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惑

    那一大群烦人的记者的工作人员终于拍够了,心满意足地离去,堵在门外的看客也一一散去了。

    薇薇安靠在椅子上,水雾弥漫的眼睛直盯着对面的夏洛克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洛克拿起画正要离开之时,一个人又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V,那个男人来英国了,我必须马上去机场接她,你一个人回学校吧。”

    话音一落,艾莉诺就瞧见了坐在她位置上的男人。

    男人有着一头黑亮的卷发,一双灰绿的眼睛,以及过于苍白的皮肤。

    “是你!夏洛克·福尔摩斯!”热衷于推理的艾莉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破了许多悬案。她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快步凑到了夏洛克的身边,兴奋地说个不停,“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福尔摩斯先生。我当初也关注了马斯格雷夫礼典案,你的推理实在是太精彩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夏洛克打断了兴奋说个不停的艾莉诺:“你是艾莉诺?”

    艾莉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福尔摩斯先生怎么会知道她是谁?艾莉诺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发呆的薇薇安,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夏洛克,回想起刚刚听到的两个年轻小姑娘的谈话,她们口中那一对很般配的情侣难不成指的是薇薇安和她的男神?

    艾莉诺埋怨的扫了一眼薇薇安,这小妮子竟然背着她谈恋爱了,对象还瘦福尔摩斯!艾莉诺在心里尖声惊叫,可想了想,兴奋的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再细想便觉得不可能。她不清楚夏洛克·福尔摩斯是怎样一个人,但是她对她最好的朋友薇薇安还是很了解的。

    薇薇安绝不可能背着她谈恋爱。

    艾莉诺点了点头:“我就是艾莉诺·洛伦兹。”

    “艾莉诺,请问十号那天,晚上十点左右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十号那天晚上十点?她不是喝醉了吗?

    艾莉诺张口就答:“我喝醉……”

    等等,十号那天晚上十点?她喝醉的那一天不也是雷金纳德失足掉进湖中淹死的那一天吗?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福尔摩斯是单纯地想和她聊天。除了命案,还有什么事能够吸引这个脾气古怪的大侦探?

    “我知道你喝醉了,你有那一天的记忆吗?”

    “那一天我喝多了,是我的好朋友薇薇安送我回家的。在薇薇安找到我之前,好像有一个男人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走的吗?”

    艾莉诺嘴巴翕动,正欲回答之时,她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艾莉诺瞄了一眼,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艾莉诺按掉了来电,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了夏洛克面前,“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艾莉诺走到薇薇安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薇薇安,我先走了,你等会儿自己回学校吧。”

    “走?”薇薇安转过头来,见到艾莉诺,便扑倒了她的身上,手搂着她的腰怎么也不肯松手,“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艾莉诺一看薇薇安这模样,难不成薇薇安喝醉了!她转头望向桌上的葡萄酒,果然已经空了大半。

    薇薇安的酒量真是一言难尽。

    夏洛克只是扫了一眼艾莉诺的名片:“艾莉诺,希望你能挤出一点儿时间。我只要三分钟。”

    艾莉诺望着抱着自己不松手的薇薇安,因为不安颤动的羽睫,眼角也垂着泪。艾莉诺叹了一口,薇薇安都醉成这样了,她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帮她叫出租车,等出租车来,还不如回答男福尔摩斯的问题,让福尔摩斯带薇薇安回学校吧。

    “好吧,我可以给你三分钟,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福尔摩斯先生可以答应。”

    夏洛克微微拧了拧眉头:“什么条件?”

    “如你所见,我有要事要忙,必须离开了。我希望你能送薇薇安回学校——你知道的,牛津大学。”

    夏洛克随即点头答应了:“好吧。”

    反正他也要回牛津大学调查那个画上的女人,带上那个女人回牛津大学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艾莉诺扒开环在她腰间的手,扶着薇薇安坐到椅子上,轻声安抚道:“薇薇安,没事了,没事了。”

    夏洛克复问道:“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走的吗?”

    “一个男人,很高,很壮实,金色的头发,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不认识他。”艾莉诺细细回想,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但看不清细节,“我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要对我做些什么,在迷迷糊糊之间,我发了一条短信给薇薇安,告诉她让她来救我。第二天,我就听说了学校艇队艇长雷金纳德失足调入湖中的消息。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晚的人是雷金纳德,直到薇薇安告诉我。我才猛然回过神来,那个有着一头金色头发,很高很壮的男人是雷金纳德。”

    夏洛克顿了顿:“你认为薇薇安是怎么从一个男人的手上带走醉醺醺的你的?”

    艾莉诺一怔,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脸上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惊讶。她曾经听说过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办起案来不近人情,没想到传言是真的。

    “薇薇安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人。你或许会觉得难以置信,但你对着薇薇安那一双纯粹如碧玺般的眼睛时,你很难对她说不。”艾莉诺回忆起旧事,不自觉笑出来,“我完全相信薇薇安可以带着我平安离开,只需要一个笑容。”

    夏洛克拿起那张画,递给艾莉诺:“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画上的女人吗?”

    艾莉诺接过画像一看,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认识。事实上,她的长相太过平凡,是那种在人群中擦肩而过你都不会注意的人。”

    夏洛克拿回画,将画放进了文件夹:“你可以离开了。”

    艾莉诺拿出手机一看,刚好三分钟。

    “薇薇安,就拜托你了。”

    夏洛克将薇薇安放进副驾驶,替她系好安全带。

    或许是酒劲上来了,或许是太疲劳了,薇薇安在车上睡了过去。

    夏洛克看了一眼睡得安详的薇薇安,心中疑惑更甚,这个世间真的有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吗?

    第一次,夏洛克对自己往日坚信不疑的逻辑和科学产生了怀疑。

    这个时间或许真的存在常识无法解释的事物。

    夏洛克开进牛津大学,敏锐的他注意到了学院的异常,过往的学生神色慌张,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后,一声声警笛声由远而近,三四辆警车呼啸而过。

    夏洛克握紧方向盘,心飞快地跳了一下,一定是有命案发生。

    夏洛克一扭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跟上了前面的警车。

    五分钟之后,警车在拉德克利夫圆楼停了下来。

    夏洛克下车一看,拉德克利夫圆楼前拉起了黄色的警示条幅,警察在一旁询问学生做笔录。

    夏洛克拉过一个警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警察不耐烦地抬起头,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他脸变得飞快,挤出了一个笑容:“一位学生从拉德克利夫圆楼跳了下来。”

    上级告诉过他们,如果在案发现场遇到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要阻止他,尽一切可能协助他。

    在过去的六十几年,牛津大学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而现在在短短一个月里,竟然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溺水,跳楼,这真的只是意外吗?

    “有目击证人吗?”

    警察摇了摇头:“没有目击证人。”

    也就是不排除有谋杀的可能性。夏洛克追问道:“案发时在拉德克利夫圆楼的人都还在现场吗?”

    警察翻开记录本:“有六个人先行一步离开了,经过调查,绘出了其余五个人的肖像……”

    夏洛克抢先一步道:“最后一个人呢”

    “只知道是一个女性,白人,中等身材。”警察顿了顿,思索片刻道,“但见过她的人都无法准确地形容出她。”

    夏洛克蓦然想起了文件夹中的那副画像,一个即是见过但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也认不出来的女人。

    “现场有多少人见过这个女人?”

    “有八个人注意到她离开了。”

    “把这八个人带过来。”

    警察虽然不明白夏洛克的用意,他还是听话去找那八个人了。

    夏洛克拉起黄色警示条幅要进拉德克利夫圆楼,一个人叫住了他。

    “先生,先生,等一等。”

    声音很是急促不安,让夏洛克难以忽视。

    夏洛克回头一看,叫住他的人是学校保安。

    “什么?”

    保安拦住夏洛克:“先生,你的车里还有别人,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夏洛克这时才记起还在他车上的薇薇安。

    一个麻烦。

    “福尔摩斯先生,他们已经在大厅等你了。”

    警察口中的他们就是见过那个女人的八个人。

    “你让他们等我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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