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出关了!”郁子溪眼睛一亮。
楚寒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郁子溪整个人就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他。
楚寒:“子溪你……”你疯了吗?
没等楚寒说完,郁子溪就把脸埋在他脖颈蹭了蹭,呢喃:“师尊,我……想你了。”
石室中不觉日月流转,但在外面,是可以真切感受到日子一天天过去的。楚寒对此表示理解,并礼尚往来地回应道:“嗯,师尊也想你。”
郁子溪倏地抬头:“真的吗?”
楚寒想像先前那样摸摸他的头,顺下毛儿,但抬手间发觉,眼前的少年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就连摸头,也有些困难。
郁子溪貌似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身子微微躬了一下。
楚寒心满意足地摸完郁子溪的头后,轻弯指骨,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放开我。”
郁子溪这才惊觉,他的手还揽着楚寒的腰,瞬间,一股热流便冲上了耳根,。
两人一边往小筑走,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谈论内容无非就是“这两年过得如何”、“修炼的怎样了”、“可有什么有趣经历”……
基本都是楚寒问,郁子溪答。
楚寒第一次觉得自己貌似话挺多的,但也没刻意压制,想问便问了。
一路谈来,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小变态长大了!
而今的郁子溪,不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相较两年前成熟太多,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怎么哭哭唧唧了,这简直是划时代的进步。
楚寒本来是该感到欣慰的,但他并欣慰不起来,因为郁子溪虽然不怎么哭了,但多了个新毛病——爱往别人身上蹭。
蹭来蹭去,还没完没了,随身挂件儿一样。
楚寒看着自己被郁子溪抱在怀里的手臂,头疼不止。他道:“子溪,为师胳膊酸。”
郁子溪担心道:“是闭关太久,尚未缓过劲吗?”
楚寒摇摇头:“被你抱酸的。”
郁子溪哦了一声,但……并没松手,反倒抱的更紧了。
楚寒:“……”少年,你当年不是这样的。
之前的郁子溪,只要楚寒说一句,他能联想出十句,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楚寒会不会生气,楚寒会不会不舒服。可现在呢,楚寒都明确指出——你师父我的手是被你抱酸的,你还抱!
直到进了小筑,这小东西也没松手,楚寒也只好任他抱着。
快到小筑时,楚寒远远便瞧见了竹竿上晾的被子,惊了一惊,谁这么贴心,还帮他晾了被子?
未及他发问,郁子溪便解释道;“徒儿怕师尊出关之后,被褥会有霉气,故而每逢晴天,都会拿出来晾晒。”
还真是你……楚寒:“有心了。”
他刚走到院中的贵妃椅旁,郁子溪就从屋里拿出了一碟瓜子,放到椅边的小石桌上:“师尊先吃瓜子,我去给师尊做饭。”
楚寒闭关这两年,五感皆封,水米未进,眼下正是犯饿,听见郁子溪要给他做饭,简直求之不得。
当然,最关键的是,郁子溪的手艺好……
骨肉初成的少年围着小围裙,在厨房忙来忙去,闲散冷淡的白衣仙人躺在院中的贵妃椅上,嗑瓜子,品清茶,晒太阳。
突然,一名身穿樱粉色罗衫的少女进了小筑,一进门便喊:“郁师兄在吗?”
声音泠泠,十分悦耳。
楚寒循声看去:“何人?”
少女一见楚寒,原本雀跃的神色顿时僵硬:“楚、楚仙师?您出关了?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楚寒指了指厨房,“你郁师兄在里面。”
少女局促地冲楚寒行了个礼,然后踮着脚尖儿,一溜小跑窜进了厨房。
君子,非礼勿听,但……楚寒就是好奇,一边佯装嗑瓜子,一边竖起了耳朵。
“郁师兄,我今日去纵横峰送点心,发现你没在,以为你不舒服,就急忙过来瞧瞧,不曾想你竟在做饭,哇~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我今日去清扫石室前的落叶,恰逢师尊出关,便没去纵横峰,以后也不会去了。”
“楚仙师出关,跟你去不去纵横峰有什么关系?你剑修天资那么好,去纵横峰修习不是很正常吗?”
“我想跟师尊呆在一起。”
“可……不会闷吗?”少女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人说,楚仙师话特别少,而且还特别毒,三两句就要怼人,就算不会闷,想来也不会过的很好。”
楚寒不悦,心说我怎么毒了?
不用他反驳,郁子溪便替他说了,而且态度出乎意料的差:“师尊他不是话少,只是懒得跟某些人废话罢了,苏绵绵你不了解他就不要妄自评论,且不说师尊听见了会怎么想,我第一个先把你赶出去。”
苏绵绵自知触了郁子溪的雷,立刻道歉:“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对不起嘛。”
紧接着,苏绵绵又对郁子溪撒了几个娇,但貌似都不太有用。
不过这也在楚寒的意料之中,毕竟郁子溪撒起娇来,十个苏绵绵也比不上,在撒娇王面前撒娇,不碰一鼻子灰才是奇怪。
可是……这么凶一个妹子,还是一个貌似对他有意思的妹子,是不是不太好?
原文中,郁子溪虽然是个日天日地的龙傲天,但走的是和尚路线,身边没一个妹子,如果他身边有个值得信赖的妹子,他后期应该也不会那么狠。
想到这儿,楚寒心生一计,要不给小变态牵个线吧,就算他最后称王称霸,身边有个人总不会孤独嘛。
楚寒向来是行动派,说干就干,当天中午,就把苏绵绵留下来吃饭了。
今天太阳好,天高气爽,三人直接在院子里吃的饭。
郁子溪给楚寒盛了碗汤,然后又给自己盛了碗汤,就……坐下了!
苏绵绵的脸黑的跟锅底儿似得。
楚寒算是看明白了,小变态在变态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恋爱上还不如自己。虽然自己没谈过恋爱,但看过不少恋爱小说啊,知识储备上还是很可观的,不虚。
楚寒道:“子溪,这汤看起来不错,快给师妹也盛一碗。”
郁子溪看都没看苏绵绵,夹着一条笋尖放进楚寒碗里:“她长手了。”
“……”怪不得你注孤生。
楚寒决定亲自示范一下,于是便主动帮苏绵绵盛了一碗。
郁子溪看了看苏绵绵,又看了看苏绵绵眼前的汤,然后飞快喝完了自己那碗汤,就把那空碗往面前一放,两手按着膝盖,也不说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汤盆。
楚寒有点懵,他这是理解了,还是没理解?
楚寒又干巴巴的嚼了两根菜,问:“你怎么不吃?”
苏绵绵也道:“是啊郁师兄,你怎么不吃?”
郁子溪没说话,目光从汤盆移到了楚寒身上。
楚寒心说我问你怎么不吃,你看我干吗?我又不能吃!
楚寒被他盯得难受:“子溪你到底怎么了?”
郁子溪一脸赌气道:“我要喝汤。”
楚寒:“哦。”你要喝就喝呗,又没人拦你。
郁子溪对楚寒的反应十分不满意,他十分委屈道:“我才是师尊的弟子,师尊给一个外人盛汤,也不给我盛,这是何道理?”
楚寒差点被呛死,心中控诉郁子溪,你能不能再蠢一点?你师父我刚才是在教你把妹,你你你委屈个球啊!
服气!!!
楚寒取过郁子溪的汤碗,盛满之后,轻轻放到郁子溪面前,咬着牙根尽力平淡道:“喝吧。”
郁子溪得意的瞥了苏绵绵一眼,而苏绵绵正一脸崇拜地看着郁子溪。
见状,楚寒只觉头疼。表面上,他们三人是在面对面吃饭,其实精神上隔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谁跟谁都搭不到一条线上。
一顿饭下来,楚寒给郁子溪添了三碗汤,两碗米饭,夹了二十几次菜。
楚·恋爱导师·寒躺在贵妃椅上,一面凶狠地嗑着瓜子,一面默默忏悔——他为什么要留苏绵绵吃饭?
此时,苏绵绵跟郁子溪正在厨房洗碗,叮叮当当的碗碟声中,夹杂着两人零碎的交谈。
“郁师兄,你面子可真大欸!就连楚仙师都要让你三分!”
不用想,楚寒单靠想象就知道苏绵绵现在肯定正用她的星星眼看着郁子溪。
“不是让。”郁子溪纠正道。
“那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那是宠,只对他一个人的宠!除了他自己,别人怎么可能会懂……郁子溪不耐烦道,“走开,别挡路。”
做完免费苦力,苏绵绵就被郁子溪赶走了,还是十分不留情面的那种。
看着苏绵绵离开时那恋恋不舍的眼神,楚寒都替她心疼,喜欢谁不行,偏偏喜欢上本书情商最低的主角。
吃罢饭,稍作歇息之后,郁子溪便像刚来云川时那样,在楚寒的院子里练起了剑,而楚寒则躺在贵妃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
一套剑招下来,楚寒竟看呆了。
这套剑招极难,若楚寒记得不错,整个云川也只有姜绝和陆君潜使得出来,但郁子溪不仅使出来了,还使得尤其高雅。
区区两年,便有了如此进步,不愧是主角,跟他们这些龙套就是不一样。
“师尊,你为何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郁子溪收剑。
你脸上没有脏东西,但你脸上有光……楚寒淡淡道:“只是觉得你进步很大,有些吃惊。”
被夸了之后,郁子溪明显很开心,练的更卖力了,片刻不停。
如此,练了整整一个下午。
楚寒看着满头大汗的郁子溪,叹了口气,人啊,天赋异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天赋异禀却依旧拼命努力。
“练了这么久,洗把脸吧。”楚寒左手支头,右手冲远处勾了勾,两只小符人便抬着盛满凉水的铜盆呼哧呼哧走了过来。
趁郁子溪洗脸的间隙,楚寒八卦了一下:“你也十七八了,这个年纪放到山下的寻常百姓家,已经是要议亲了,为师闭关这两年,可有倾心之人?”
郁子溪擦完脸,将布巾叠好搭在盆沿上,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头羞涩道:“有。”
楚寒惊了,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
楚寒的八卦之魂瞬间燃起:“能告诉为师是哪座峰的吗?又或者不是云川的,是山下的?相貌如何?身家可清白?品性呢?温柔吗?”
郁子溪深深地看了楚寒一眼,避开了前两个问题,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也是我难以企及之人,至于品性……他对我很好,其他的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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