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将手搭在案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屏风后面,也不知小九在捣鼓些什么。
等得越久,他越觉得喉头发干,便倒了一杯茶喝。喝完一杯,还是口渴,他又倒上了第二杯。只是这次水还没入喉下肚,抬眼乍地瞧见小九,他一口水便全喷了出去,沾湿了下巴处的胡须。
屋子里不知何时被熏上了香,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小九身着一身薄纱红裙,只用一根丝带坎坎系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粉肩毕露,锁骨清晰可见,青丝披肩,薄施粉黛,她浅笑盈盈朝他走来,娇艳万状,不可方物。
杨逍只觉自己心都漏了半拍,他连忙背过身,声音还带了丝压抑的颤抖,“小九,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小九走近他,顺势坐在了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弯了弯唇:“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杨逍十分诚恳地答道。
小九靠在他怀里,抬起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看着他,“既然好看,为什么你不看我?”
杨逍却是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他要怎么说他只不过是害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呢?
小九掰过他的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然后嘟起唇,不满道:“杨逍,你什么都要我主动吗?”
“……小九,别闹。”
杨逍捉住她在他脸上乱摸的手,眼里带上了一丝晦暗的色彩,“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
小九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我正在向你求爱。”
闻言,杨逍身子一踉跄,饶是知道她一向大胆,这次也不禁让他老脸一红。
如此香艳的场景,若他还能忍住,也是枉为男人了。于是他勾唇一笑,大手穿过她乌黑的发丝,定住她的后脑勺,然后轻轻吻上她的唇,湿润而柔软的触感让他情难自禁地呢喃了一声:“小九……”
小九回抱住他,听到他胸口间心跳如雷,他的胡茬扎得她的下巴微微刺痛,但她顾不上许多,在他猛烈的攻势下渐渐丢盔弃甲。
她的唇被他吮得红肿异常,放在她腰间的手似是要将她折断,两人发丝交缠,唇齿之间宛如融在了一起。
半晌,小九推开杨逍,娇喘连连,“不行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说完她便起身,想从杨逍的腿上下来,结果下一瞬又被杨逍一把拉了回去,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他唇边的笑愈发邪气,“撩拨我,好玩吗?”
“不好玩……”
小九吞了吞口水,眼神心虚地四处乱瞟,却暗自腹诽着,武功高强就了不起啊,不就憋气憋得久一点吗,真是欺负人。
她刚落下尾音,杨逍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声音低沉沙哑,性感至极,只听他说:“现在才知道,晚了。”
一夜红烛帐暖,春光旖旎。
而后果便是第二天醒来时小九酸疼的腰肢和浑身密密麻麻的紫红色的痕迹。
杨逍叫了热水来帮她清洗过后,她餍足地躺在他怀里,顿时心生感慨,啧,这是多少年没开过荤了呀,三十几了还这么生猛。
越想她越觉得委屈,只好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闷闷道:“今日我要穿领子高一点的衣裳。”
杨逍闻言,不由好笑道:“这会儿你倒是怕了,也不知前些日子是谁说我堪比柳下惠的。”
小九撇嘴,“谁知道你如此饥渴!”
杨逍将下巴搁在她额角边摩挲,煞有其事地说:“此生最爱的女人在怀,我若不好好表现,恐被你小瞧了去。”
一锤子打在他精瘦的胸口上,小九娇凶道:“谁敢小瞧你杨左使啊,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
轻轻笑了几声,杨逍顺势握住她的手,低头看她,神情温柔至极,“小九,等处理完殷六侠的事,我们便成亲吧,我迫不及待地想娶你过门,让你做我杨逍的妻子,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确定不是昨夜太过舒爽,一时冲动才做出的决定?”
静默半晌,小九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不过这真不怪她嘴贱,谁叫她被现代思想教育了二十来年,一个男人对你事后求婚,这事儿搁现代还不得被口水喷死,她也不过是脱口而出的吐槽。
没曾想杨逍却是被她这句话刺激了,复又想起在光明顶时她说的以身相许却不谈婚嫁之事,神情一僵,霎时笑意全无,他面带愠怒,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我已有夫妻之实,那我们以后的关系,便只能是夫妻。”
“好啦好啦,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小九被他如此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安抚似地亲了亲他紧抿的薄唇,然后翻身坐在他身上,软言软语地说:“我答应还不成吗?”
他的怒气在这句娇软的话里瞬间烟消云散,杨逍只得无奈叹气道:“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此时小九的双手撑在他身侧,从某个角度来看,她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他刚刚平息的眼眸里又蹿起了一片炽热。
待他喉结一滚,准备吻上她的时候,“砰砰砰”的敲门声猛地传来。
他呼吸一滞,面色变得铁青。
“九姐姐,你起床了吗?我刚去我爹爹房里喊他,可是他并不在房间里,你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门外正是杨不悔的声音。
小九被杨逍青一阵红一阵的表情逗笑,于是撑起身子,狡黠说道:“你说是你去开门呢还是我去开门呢?要是不悔知道你在我房里住了一宿,也不知又要惊吓成什么样子了。”
屋外杨不悔从敲门变成了拍门,杨逍也只好认命地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对小九说:“你呆着,我去与不悔说。”
门开之后,杨不悔见到杨逍的身影,果然吓得脸色骤变,“爹……爹爹?你怎么在九姐姐房里?”
“我与小九有事商议。”杨逍面色如常,微微侧身挡住了杨不悔想往里瞧的目光,“乖女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不悔连忙摇了摇头,“没……没了,我本来是过来向九姐姐打听爹爹你去哪儿了,看到爹爹无事,我便放心了。”
“那好。”顿了顿,杨逍又说,“昨日大家和元兵对上,以后都得小心行事,你帮爹爹去告诉教主,让他命大家乔装打扮,免得暴露了行踪。”
杨不悔点点头,见杨逍吩咐她正事,也顾不得去探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小九房里这件事了。
等到她离开了,杨逍又将房门关上。
回头一看小九已经穿好了衣裳,还着的是男装打扮。只见她一身白衣,还执了一柄白玉为骨的扇子,头发高高竖起,倒是比赵敏的男装多了几分英气俊秀之意。
“这番乔装,你觉得如何?”小九将扇子收入手中,唇角勾起翩翩一笑。
“只怕那些守城卫兵见了,势必要将你严查一番。”
“为何?”
杨逍挑了半眉,捋捋下巴,故作思考道:“因为这位小公子太俊了,相貌如此不凡,也不知是何处来的天仙。”
“……问你正经的呢杨逍!”
见她红唇一抿,秀眉紧蹙,杨逍晃身将她手中的扇子夺了过来,几许笑意溢出唇边,“我倒觉得,我与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万分认真。”
两人又温存了一阵后,便随着众人出发去了嵩山少林。
到了才知偌大少林竟然空无一人,佛堂石柱上还刻下了“先诛少林,后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这十六个字。张无忌联想到武当有危险,便与明教众人分成几批快马加鞭往武当山去。
小九武艺不佳,追赶不上他们的步伐,只好随杨不悔、小昭等人一起走。
进了城后,由于小九是男装打扮,跟杨不悔她们一道的话,一群俊男美女难免惹疑,她便只远远跟在众人后面。快到武当地界时候,她发现元兵越来越多,为了躲避盘查,不得不落后众人许多。
当她费尽口舌和钱财总算得以蒙混过界的时候,偏生后面又来了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蒙古服饰,为首的男子器宇轩昂,眉目间不怒自威。只见那人跟元兵说了些话后,忽然策马过来拦了她的去路,将她来回打量半晌后,才问道:“你是谁?上武当山做什么?”
小九暗道一声“糟糕”,这人衣着华贵,又是蒙古人,即使不是皇亲国戚也必然与之沾边,此番被他拦住,也不知他是出于何等目的。思及此,她粗了声音答道:“在下杨九,只是江湖上一介无名小卒,张真人和武当七侠声名远播,在下只是慕名而来,想拜访一下武当各位英豪。”
“既是江湖中人,想必也会些武功,不如我先替武当派查查你的底细。”那人话音刚落便从马上挑剑袭来,逼得小九只能出手。
与他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小九渐渐不敌,此人武功刚猛非常,不似江湖上的路数,更像是从战场上积累而来的经验,招招狠厉致命,她知晓今日只怕脱身不过,略一思忖,便高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这一声喊用的是女儿声。
对方果然停下了攻势,问道:“你是女子?”
“是啊是啊!”小九忙不迭地点头,然后迅速在心里编了个故事出来,“江湖上人人都知武当派上至真人下至扫地小童,皆是男子,我若以女儿身上山拜访,难保不会吃个闭门羹,但我对武当各位大侠又仰慕得紧,只好女扮男装前来求道,谁知竟叫你拦住了我的去处!你还不快些放了我走!”
她刚说完,男子旁边的一个壮汉立马拿了武器指着她呵斥道:“大胆!不准对主人无礼!”
“无妨。”
只见他对那名壮汉摆了摆手,而后定定看着她,目光锐利无比,“你是哪个门派的人?”
蒙古人向来看不惯明教,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六大门派的人估计也已经被赵敏囚禁了起来,不论她答哪个门派只怕都是破绽百出,眼珠一转,她只好说:“我哪个门派都不属于,不过是江湖上看热闹的闲人罢了。”
“既然如此——”
那人唇边噙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然后比了个手势,他身后那群蒙古壮汉便上前了几步。
只听他淡淡道:“将她抓起来,带走。”
小九见势不对,立马决定开溜,谁知刚走两步,几名弓箭手瞬间拉满弓围住了她。小九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看去,他也迎上了她的目光,仿佛在说,若她再动一下,那些弓箭便要穿刺而来将她扎成马蜂窝。
她垂下头,认命地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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