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真是个相当神奇的发展,话说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写过入学申请啊?之前那个金毛问我的时候,我也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敷衍了过去,但我的脸怎么就那么疼呢。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迷迷糊糊地直起身,我才发觉我竟然是睡着睡着滚到了地板上。噫,那么不对,这和自己摔下来的感觉似乎并不一样……
“唔,小顺乃如果装睡的话那该怎么办好呢,我好闲哦。”
有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挠着,就像小奶猫软软的叫声。对于这软软的声音我却是格外有警惕心,这会我立刻惊坐起来,并且双手护住胸部,双眼瞪大看着面前这个正嬉笑的白毛。
霜月隼,Gravi的兄弟组合Procellarum的队长,打上的标签是“自由随性”。起码在我看来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仿佛看到小顺乃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欸,好厉害~”他自顾自地拍手笑起来,“决定了,以后就用这种方式把小顺乃叫起来好了,毕竟能看到那么有趣的反应!”
——糟、糕,我感觉他好像是真的决定那么做了。说起来为什么要露出那么单纯无害的微笑啊,搞得好像我会被他的外表欺诈一样!
我哼了一声扶着床边起来,撩起个枕头就往霜月隼的头上砸去,哪怕他比我大,起码这里可是女孩子的房间。他笑嘻嘻地双手拉住枕头另一端的两边,死活不松手。
“你放不放手。”
“不放不放~”他笑得格外灿烂,“惹小顺乃生气最让我开心了~”
颜值高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原谅,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霜月隼脸上纯粹的笑容足够闪瞎我眼睛,并且……让我莫名其妙地没再生气,才怪。
我气得恨不得此刻能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一遍,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估计霜月隼已经被我的眼神给杀了个稀巴烂。
“你真的生气啦?”他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语气委屈,“我睡不着了啦,始压根没搭理我……我就想到来找你咯。”
“现在几点?”我觉得我现在一定是在面无表情地说话。
“接近五点。”
——那好像也没差多少,算了,就这样吧。
我打了个哈欠伸懒腰,霜月隼见我似乎也没有再睡下去的打算,便又恢复了最开始那副优雅微笑的模样:“反正阿夜还没起来,始没到中午根本不会醒,还有那个谁,皋月——”
“你说的是皋月葵吧。”我哭笑不得,“阿葵这时候是叫不醒的。所以说,你想咋样?”
“想吃你——”微笑着的大魔王总喜欢让我的心被他的话搞的一吊一吊的,“做的早饭。”
然后霜月隼这个混蛋就被我赶了出去。但既然也快早上了,我又怕睡了回笼觉会迟到,索性早点起来晃一圈顺带去看看有什么能当早饭好了。
*
在月之寮附近绕了一圈,我最终还是悄摸摸地钻到附近的公园里去了,还没到真正晨练的时间所以似乎没人,至于早饭要做啥我也大致想好了。将手机取出来把音乐播放器打开切到我今天准备先让朱樱司试跳的曲子,我一把摘下塞在耳中的耳机,将音量再调大,搁到了附近的长椅上。
这种时候完全不会担心有人来这——
这首是我挺喜欢的歌,有段时间曾经神洗脑,当然因为被洗了脑所以我还特意去学了这首歌的舞蹈,嗯——就是每段要转啊转啊转这点有点头疼。
感觉如果是朱樱司跳起来的话,大概也能跳得出少女的那种感觉吧,嗯。
我觉得我干了件特别蠢的事儿——
我自认为这直到六点都不会有人出现,虽然我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正常人嘛,特别是我这个年龄段的,除非是那些运动BOY,这个点基本都会趴在自家软乎乎的床上呼呼大睡。
但是这个人,不能被列入“普通人”的范畴啊……
刚刚踮脚转四圈的部分,虽只是一眼掠过,但接近晨曦的天空开始有了朦胧的日光向下倾泻时——有一双散发着光芒的绿色眸子正朝着这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甚至都没有眨过眼。
“心囚(とら)われて彷徨う/被囚禁着心而彷徨于此
あなたはもう逃げられない/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女の子は嘘も美徳(びとく)/女孩子的谎言亦为美德
存分に尽かしましょ/来好好表现出它吧——”
耳朵之中只接收到了“嗡嗡嗡”的声音,我连手机里这首曲子的后半部分都听不见了。他给我带来的是一种颤栗,这种感觉和我去年在梦之咲时在后/庭和那位暴君共舞时十分相像……
逐渐地,天渐渐亮了起来,身体因为早就熟悉了这套舞蹈动作所以按照本能继续演绎着这首歌,再次做四圈旋转的时候,我总算看清他的容颜了——
他橙色的头发扎起了短小的小辫子垂在一侧肩上,可能是不注重打理了,变得有些乱糟糟的。整个人缩在深蓝色的外套里似乎是更加纤弱和娇小,面色呈现出的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刚刚的锐利不过是一瞬的错觉,此刻他漂亮的绿色双眼里——几乎没有一丝光亮。
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名字早已伴随着天才作曲家的名声而传开——月永レオ。
但让我惊讶的是,他手中的纸张早已被攥得皱巴巴的,那些他所宝贝的乐谱,竟然会被他这样对待。而他却不以为然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眼睛一眨不眨地朝这里看来。我突然明白了,他只是找到了某一个能够盯着的点发着呆……而已。
就这样抱着膝盖,仿佛对什么都不再抱有期待,想拽着什么东西挣扎却无法用那娇小的身体抵挡住那可以完全吞没自己的“洪流”。
胸口微微有些发热,我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和我一样,都在逃避“过去”。
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毫无焦距的眼中渐渐地聚起了一束微光。于是他略微扯动了下嘴角:“……早安。”
“早安。”我按下心中泛起的异样情感,同样礼貌地颔首回答道。
月永レオ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刚刚还被小石子荡起波纹的湖面再次恢复平静。
“能坐到你旁边来吗?”我轻声地问道。
他的眸光微漾,虽然他还是无言,但是他却默默地朝着旁边挪了挪,给我空出了一个空位,直接以行动回答了我。
这次我没再客气,往下拉扯着裙摆便坐了下来。月永レオ朝我打量了一眼,特别是当目光触及到我身上穿着的校服时,他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你……是梦之咲的……”他再次开口时我才发觉他的嗓子说起话来格外沙哑。
“梦之咲音乐制作科的学生。”
“……哈,这样啊。”他露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来,“竟然会去那样的地方……过了一年你依然还没对那个地方绝望吗。”
——绝望?
像是触及到了不愿意别人涉足的地方,那种私人地盘被人侵占的恐惧使我的瞳孔微微放大。我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还在医院里的,这个世上的……存在于镜中的另一个我。
不,我和由纪……是同一个人也是两个人。但是,现在的她就是过去的我……
月永レオ的脸埋在了双手的掌心之中,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唐消极的气息。
“明明,明明你也觉得那里是噩梦的根源……”
——月永レオ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我和他,和这个曾经的「暴君」,几乎都不曾有过交集,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拼命想埋在深处的痛处?
“不……请、请别说下去了——!”我双手捂住耳朵,嘴唇哆嗦着,“……月永君!”
他似乎回过神了,刚刚笼在他身上的颓唐气息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净。哪怕是离开狮群的狮王,他带给我的只有害怕。更不要说,现在……他知道我的秘密。
此刻他头轻轻抵在自己双臂之上,一边在仿佛拼命地压抑着喘息声喃喃地说着什么东西,只是声音逐渐飘忽,而且越来越轻。
“……月永君?”
突然间的直觉让我感到了不对劲,我试探地摇了摇他却发现他微蹩起眉,本来就不大好的脸色更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更加苍白。
“——别动我!”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吼出来,我被他突然爆发的声音一吓,立刻就松开了拉着他深蓝色外套下摆的手缩了回来。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他可是那个「暴君」啊。
哪怕天才作曲家与迷茫的女单花滑选手曾经产生过共鸣,但是他们无法同归……
被他那么一吼我整个人不仅仅是吓懵了,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发出畏惧的信号。一下子有些委屈,见我眼中有了水雾在慢慢聚集,他一手撑在长椅上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费力地朝我这看来,随后——嘴边露出一抹笑来,让人不觉之间胆战心惊。
“既然如此害怕我,为什么还要靠近我?”他仰起头来,就如同一只受了伤却依旧要倔强着展现自己倨傲一面的狮子。只是这样的状态还没维持多久,他扶着额头,眉间皱得更紧了。
“那、那个,月永君……”内心挣扎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妥协于心软之下,我一手绕至他的后背将他往我这里推,让他好靠在我的胸口稍微缓一会。
最初的抗拒很快变为了顺受……他闭着眼睛在调着紊乱的呼吸节奏,大概也是没力气和我发生争执了,只是就这样靠在了我的胸口,乖巧地如同一只被顺了毛的猫。
已经是早上了,天朗气清,应该是个好日子。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来查看时间的时候,果不其然早就超过了我预期准备出门上学的时间点。虽然我现在立刻查路线赶过去的话刚好踩线……不过我可是连书包都没带,昨天刚领的校服都还没换上呢。
更何况,我不能放此刻一副病弱模样的月永レオ就趴在长椅上不管他啊……
——嗯,没办法了。
我拨了电话打给了水无月泪,希望这个点刚醒的他替我跟霜月隼这个混蛋说声我今天没办法负责他的早饭,让他自己想办法。随后,我将月永レオ的双手挂在我腰间,让他能把重心交给我,打给了另一位大哥哥……今年刚在东大开始实习的绿间真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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