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霏付了钱,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万俟温离僵在了原地,上下扫了他一眼,迟疑着问:“你……不会没带钱吧?”
万俟温离将手从袖筒里拿出来,改牵顾霏的袖子:“夫人……”
“……”顾霏被他激得一身鸡皮疙瘩,实在不想在摊子面前跟他拉拉扯扯,抽回袖子,迅速付了第二个面具的钱走人。
戴上面具之后顾霏也没有放下帽子,今年的雪实在太大了,若是没有帽子和披风,估计没一会儿人就被雪花盖了。
万俟温离又跟过来,将一个钱袋塞顾霏手里。
顾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你这不是有钱吗?”
“崔师傅刚送来的,下马车的时候忘了,给阿霏拿着。”万俟温离略有些腼腆地笑笑。
“不用,这个月我已经领过份例了。”顾霏将钱袋还给万俟温离,“王爷你身上就这一个钱袋吧?给我你就没有了。”
万俟温离还想说什么,可是顾霏已经转身走远。
一路上顾霏看见吃的都想买,却不能吃太多,只能几番挑选,挑自己最想吃的买一份,吃完再继续纠结买新的。
看来看去,顾霏很想试试那个色泽匀称味道又足的烤乳鸽,就巴掌大,肉不多,吃完也能留下不少肚子吃下一份。
顾霏等烤乳鸽出来的时候万俟温离就在后面跟着,万俟温离趁这个间隙凑近顾霏耳边说:“河边开始放河灯了,要一起过去吗?”
“河灯?”顾霏接过乳鸽,抬头看了万俟温离一眼,分他一半,“分你一半,你带我去做河灯。”
万俟温离笑着接过,点头:“好,随我来。”
做河灯的地方离河边很近,岸边已经有人在放河灯了,还有一些青年拿着杆子到下游去勾河灯。
顾霏解下面具看得出神,嘴上还不忘吃烤乳鸽。
万俟温离在旁边说:“今年雪大,河还是早上刚凿开的,可能河灯漂不了太远。”
“那些勾河灯的,是什么意思?”顾霏忽然抬手指着下游的青年们问。
“哦,他们啊,晚一些大家都会到下游去勾的,河灯里都放着祝福的话,勾到就当是祝福自己的。”万俟温离解释道。
顾霏看了一下勾河灯的流程,转头就提着自己的灯笼去做河灯。
做河灯的摊子老板给了顾霏纸笔:“姑娘,写些祝福的话吧,说不定能勾到自己的。”
顾霏提笔想了想,写下“平安喜乐”四字,在顾霏看来,没有比这四个字更好的祝福了,无论是谁,都想一辈子平安喜乐吧?
放河灯的时候,忽起一阵狂风,将放河灯的人都吹眯了眼。
万俟温离在旁边一把揽住顾霏,将人护住,两人的河灯掉进了河里,沉入河底。
顾霏在万俟温离怀里微抬起头,拿出银针,看准逆风处扔了过去——然而风太大,完全扔不过。
“啧。”顾霏挣开万俟温离的手,摘下面具,死死盯着河对岸。
海东青叫声嘹亮,翅膀扇过风雪落在对面的人肩上,河边的百姓四散逃跑;王府暗卫蜂蛹而来,十七扔了顾霏常用的刀过来。
顾霏抬手去接,竟是腿脚一软,差点掉进河里。
万俟温离眼疾手快地扶住顾霏:“阿霏,你怎么了?”
别说顾霏,没一会儿万俟温离也软了下来,和顾霏一块瘫坐在河边;另一头,双刀已经被海东青叼走。
十七从河对岸冲过来,崔无去攻击对面指使海东青的男人。
顾霏看见河面上四散的银丝,赶忙冲十七喊:“十七!别过来——”
听见顾霏声音,十七及时停下往对岸冲的身形,然而依旧被银丝划伤了手臂和脖子,差点儿就交代在这了。
他们出来带了半个王府的暗卫,原本该是两边河岸都有人的,可顾霏和万俟温离这边一直没人过来。
“怎么回事?人为什么还没来?”万俟温离回头看向来时的路,百姓已经走完了,街道上一片寂静。
顾霏撑着坐到一边,打坐调息,半晌后睁开眼:“被拦住了,能调动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到皇城来,到底是谁啊?”
万俟温离的呼吸有些不稳,突然靠到顾霏肩膀上:“阿霏……好难受啊……”
“喂?你不是吧?”顾霏摇了摇脑袋,硬打起精神,缓缓抬手给万俟温离把脉,“……春……药?”
话音刚落,万俟温离灼热的呼吸吹到顾霏的下巴上,抬起头吻上顾霏的唇角。
顾霏侧开头,推开万俟温离,抚上自己的脖子,果然脉搏不太对,慢得过分了。
“可以啊,还知道这个……”顾霏抬眼看向已经摆脱了对岸所有暗卫的男人,神志开始有些恍惚,顾霏的呼吸愈发慢。
男人捻着银针走过来,一针一个。
顾霏最后看见男人藏蓝色衣摆上绣着的天山雪莲,还有万俟温离死死抓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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