害怕。
“顺乃是在【害怕】我吗?”下一秒我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而始作俑者从坐在地上到站起来的整个过程都没松开我的衣角和我的手,就生怕我在感觉害怕的后一秒就逃走似的。
依旧是那双眼睛,明明只盛着水的柔和。
“【没关系】的,我很【喜欢】顺乃,所以也不会【伤害】顺乃的。”深海奏汰默默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笑着说道,“顺乃有些【焦急】,是要去找【我的朋友】吗?”
“额……嗯。”我点了点头,“斋宫君找我有事。”
“这样啊~”他的眉眼弯了起来,“【他】似乎想【走出来】呢。”
深海奏汰说的话让人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却又感觉自己还是不知道他的意思。身为五奇人之一的深海奏汰,果然是个特别神秘的人啊。他这会又在那边“puka~puka~”着,果然只有我和他的电波勉强同调的时候我才能和他交流?
我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去把湿了的校服换下来之后,才如同逃一般飞快地离开了这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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