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黑发男子悠哉悠哉地走在街道上。
秋日阳光明媚，和风煦煦，唇边的浅笑一如既往。
只是内心嘛，可就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了。
感觉见了某人不仅没有恢复心情，反而更糟了呢……所以下次还是做成冰雕吧，相信悬赏他的人也不少，钱再小也可以攒起来买冰激凌的。
和泉柯也歪着脑袋，严肃思考中。
他绝对不是因为某人以身犯险就是为了拿七十亿的资料，绝对不是。
他只是对阻挡在获得七十亿面前的障碍物不爽！！
“老板，请给我两份波仔巧克力慕斯冰激凌，再打包三份双色奶冻盒子。”
接过每日冰激凌后，和泉柯也附上一个乖巧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咬一口冰激凌球，冰凉细腻的奶油蕴藏着浓郁的巧克力香气在口中蔓延开来，加一点恰到好处的核桃碎，那是味蕾的极致体验。
果然还是冰激凌能让他心情好呢……和泉柯也弯起眼，周身似乎飘舞着粉色的小花，再加上精致的脸庞上露出的幸福表情，引得过往路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果然生存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冰激凌也就是我的唯一目标了呢。
和泉柯也提着袋子蹦蹦跳跳地走着。
至于报告……
那是什么东西，不是还有梅子吗？
黑发男子理所当然地想到，他才不要浪费大好的时光和乱七八糟的文件泡在一起，他的人生是属于冰激凌的。
若要为柯也最重视的事物排个榜的话，第一绝对是冰激凌无误，第二当属卫衣，柯也对卫衣的执着就如同他的师父对黑西装帽子的情有独钟。
第三当然是师父啦，毕竟师父的性格很符合他的相性呢。至于某自杀狂？不好意思那是什么，他什么时候注意过那种东西了？【微笑】
然而即使在太阳还未下山的时刻，也并不代表横滨是一个和谐友好，文明友善的城市。在那些阴暗幽邃的小巷里，犯罪正悄悄滋长蔓延。
水至清则无鱼，人类聚集的地方永远都不缺乏罪恶，以单纯拙劣的黑白划分社会也只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孩童才拥有的天真想法罢了。
孩童不会为生存而烦恼，他们理所当然地享受明媚的阳光，充裕的食物，温柔的关爱，在白天追逐打闹，欢声嬉戏，不必为了生存而争斗一点点稀缺而腐败的资源。
柯也不是孩子，从来不是。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符合大众需求和上层利益就是正义，反之就被划分到黑暗的一面。
而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欲望，追逐着生存的人类哦。
拐进了一条小巷，提着冷饮袋子的黑发男子不紧不慢地走着，戴着耳机哼着欢快的歌曲，并非成熟的大人面容和露出来的细腻瘦削的手腕似乎被当做了误入歧途的小羊羔。
衣衫破烂，举着刀子的男孩突然从拐角猛地跳出，对准黑发男子的背部用尽全力刺了下去，却扑了个空。
刚刚还不紧不慢向前走着的和泉柯也消失不见，男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出现了幻觉，须臾，他就被来自后方的一记猛踢轻松打倒在地。
趴在地上的男孩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断了，他听到了同样几声此起彼伏的惨叫，那来自他的同伴。不到半分钟，原本潜藏在各个角落准备趁人不备的小混混全部倒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
鞋底落地寂静无声，抬手接住攻击时抛起的冷饮袋，和泉柯也踩着一个灰扑扑男孩的脊背，眨了眨眼：“虽然我理解你们为了生存而选择的方式，但没有点眼力可是不行的哦。”
“横滨这里可是卧虎藏龙呢，不懂得观察辨别他人能力可无法生存下去啊。”和泉柯也嘴角的笑容不变，宝石般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片水天交接的碧蓝。
“嘛，我还是快点回去吃冰激凌吧，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简直太不值得了。”和泉柯也按了按耳机，提着袋子轻快地继续前行。
“老大你还好吗？”
艰难爬起身的男孩明显是这个小团伙的头头，他抬眼望着黑发男子的背影，似乎迟疑了一会，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喂，你来带领我们吧！”
“嗯？什么？”和泉柯也摘下一只耳机，稍稍地偏过头，“才不要，谁让你们盯上我的冰激凌的。”
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这个家伙不会以为他不杀他们就代表了什么吧？和泉柯也继续向前走着，再度咬了一口冰激凌。
又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他干嘛没事干给自己找事啊。
“我讨厌麻烦和累赘。”
他还有个七十亿没拿到呢。
以一个不算快但也不算慢的速度离开了巷子，重新走着大街上，和泉柯也的目光不断地在两旁的店铺扫视着，试图发掘他以前没注意或者新开的甜品店。
兜里的手机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和泉柯也挂着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降低几度，拿出手机一看，是梅子的。
不会打电话叫他回去写报告吧……虽然这貌似也许大概是他的工作但梅子自己不是没有反对乐在其中吗。
梅子：what？
“摩西摩西，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电话那方的小仓梅子：和泉大人，英文不标准就别装了行吗……
“和泉大人，最新消息……”
“什么？七十亿在船上？！”和泉柯也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了一度，清亮的男声顿时变得有点尖锐，“芥川也在？！”
“靠那还能有活口吗？！我的冰激凌怎么办？！”
“不行，梅子你快点开车过来，我在xx大街等你，我们一定要赶着七十亿打水漂之前到达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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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黑大衣踩在中岛敦背部的芥川龙之介此时正被泉镜花用枪指着。
“从武器库拿出来的？”
芥川语调平淡地问道。
“放了他。”泉镜花仅回以冷冷的三个字。
“见到了外边的世界，动摇了吗。”芥川龙之介习惯性地眯起眼，突然来到和服小女孩身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举高，“你知道什么是地狱吗？”
“咳咳……”满脸通红的泉镜花艰难地拉扯着掐着自己脖颈的大手。
“那是光芒照耀不到的无底深渊，腐臭，淤泥，自我怜悯，即使偶尔有人从上往下窥视却没人注意你的存在。”
芥川龙之介的语气有点激动，似乎想到了曾经在平民窟苟延残喘的日子：“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心肺都灼烧煎熬，这就是外面的未来，镜花。”
“夜叉白雪，是杀虐的象征。这样的你，还能在黑手党以外的世界正常活下去吗？”
“继续杀虐吧，镜花。否则，你就给我停止呼吸。”芥川龙之介一双眼睛瞬间变成无底的黑洞一般。
“毫无价值的人没有呼吸的权利。”
“咳咳，或许真的如此。”
“但是……”脸色已经发青变白的泉镜花回忆起那一小段难得快乐的时光，语气飘忽，“可丽饼，真的……”
“很好吃……”
“敦！”
海水涛涛，一个划着皮划艇的男人大声喊道。
“国木田先生？！”
“这么快就出现了吗，侦探社。”芥川龙之介掐着镜花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语气阴沉，“看我把你们大卸八块。”
“趁现在快逃！”泉镜花艰难地对着半跪在甲板上的中岛敦大喊，“这艘船是不会通向交易地点的。”
“那要通向哪里？”
泉镜花睁着一双眼，语气平淡地按下了手中的开关：“地狱。”
“轰隆轰隆！”正在平稳驶向的船突然爆裂出一团火光，炸/药经过高温氧化反应冒出了袅袅白烟。
“哇哦，真是壮观啊。”站在电动快艇上的黑发男子看着逐渐靠近摇摇欲坠的大船以及那估计海边的人都望见的巨大火光，惊叹道。
“是武器库吗？这可损失了好大一笔钱啊。”
“和泉大人，请不要站在快速行驶的快艇上，很危险。”任劳任怨此刻担任了快艇司机的小仓梅子推了推眼镜，而和泉柯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梅子，别忘了，海上可是我的主场呢。”
“那么，我就先过去了，你加油哦。”
国木田独步正看着毅然跑回去救援泉镜花的中岛敦，眼镜后面闪烁着凝重的光，然而他的身边突兀响起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嗓音。
“咦？万年单身大叔你也在啊？”
国木田独步握着驾驶仪的手猛地一用力，额头上突出一个十字，猛地回头大喊：“死小鬼你说谁呢？”
“这里不就是你一个吗？大叔你的智商是不是要去检查检查。”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突然凝结出一片浮冰，正是黑发男子伫立之地。
和泉柯也眨了眨眼：“大叔，你靠着这么近，小心爆炸的船往你这边翻哦。”
“不用你关心。”国木田独步捏着手账本，“你是代表港口黑手党来开战的？”
“更年期大叔真是有被害妄想症，难怪现在家庭暴力这么多。我只是为了防止七十亿打水漂而已。”和泉柯也扬起标志性的微笑，“不过鉴于芥川也在里面，我就勉为其难救一救吧。”
“大叔，记得事后给我工作费。”
再度一个十字路口/爆出，国木田正想大吼谁要你帮忙就看见黑发男子扬起手臂，海风吹得衣脚翻飞，似乎要拥抱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轻轻启唇：“能力——……”
后面几个字被突然奔涌而起的海浪声淹没，仿若海啸一般的大海扬起了高高的海浪，呼啸着涌入着火的大船。
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的芥川龙之介和狂怒状态的中岛敦措不及防被咸味的海水淹没。
“啊嘞，不知道芥川会不会游泳，不过七十亿应该会吧，我记得老虎好像是善水的……吧。”和泉柯也微笑着站在浮冰上，身后的海浪绕开他的身体，从他两侧奔涌而过。
他不确定地想到。
“火灭了吧，希望芥川和七十亿没被淹死，不然我的冰激凌怎么办。”和泉柯也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涌到船上的海水迅速向下边退去回到海里，大海又恢复了初来时的平静。
“大叔拜拜，我先走一步啦。”看到小仓梅子开着的快艇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和泉柯也微微一笑，抓住小仓梅子的手腕纵身一跃。
脚尖触碰到海面迅速结冰，借此几个跳跃顺利进入了甲板。
……
和泉柯也无奈地站在集装箱上，为什么芥川和七十亿又打起来了啊……
讲真芥川你这样做七十亿会没的……
看着被罗生门禁锢住身体还要挥拳往芥川脸上揍的中岛敦，和泉柯也清了清嗓子：“咳咳，先别打了。”
“芥川你打坏了七十亿我们找谁领赏金啊？我记得他们要的可是活的诶！”
然而和泉柯也的话语很自然地被揍上兴头的二人无视，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随意地移了一下视线，和靠着墙壁上的泉镜花对视了几秒。
呼吸还有点不顺畅的泉镜花一刹那就望进了一片蔚蓝色的海洋，白色的浪花朵朵，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的碎星闪烁。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边自然而然扬起的浅笑配上眼眸浮现的星光点点，真的很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然而大海的深处，从来都不是平静的，暗流涌动的漩涡，快鱼吃慢鱼大鱼吃小鱼的自然法则，以及阳光永远也无法到达之地，幽暗深邃毫无生气的荒芜深渊。
和泉柯也对这个和服小姑娘没什么印象，他记得好像是之前听说芥川带了一个新人？
“原来他们是为了你而争斗吗？”
和泉柯也走近瘫坐在甲板上泉镜花，半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你可真是不得了啊，泉小姐。”和泉柯也笑容灿烂，泉镜花却没有看出男子嘴角的半点笑意。
她瑟缩了一下身体，警惕地瞪视着逐渐向她靠近的男子。
和泉柯也伸出手，缓慢地靠近小女孩的头顶。
“离她远点！”
那边的中岛敦一声大吼，想要跑过去的脚步却被芥川龙之介截断。
芥川龙之介捂着唇咳嗽了一声：“我不会让你逃走的，人虎！”
和泉柯也撇了一眼又激烈打起来的两人，无奈地叹一口气。
“我又不是首领，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他看向依旧缩着身体的小姑娘，弯起眼：“你是叫泉镜花对吧？”
“其实我蛮好奇为什么红叶姐和芥川都这么看重你啊，说实话我完全没发现你哪里值钱，连自己的能力都无法控制。”
“而且明明一点都没有在黑手党活下去的觉悟啊……”
和泉柯也托着下巴：“呐，不过你的异能杀伤力也不错啊……那么……”
他忽然凑近了几米，那双深蓝色的眼瞳中流转着诡谲的光：“你觉得我要不要提前预防侦探社获得一个强大战斗力呢？”
“按照一个黑手党的标准而言？”
泉镜花瞪大了眼，面前的男子笑容依旧灿烂，清朗的声线化为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她试图逃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无法使唤。
就像是被搁浅在岸上的鱼儿，徒劳地张开嘴呼吸，却半点字句也无法发出的恐慌。
“呐，三十五人斩，听上去像是很漂亮的功绩，实则也不过是被/操控的人偶罢了。”
“所以这就是你觉得自己可以离开黑手党假装没有杀过人的理由吗？”
明明是询问般的语调，如同天真的孩童的发问，泉镜花却感觉整个人都像被冰冷的海水禁锢着，阳光离她远去，她只能睁着眼看见自己不断地下沉。
“你觉得那个七十亿有没有把握一边躲过芥川的攻击一边在我动手之前阻拦成功呢？”
阳光终究被冰冷的海水完全阻隔，透过扭曲的光线，她仿佛看见了枯败的水草，斑驳的礁石，暗沉的细沙。
以及僵硬的如棍子般的鱼儿直挺挺浮在水中，随着水波一起一伏。
“我是一个杀手。”
男子周身压迫的气息突兀一收，右手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女孩的脖颈轻轻一敲，还未来得及发声就被强制性昏迷的泉镜花倒在甲板上。
“杀手不做白工。”
和泉柯也微笑着说。
“我现在还是对七十亿比较有兴趣，才不要做这种不会涨工资的事情。”
毕竟七十亿是关乎他冰激凌的存在……
与某个追逐死亡完全与他不是一路人的家伙才没有关系！
“梅子，该你上场了，他们再打下去船都要翻了。”和泉柯也退后一步，微笑着看向被他带上船的棕发女子。
小仓梅子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和泉大人，您的能力足以分开他们，请您适当也要认真工作。”
所以为什么又要让我来……
“可是刚刚用了能力好累啊，没有冰激凌补偿能量，没力气没力气。”装着冷饮的袋子被他留在了车上，不然万一不小心碰到海水怎么办？他可不喜欢咸味冰激凌，至于使用能力所以很累不过是说辞而已。
小仓梅子又怎么不知道和泉柯也只是单纯地不想动手，然而她没有揭穿，而是妥协般踩着高跟鞋走近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待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都注意到这个靠近他们的女性时，小仓梅子的眼瞳中倒映着两人的模样，与那两人对视。
她轻声开口：“能力——橄榄枝！”
一霎那，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惊疑地发现，自己内心燃烧着的怒意和战意顿时消失不见，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抓住对方要害的手指软软地松开，顺利分开倒向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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