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瑾回府的时候,还一直懵懵的,手里还捧着那个装玉钏的盒子。
“瑾妹妹,你没事吧?那四皇子也太过无礼了些。”大姑娘见周瑾样子呆呆的,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于是柔声问道。
周瑾一下回过神,忙道:“没事儿。”
大姑娘放下心,又凑近了对周瑾小声说道:“还请妹妹,与我一起去一趟祖母那儿?道明此事。”
“自然。”周瑾笑了下。
大姑娘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周瑾不会管这档子事,若是她一人,叫怕旁人以为是她二人之间的争端。
“俞妹妹,我们回来理应去给外祖母问安,你也跟我们一块儿过去吧。”大姑娘扭头对着一旁的俞蔓说道。
俞蔓心虚地笑了笑,“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我怕老夫人看着我生气,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别受刺激了。”
大姑娘走过去笑着握住她的手腕,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冰冷,“妹妹,既然知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为何还要故意惹老夫人生气呢,刚才妹妹与晋王一同出来,想必许多人都见到了,若不是我们刚巧遇到,上去遮掩,要叫旁人怎么看我敬国公府,是以,还请妹妹跟我走一趟吧。”
“你……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将此事告诉老夫人的吗?你竟然出尔反尔!”俞蔓脸色发青地对着大姑娘大叫道。
大姑娘毫不理会,冷声道:“我劝妹妹还是给自己留些脸面,下人们可都在呢。”
俞蔓一下禁了声,不敢再叫,只恶狠狠地瞪着大姑娘。
大姑娘和周瑾一起拉着俞蔓来到荣德堂,正巧遇到鸳鸯出门。
鸳鸯刚踏出门槛,便见着不远处周瑾三人。
她目光扫到俞蔓身上,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位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跟着大姑娘和郡主一起来了?
“祖母可在?”大姑娘见到她,出声问道。
鸳鸯连忙说道:“在呢。”
大姑娘点点头,扭头对周瑾说道:“走吧。”
周瑾笑着点点头,至于俞蔓……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屋里。
老夫人正在和敬国公夫人说话,听着小丫头说大姑娘、周瑾还有俞蔓来了,眼神闪了闪。
“让她们进来吧。”老夫人轻声说道。
敬国公夫人从小几上端起茶杯,垂下眼,轻抿了一口。
“祖母安。”
“外祖母安。”
大姑娘和周瑾向榻上的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也没问她们来做什么,也没看旁边青着脸的俞蔓,只指着敬国公夫人笑骂道:“你们母亲还有大舅母在这儿了,还不拜见。”
大姑娘便笑着给旁边的敬国公夫人请了安。
周瑾倒是真没注意到,此时听了便连忙向敬国公夫人福了福身,“方才没看见大舅母,还请大舅母见谅。”
敬国公夫人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计较,便笑道:“无事。”又撇了一眼一旁的俞蔓,扭头对着老夫人笑道:“娘,这两个丫头定是找您有事,我在只怕她们不好意思,我就先回避了。”
老夫人见着三人一起进来,便隐约猜到是何事了,这事关乎敬国公府,敬国公夫人自然有权知晓,于是,她出声拦住敬国公夫人,“你就在这儿待着吧,她们两个小丫头说事,哪里要你回避了。”
敬国公夫人听老夫人如此说,便也笑着应了。
大姑娘上前说道:“今日我与大哥哥还有瑾妹妹一起去珍馐楼用饭,不想在门口遇到俞妹妹和晋王一同出来。”
老夫人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眼神一下刮到俞蔓身上,淡淡地问道:“这可是真的?”
敬国公夫人看了一眼俞蔓,没说话,只由老夫人做主。
俞蔓被老夫人的眼神看得一抖,一颗心仿佛坠入冰渊一般,不行,她一定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老夫人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她“扑通”一下跪在老夫人面前,膝行几步,抱着老夫人的大腿大哭道:“老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违背您的命令,偷跑出去,可是我和晋王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啊,我们只是碰巧在门前遇到罢了。”
“我看到大姐姐他们,刚想解释,就被大姐姐拉着上了楼,老夫人,我真的和晋王没关系啊。”
说完,她回头看向大姑娘,轻抖着身子,颤声道:“我知道平日里,我总是得罪大姐姐,但还请大姐姐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大姑娘气得面皮发颤,这话是在说她故意报复?!
敬国公夫人眼里冷光一闪,只是此时不是她说话的时候,若是她说话,怕是旁人更要误会了,倒是更给了这小蹄子发挥的借口。
她不好开口,但周瑾却没那么多顾虑,她与大姑娘交好,此事更是俞蔓的错,她又是见证者,自然不会眼看着俞蔓狡辩。
她轻笑一声,歪着头冲着俞蔓眨眨眼睛,“俞姐姐。”
俞蔓见周瑾说话,就暗道不妙,这丫头最是牙尖嘴利,看着天真可爱,实则也是一口的尖牙,上次在宴会生不顾她的颜面,让她下不来台,这次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你可是说大姐姐心胸狭窄,故意诬陷你,那如果大表哥也这样说,还是不是会说大表哥是袒护大姐姐,如果是我,那俞姐姐是不是又该说,我记恨前些日子宴上的事,也是故意诬陷?”周瑾笑得一脸无害。
敬国公夫人眼中的冷意消失,嘴角噙着一抹几乎不见的笑看了周瑾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又端起几上的茶喝了一口。
刚营造好的氛围被周瑾破坏,俞蔓脸上一僵,用淬了毒一般的眼神瞪了周瑾一眼。
死丫头!总有一天她要将她的牙全拔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胡嚼!
周瑾任她看,脸上的笑更灿烂了,若非俞蔓是她表姐,就凭俞蔓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站到她的面前,她自然不会害怕这样一个人的威胁。
她接着说道:“姐姐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只是我劝姐姐不要以自己来看旁人,旁人的心胸不没有那么狭窄。”
俞蔓的脸彻底黑成一团,她看着周瑾勉强笑道:“妹妹……”
但话没说完,便让老夫人打断了。
老夫人猛地起身,盯着俞蔓说道:“我们敬国公府一向待你不薄,但你却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败坏府中的名声,看来我们府里是容不下你了!”
俞蔓被弹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呼痛,便听到老夫人这番话。
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从记忆看到,“她”原来那个家败落得只剩下一座两进的宅院,靠续弦的嫁妆度日,而且她那个父亲续娶了一个商户女,那商户女心思狠毒,除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将其他子女都当奴仆一样使唤,她那个父亲整日里只知道喝酒玩乐,从不管家中之事,若是她回去了,肯定会被那个继母视作眼中钉的。
她不要在那种地方讨生活,她不要!
“老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别把我送回去!”她满脸惊慌地抱着老夫人的腿哭求。
老夫人一把推开她,对着旁边的丫头道:“你们送表小姐回去,帮表小姐收拾好东西,就让人送她回俞府吧。”
“是。”几个丫头上前将还在苦求的俞蔓拉了出去。
屋内重新恢复平静。
周瑾上前将老夫人扶坐到榻上,一下一下地顺着老夫人的背道:“您别生气了,当心身子,另外,您也不用担心此事,当时大姐姐和大表哥机敏,便将此事遮掩了过去,定不会污了敬国公府的清名。”
老夫人抚了抚她的手,又看着大姑娘笑道:“你们做得很好。”
周瑾又在荣德堂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回了院子。
她这一天累得很,回了院子便靠在榻上,懒懒地不肯动弹。
“郡主,这个您要放在哪儿?”白英捧着一个盒子问道,那盒子正是凌暄扔给周瑾的那个,刚才在老夫人那儿被她顺手给了白英拿着。
周瑾扫了一眼,抿了抿嘴,微垂着头,手指绕着腰间的宫绦说道:“随便放着吧。”
“是。”白英笑着应了,拿着盒子就往里间走。
周瑾又突然抬头叫住她,“等等。”
白英转身笑道:“郡主还有什么事?”
周瑾微鼓了鼓脸,偏过头,指着白英手中的盒子道:“别放着了,你拿过来吧。”
哼,刚才她想了想,虽然那个人很讨厌,但是玉钏还是很好的,没必要为了他而“抛弃”玉钏呀。
白英边拿过来,边打趣道:“不知郡主又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四皇子将东西让给您了,给了您,您刚才还一幅不想要的模样,让我放到一边,怎么现在又要了。”
当时,凌暄就把周瑾一个人推上了马车,她是跟着大姑娘一起回来的,所以不知道这玉钏时四皇子给周瑾的,还以为是周瑾又从四皇子那儿换回来的。
周瑾轻哼一声不说话,伸手把盒子打开,取出玉钏,眉开眼笑得将其戴在手上。
带点青色的玉钏将周瑾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亮了些,其肌肤竟比莹白的玉钏还要细腻。
她将手臂轻轻抬起,迎着光看着,玉钏泛起柔亮的光泽,周瑾的眼睛也跟着亮亮的,一闪一闪的。
虽然那个家伙不怎样,但是眼光还是不错的,和她喜欢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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