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钟氏又笑问白神音要不要去游春宴。升平公主的游春宴男女都可参加,只要相貌俊美,不拘家世身份,有请帖即可。

    京城有人诟病此点,但仍不妨碍升平公主的游春宴成为整个京城的焦点,每年都有不少男女因游春宴结缘。

    明家传到这代,只有明玉和白神音两条血脉,按冲云山的规矩,若是不想从外嫁女的后代里选下代山主,当代的冲云山主也可以娶妻生子。

    作为母亲,钟氏自然希望白神音有自己的子嗣。若是白神音能在游春宴上有看中的贵女,那是再好不过了。

    白神音对此没兴趣,摇头拒绝了。钟氏心里惋惜,但知道儿子的性格,也没继续劝说。

    “公子!”

    松枝巷宅子,裴安立在花园里的高楼上出神,裴力脚步匆匆地赶过来,看见自家公子脸色苍白,身形单薄,脸色的喜色也渐渐收敛,沉声说:“公子,您吩咐属下的事儿已经办好了。”

    “你找到素昙了?”裴安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也没有多惊喜,倒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个执念。

    今天就是前世他在圆湖遇到素昙的日子,裴安想着若是再找不到,他便直接去圆湖,若是见到素昙,直接带她去京城。

    他在罗城已经耽搁的太久了!

    “找到了。”裴力说:“公子说的那处宅院,属下一直派人盯着,就在刚才有人回报,宅院主人要去远方投亲,将宅院租给了一位叫素昙的姑娘,现在人就在那处宅院里安置。”

    “准备车马。”裴安的心重重跳了起来,“去那处宅院。”

    马车停在黑色的大门前,裴力翻身下马,不等车里的裴安吩咐,便自觉去扣门。

    门环被扣的咚咚响,惊动了院里的人。

    “谁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后响了起来,门从里面被开了条小缝,露出了张还带着稚气的小脸,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青色的衣裙,看打扮是个侍女。

    “你们姑娘在吗?我们公子想见一下你们姑娘。”裴力道。

    这时,裴安也被扶着下了马车,他抬眼看着这熟悉的宅院,目光有些恍惚。

    年龄还有些小的青衣侍女看见了身穿华服相貌俊美的裴安,小脸有些发红,嗫嚅着说:“在倒是在,只是我们家姑娘病了,现在卧病在床,不好见客的。”

    看见这侍女的反应,裴力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裴安缓缓走了过来,问是怎么了。

    “公子,这丫头说她们姑娘卧病在床,不见客。”

    “病了?怎么这时候就病了?”裴安皱起眉头。

    今天可是前世与素昙在圆湖见面的日子,那时候她虽戴着罩有软纱的锥帽,形容憔悴,身形单薄,但既然能将落水的他从湖里救起来,绝不会是病得从床上起不来。

    “上个月就病了。”青衣侍女说,要不是姑娘得了重病,也不会被人赶出来,只能在这偏僻的巷子里租个旧宅院栖身。

    看这公子衣着华贵,应该是姑娘的旧识,只是可惜姑娘吩咐过,她重病容颜憔悴,为免令人失望,什么人也不见。

    裴安面沉如水,“我们要进去探下你们姑娘的病。”裴安不愿意相信前世素昙会骗他,这丫头很可能在说谎。

    “不行。”青衣侍女惊叫了起来,“姑娘吩咐了――”

    裴力脾气比较急,不耐烦和一个小丫头磨叽,直接拔出腰间的刀,“带我们去见你们姑娘。”

    侍女小脸煞白,“你们,你们不要乱来,我们姑娘可是认识不少贵人的……”

    裴力冷笑了下,再贵,除非是皇亲国戚,谁还能贵过宁远公府?

    看见刀光,侍女腿都软了,也不清楚这群人是来寻欢,还是来寻仇的,战战兢兢地在前面领路,裴安则被裴力和护卫们拥护着进了宅院。

    宅院里还有其他几个奴婢,看到这阵势,一个个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反应。

    这座宅院只有两进,很快就到了主人居住的屋舍,青衣侍女停下脚步,颤声说:“就是这儿了,我们姑娘就在屋里。”

    素昙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忽然听到外面吵闹,她勉强出声:“碧枝,怎么了?”

    难道是从前的那些姐妹过来寻仇?可是她都落到如此境地了,还不肯放过她吗?

    话刚落,便见帘子被掀开,一个金冠紫衣的贵公子走了进来,这人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下子呆住了,过了好久,才道:“你真病了。”

    素昙大吃一惊,仔细回想了下,发现并不认识此人,勉强压住心里的恐慌,轻声问:“公子是何人?缘何擅自闯入小女子的闺房?”

    榻上躺着的女子五官与明玉有七分想像,五官精致,却不似明玉的美艳,而是给人温柔秀美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重病,没有施脂粉,脸色有些苍白,形容也有些憔悴,看起来弱不胜衣,因为惊慌,眸中泪光点点,让人大起怜爱之心。

    裴安看着这面容熟悉的女子,与前世深深印在心里的素昙重合起来。终于见到前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裴安心中第一时间涌上的不是惊喜,而是深深的慌乱。

    “我名裴安。”素昙带着病容,裴安忽然想前世里素昙来信到京城说身染重病,他那时在京城忙着说服母亲接受他娶来历不明的素昙,没来得及回去,等他赶到,素昙已经香消玉殒。

    侍女哭着说姑娘自从兄长死后,便终日里以泪洗面,公子在还好,公子一去,姑娘身上便得了病,郁郁而终。

    “你得的是什么病?”裴安问:“还能走动吗?”

    这话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子问,实在是冒昧。榻上的柔弱女子咳了几声,忍住心里的不快:“大夫说了,不治之症,哪怕好转,也没几年活了。”

    “不治之症,”裴安用力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疼欲裂,“我问你,你今天还会不会去圆湖凭吊溺水而死的兄长?”

    这是什么没头没恼的话?素昙诧异道:“公子,父母只生我一个,根本不曾有溺水而死的兄长,谈何去圆湖凭吊?”

    裴安脑袋“嗡”的一声。

    不曾有兄长!那他前世在圆湖遇见的凭吊兄长的白衣女子究竟是谁!

    前世素昙竟然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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