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守夜一定很累,徒儿做了些夜宵给师尊吃。”郁子溪走到楚寒身边,拉了个蒲团坐下,然后打开食盒,冲着楚寒眯眼笑道,“都是师尊喜欢的。”
看见食盒里那几碟漂亮的脆皮儿点心,楚寒烦躁的心情微微好转,他伸手拿起一块,送进嘴边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还带着股淡淡的桃花香。
郁子溪保持着鸭子坐的姿势,屁股微抬,两手按着地上,整个人凑到了楚寒脸前:“师尊,味道怎么样?”
楚寒一抬眼,便瞧见了郁子溪那张放大到连睫毛都能数清的俊脸,不觉咽了下口水,身子往后躲了躲,别过脸道:“好吃。”
“师尊喜欢就好。”郁子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你能……”楚寒用食指抵着郁子溪的眉心,轻轻推他,“离我远点儿吗?”
少年你都快贴我身上了,就算你我都是男人,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坐在对面的洛长歌全然没注意两人这奇怪的姿势,眼巴巴地望着食盒:“看起来挺好吃的,能给我吃一块儿吗?”
“不能。”郁子溪冲洛长歌弯眼一笑,声音却冷的像刀子。
“吃什么吃,你晚上吃的够多了。”楚寒怼道。
洛长歌不服,掐着自己那劲窄的腰道:“你看我瘦的,多吃点儿怎么了?”
楚寒脸上古井无波:“洛峰主,我们是在给踏雪守灵,你声音那么大,若是惊到了他,当心他半夜来找你。”
洛长歌切了一声:“踏雪那么喜欢热闹,我们不说话才是惊到了他,哎呀,你就给我吃点儿嘛,就一块儿?”
楚寒看向郁子溪:“你同意吗?”
郁子溪正低头玩弄楚寒的衣袖,闻言,抬头乖巧笑道:“师尊同意我就同意。”
对于乖巧又可爱的小变态,楚寒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他伸手摸了摸郁子溪的头,夸道:“真乖。”
洛长歌眉头轻皱,露出一脸嫌弃:“你们这腻腻歪歪,好恶心。”
“谁有你恶心?”楚寒从食盒里拿出一碟桃花状的糕点,推到洛长歌面前,“赏你的。”
郁子溪的手艺当真是好,楚寒原本并不太饿,可不知不觉间竟吃了一整碟,而洛长歌更夸张,连糕点渣都给错吧搓吧填嘴里了……
吃完糕点,三人又开始枯坐。
“天底下没有比守灵更无聊的事了。”洛长歌托着脸,生无可恋的慨叹。
“天底下没有比跟你一起守灵更无聊的事了。”楚寒瞥了他一眼,扭头对郁子溪温声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吗?”
郁子溪玩儿着楚寒剑柄上的那条红剑穗,笑说:“我在这里陪师尊。”
楚寒指了指半死不活的洛长歌:“这不还有他嘛,不用你陪,快回去吧。”
“师尊是不想看见我吗?”楚寒的语气有点儿冷,郁子溪闻言,顿时慌了,片刻后,眼眶便浮出了一圈儿红。
“没有没有,我只是怕你吃不消。”楚寒连忙解释。
郁子溪愣了愣,旋即笑道:“师尊放心,我吃得消。”
楚寒:“……”你开心就好。
三人又静坐了一阵儿,洛长歌终于憋不住了,拂袖变出一方棋盘,非要拉着楚寒跟他下棋解闷。
若是旁人提议,楚寒定然不会拒绝,因为此刻除了下棋,也没更好的方式去打发时间。
但洛长歌的话……楚寒:“我拒绝。”
洛长歌拿着一枚炮棋往棋盘上一砸,挑眉:“你要是不想跟我下,可以让你小徒弟来跟我下啊。”
“算了,还是我来吧。”楚寒头疼道。
洛长歌嘿嘿一笑,便率先开了棋。
洛长歌的棋艺就跟他的琴艺一样,差到惨绝人寰,不过几步,便被楚寒逼成了死局。
但这并难不倒洛峰主,只见他两指按着一枚马棋,径直往前推了两格,轻松干掉了楚寒的车。
楚寒呵呵:“洛峰主家的马真厉害,还能走直线。”
洛长歌义正言辞道:“是啊,马嘛,一般都是直着走的,快快快,该你了。”
楚寒走了一步,再次将洛长歌逼入死局。
这次依旧难不倒洛峰主,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将一枚炮棋斜推了两格,又干掉了楚寒一枚棋,尔后他搓搓手,笑道:“承让了。”
“你家的炮也挺厉害,直着打,打一个空一个,斜着打,一打一个准儿。”楚寒磨着后牙槽,道。
不过这一步走完,形势骤然反转,原本胜局已定的楚寒竟落了下风!
楚寒正踌躇下一步该如何走,郁子溪忽然一手托着脸,对楚寒笑道:“这一步我会。”
说着,他两指按着楚寒这边的将棋,沿着棋盘格子走了两个S线,尔后直接杀到了洛长歌的将棋面前,来了个令人瞠目的——将军!
洛长歌瞪大眼:“将棋还能这么走?”
郁子溪认真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是将棋,多拐几个弯儿也是合理的。”
楚寒:“噗——”
“师尊,你赢了!”郁子溪托着脸,冲楚寒甜甜笑道。
洛长歌把棋局一推:“赢个屁啊,你们欺负人,不玩了!”
楚寒巴不得他不玩儿,当即开开心心起身。但还没站起来,就倒了,还直接倒在了郁子溪身上……
“郁子溪,你什么时候把我们俩的衣带系在一起的?”楚寒从郁子溪怀里爬起,压着火,一点一点解着两人的衣带。
他知道郁子溪喜欢玩头发玩衣带,但玩自己的就行了,玩他的干嘛啊!
郁子溪低着头,一脸做错事的样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寒好不容易解开,见他这副模样,原本烦躁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好了好了,下次不要这么做就是了。”
洛长歌看着楚寒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忍笑道:“阿楚你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好轮回哈哈哈哈!”
楚寒瞪了洛长歌一眼,洛长歌立马捂嘴站远,但两肩还在抖。
楚寒皱眉:“你还笑?”
洛长歌憋得脸疼:“谁笑了,我没有。”
楚寒:“……”
楚寒跟郁子溪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有了方才的教训,郁子溪的手十分老实,就那么乖乖地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前半夜还好,但一到后半夜,楚寒跟洛长歌就有点儿扛不住了。
洛长歌直接抓了个蒲团塞在脑袋底下:“阿楚你看着长明灯,我不行了,先睡会儿。”
话音刚落,他就闭眼睡了。
楚寒:“……”你是猪吗?
他原本就犯困,听见洛长歌那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更困了,接连打了两个哈欠。
楚寒看了眼长明灯,里面的灯油快烧完了,他起身添满,转身时,郁子溪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郁子溪笑起来尤为好看,不防间,楚寒也被他感染,不经意勾了勾嘴角:“不困吗?”
郁子溪一手按着蒲团边缘,一手卷着一缕发丝往食指上缠缠放放:“不困啊,倒是师尊,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要睡一会儿?”
楚寒指了指长明灯。郁子溪会意,笑道:“我帮师尊看着就行,师尊放心休息吧。”
郁子溪软磨硬泡,楚寒终于同意小憩一会儿,并叮嘱郁子溪半个时辰后叫醒他。
但半个时辰后,郁子溪并没叫醒他,不仅没叫醒,还放任他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次日一早。
“洛长歌!楚寒!让你们守灵,不是让你们在这儿睡觉的!”姜绝一进大殿,就瞧见两条人横躺在殿中央,一个枕着蒲团,一个枕着郁子溪的大腿。
“嘘——”郁子溪冲姜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姜绝哪会听他的,一边朝他们走,一边喝道:“嘘什么嘘啊,楚寒,给我起来!”
姜峰主嗓门大的可怕,楚寒眉头抽了两下,缓缓睁开眼:“姜绝你有病啊,吵死了。”
姜绝:“枕着自家弟子的腿睡到日上三竿,到底谁有病啊?”
“你胡说什么?什么枕腿?我明明是枕着蒲……”楚寒想翻身站起,一伸手,摸到了一条腿……
他蓦地僵住,一回头,正对上郁子溪那满脸笑意的脸,傻眼道:“我……我怎么枕着你的腿?”
郁子溪耳朵尖儿红赤赤的,别过脸,并没说话。
那边,洛长歌也醒了,搞清状况之后,揉了揉眼跟楚寒道:“问这个问题你傻不傻啊,蒲团哪有大腿枕着舒服,肯定是你半夜爬到人腿上的,人家看在你是师尊的份上,没好意思推开你罢了。”
洛长歌这段说辞十分有理,因为楚寒晚上睡觉确实不怎么老实,嫌蒲团枕着难受,爬人腿这种事也并非干不出来。
但……为什么偏偏爬的是小变态的腿!这种恶劣情节肯定要被记小本本的吧!
镇定镇定镇定——楚寒长舒一口气,强行镇定了下来,他起身理了理衣裳,又抓了抓头发,纵然心中翻天倒海,但面上依旧是那个清冷高贵的楚仙师。
他对郁子溪道:“是为师失态了。”
郁子溪背靠着大殿的柱子,一腿曲着,一腿平伸,两手撑着地面,斜低着头喃喃道:“没、没事的,枕一下腿而已,师尊想枕多久都……都可以。”
“楚寒你平时都是怎么虐待他的?你看看人都被你吓成什么样儿了?”虽然郁子溪当众挑翻姜绝,让姜绝大失颜面,但正直的姜峰主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打着师尊名号欺压弟子的行为的!
楚寒茫然:“我怎么虐待他了?”我对他好的就差自我献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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