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第一次见着柳添就觉得他很养生。
他们俩是门对门地住。
叶林一直记得他小时候拉开自家门打算在小区溜达一圈，刚开门被风吹了个透心凉心飞扬，他抱紧自己身上耍酷穿的棒球服，眯缝着眼看见了倚在对面门上穿着棉袄围着围巾戴着帽子手揣着兜里一脸看神经病表情的柳添。
冬天的风刺骨的冷，卷着柳添嫌弃的表情直击叶林脆弱的心灵。
叶林瑟瑟发抖地瞅了一下对门进进出出搬家具的工人，有点小心翼翼地冲对面那个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样的新邻居打招呼：“你好，我叫叶林。”
新邻居并不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他把下巴埋进自己的围巾，帽檐压下的刘海半遮不遮地挡住眼，声音透过暖呼呼的围巾出来意外地有些暖意：“我叫柳添。”
叶林得到回应大胆地蹭过去两步：“你看你家还在搬东西，你在这等也挺无聊的，不如跟我一起去溜小区呀！”
柳添下巴依旧埋在围巾里，他眨眨眼睛思考了一会，伸手摘了自己的围巾缠在叶林的脖子上，他一边缠一边叮嘱：“可以。但是外面很冷，你先去换衣服。”
叶妈妈震惊地看着自己向来要风度不要温度冻死都不穿秋裤的儿子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然后裹上刚被他自己扔在床上的棉袄转身就跑。
叶妈妈震惊地跟在叶林身后想看看他是不是被风吹傻了，结果看见自己儿子乐颠颠地拉了对面新邻居的手就往楼下跑。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新邻居小孩尖尖的下巴和白白的皮肤，转身冲进屋：“老叶！！你儿子终于有人管得住了！！！”
终于能被管住的叶林走在能管住他的新邻居身边偷眼看，一边看一边嘟囔：“皮肤白白的，下巴尖尖的，睫毛长长的，眼睛黑黑的，啊啊啊阿嚏！”
小孩匮乏的形容被一个鼻涕泡打断。
柳添无奈地看了一下叶林伸手给了他一包纸。
叶林挠挠头接过去不小心碰到了柳添的指尖。暖和地他一个激灵。
柳添顿了一下，安安静静地把手揣回了兜里。
叶林把脸整干净以后想把剩下的纸还给柳添，柳添摇摇头然后伸手握住叶林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兜里太暖和。叶林愣了一下，用另一只冰凉凉的手拍拍自己的脸，他有些奇怪自己怎么连脸都变得热乎乎的。
俩小孩在小区里头被冷风洗礼了一遍，脸上的红晕偏偏是热出来的。
叶妈妈感激涕零地拎上儿子带上点心上对门感谢新邻居，其实主要是想见见让自家儿子乖乖听话的小姑娘究竟长啥样。
叶妈妈正襟危坐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预备见自家未来儿媳妇，结果一个唇红齿白但确实是男孩脸的小孩一出来自家儿子就兴奋地冲了过去。
叶妈妈微笑着不知所措：“……。”
叶林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妈第一次见到柳添的时候要揪他的耳朵，还特别疼。
叶妈妈以为自己儿子只是一时冲动，结果这一冲动冲动到现在。
叶妈妈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丢了书包就开开心心冲向对门忍不住冲叶爸爸摇头：“这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叶爸爸捏着报纸头都不抬：“放心，对面也这么觉得。”
叶林跟柳爸柳妈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进了柳添的房间。
柳添坐在床上捧着他那个四季不离手的保温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小添，我想开空调。”穿着短袖短裤的叶林眼巴巴地瞅长袖短裤的柳添。
柳添瞥了他一眼，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开吧。”
叶林开了空调也乐呵呵地往柳添被子里钻。
柳添不躲也不让，表情很习惯。反正姓叶的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是他主动把叶林的手塞进自己口袋，现在变成叶林主动钻进他被窝。
柳添抿了口热水面无表情地想鬼知道小时候那个容易脸红的小男孩跑哪去了。
开着空调盖棉被真的很舒服，叶林满足地长舒口气扭头招呼柳添：“小添快快快一起躺下我们聊聊天。”
柳添搁下保温杯看被子只盖到胸口的叶林，顺手把被子高度提到叶林脖子下才慢慢躺下来：“聊什么。”
只剩一个脑袋能清楚地感受到空调凉爽的叶林：“……。小添，咱开空调不能浪费啊。”
柳添点点头坐起身就要去拿遥控器：“那我关了。”
“别别别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叶林赶紧伸手把柳添捞回来重新躺好。
柳添木着脸躺下，半晌：“……你能不能把手从我腰上拿开。”
“不行，盖在被子纯聊天太难受了。”
“你还想干嘛？”
“想睡觉。”
“那你睡。”
“想睡觉。”
“睡啊。”
“想，睡觉。”叶林顿了一下笑开，“不是，年段第一怎么傻了。”
柳添闭上眼睛装死：“白日宣淫，伤肾。”
叶林揽在柳添腰上的手慢慢收紧：“养生千日用在一时嘛。”
年段第一睁开眼睛把他踹下床：“别瞎改。”
地板被空调吹的冰凉凉的，叶林心眼一坏想把柳添一起拉下床，刚伸手握住柳添胳膊，柳妈妈就敲了门。
“小添，刚刚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吗。”
柳添拍开叶林的手：“妈，没事，他不是东西。”
叶林在柳妈妈走开以后翻身上床压住柳添：“你刚刚说谁不是东西！”
年段第一不慌不忙：“你是东西还是人？”
叶林：“……是人。”
“所以你不是个东西。”
叶林磨磨牙看一脸无辜的柳添，低下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柳添推开叶林捂着脖子好气又好笑：“刚刚谁说好好讲话别动手的？”
叶林眨眨眼睛：“我是动的口啊。”
……真是文字游戏害死人噢。
柳添伸手敲叶林的头：“起开，重死了。”
叶林不动装无赖：“都说你虚了吧，我们好好运动一下嘛。”
“我一年四季泡枸杞，你才虚呢。”
“泡枸杞没用，泡我。”
柳添总是在这种时候无比怀念当初那个拉拉小手就脸红的小叶林。
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没皮没脸笑嘻嘻的叶林叹口气，伸手把人拉下来亲了一下。
“行吧，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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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一脸满足，一边给迷迷糊糊的柳添揉腰一边咧嘴：“放心，我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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