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所罗门的剑术虽然不差但也比不上身为骑士王的亚瑟,不过他也没打算和亚瑟比剑。
所罗门向来不是以彼之长攻己之短的愚人。
他并未拔出剑,而是握住了剑身。
晨星并没有剑鞘,也不需要剑鞘。它是世人所知最锋利的剑,却也是最无害的星辰之光。
晨星并没有剑刃。也不需要。
因为它曾经的主人路西菲尔,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一把剑。
这把剑从不仅限于是一把剑而已。
所罗门和亚瑟自然不可能全力打一架。不说所罗门,亚瑟开个圆桌会议估计大半个霍格沃兹也都没了。因此仅仅是点到即止。亚瑟也不得不承认,他对魔术师的确是没什么办法。
一如梅林,一如摩根勒菲,一如所罗门。
看得见打不着对于骑士王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愉快的经历。
亚瑟到不知道所罗门的剑有什么问题。所罗门在上一届的圣杯战争中以saber的职阶降临也不是什么秘密,召出自己的武器也实属正常。
至于霍格沃兹的师生们......他们已经被梅林、亚瑟和所罗门整得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值得惊讶了。即使看到两个人都拿剑参加考试也——不不不,应该说这个就够去见梅林了!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巫师吗?
别西卜想,或许这一趟他是来对了。
他的本意是去抓想拐贝利亚跑路的玛门,但贝利亚诞生之初便被赋予过名为空间的权能,并信誓旦旦的说所罗门不在原本的时空中。
别西卜想起贤者之石上似曾相识的光,到底还是迟疑了。
但玛门是谁啊?给他个机会除了路西法之外三界他谁不敢怼?就算是见自己亲爹路西法也从来不怂。见状便开始疯狂的劝说别西卜,试图蒙混过关,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出去搞事。
但他越说,别西卜越觉得不能让这熊孩子出去。
在天堂、地狱和人间三界之中,天堂和地狱都是独立的空间,人间却是由无数衍生而出的亚时空交织而成,这也是为什么沙利叶愿意把自己的小说寄到人间的原因。天堂和地狱很少去干预人间亚时空的发展,只对主时空抱有关注。而之前玛门遇到的所罗门,是在亚时空的状态。
虽然从纵时光轴的角度来说,所罗门从主时空被召唤到四战算是去往未来,但他本身对天堂和地狱的时间线都是一样连续前行的。他玛向圣杯许愿,强行逆转了主时空的时间已经是极限,再多干扰天堂地狱两界就做不到了。
但和就算沙利叶怎么搞事都不会引起影响的亚时空不同,主时空与天堂和地狱的联系并不浅。别西卜是真的怕了玛门这边刚出去那边就被天堂抓个正着。
虽然玛门也很强,但他太小了。
比所罗门都小,才两千岁,想想放到年龄数以十万计的天使长面前是个什么魔鬼概念。
但要是会被别西卜这么轻易的拦下,他也就不是玛门了。
贝利亚已经打开了通向人间的大门,虽然本人临阵叛变装死,但机会就摆在眼前玛门怎么可能不去抓住?
“我之前就想说了,你看到那颗贤者之石时的表情不对。”玛门虽然也很在意这件事,但别西卜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玛门所不知道的东西,反而更加执着,只是没有轻易的表现出来。
只可惜,他瞒不过玛门。
毕竟玛门可是“贪婪”啊。
“你想到了什么?你在怀疑什么?你在期待什么?——别西卜,你在贪婪着什么?”
玛门的原罪是贪婪,也是七罪之中唯二两个生来便是原罪的存在。
他善于看透人心,也善于玩弄人心。
玛门,生而有罪,生而为魔。
别西卜到底也是老前辈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玛门糊弄过去。但无法否认,听着玛门的质问,他的呼吸的确停滞了一瞬。玛门只觉得贤者之石给他的感觉很亲近,但别西卜却是明白更多。
——那是属于路西菲尔的气息。
本来绝不可能再出现的,路西菲尔的锐利之感。
就这么一瞬间,就够了。
玛门再怎么说也是原罪之一,虽说打过别西卜还是有点勉强,但趁他愣神跑个路还是可以的。而别西卜反应过来之后,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未立即带他会地狱,反而跟了上来。
或许有问题的不只是玛门,还有他。
别西卜叫住了考试之后独自一人的所罗门,但目及他手中的晨星却又是不在该说些什么,最终道:“我能和你聊聊吗?”
“可以。”所罗门似乎半点也不意外的答应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吗?”玛门依旧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全然不顾自己和所罗门只见过一面的事实,一点也不客气。
“当然。”
“你那把剑能换吗?什么都可以哦,价格好商量。就算是要我手里没有的东西我也可以找,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得不到的。”玛门全然不知掩饰为何物,“或者说,你有什么愿望吗?”
玛门的原罪是贪婪,即使他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不动都能勾起人的贪欲。
人生而有罪,不是吗?
但所罗门却是笑了笑,“那个是不能换的。”
“为什么?”
“现在的你还不适合。”
如果换一个人来对玛门说这话,他会理所应当的生气。就算在整个三界都很难找出比他出身更高的人了。生来便是原罪,又有着父亲路西法的庇护,即使惹到米迦勒也没有性命之忧,没有人要求他承担责任,行事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他有这个资本去任性,又为什么不?
只是诡异的,他并没有对所罗门生气。
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所罗门和路西法并不相像,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他面对所罗门就是会有种几乎错认的恍惚感。如果说初见时还能归结为亲切的错觉,现在看着手持晨星的所罗门玛门却是再说不出这种话。
这是来自血脉和灵魂的认同。
他的质问,仿佛是一个孩子在质问着父亲一般。
“那是我父亲的剑,我为什么不适合去拿着?这一切,我就没有资格去触碰吗?”
晨星之变以前的世界所有人都不愿提及,把它尘封在最角落。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即使是玛门也无法得知最为确切的真实如何。
最开始他也很讨厌弥赛亚,就算没见面也讨厌的那种。但后来他才回过神来:路西法真的会被人这么一激就愤而堕天吗?
这个人设实在是和他父王不太搭。
玛门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大对。
无论是他们口中的路西菲尔还是现在的路西法,疑点都太多了。其他人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意去想。
但玛门和他们不一样。
他是路西法的孩子。
是路西法和夜之魔女莉莉丝的孩子。
传说神在创造人类之前,曾令天使长先行创造。但他们都失败了,而当时的能天使长萨麦尔却是倾尽了世间珍宝早出了魔女莉莉丝。
可以说,莉莉丝才是人类的真正起源。
她虽然名为魔女,但曾为人祖亚当的妻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比亚当本人更具权威的存在。
但当玛门第一次在战场上看到弥赛亚的时候,他才隐约明白事情不对头在哪儿。
弥赛亚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虽然名为圣子,但在他的身上属于人的色彩无疑占据上风,这也是三界所公认的。
圣子弥赛亚,从一开始就是以人的名义与昔日炽天使长路西菲尔相对。
但他的身上并没有贪婪。
没有贪婪,当初的他为什么要吃下禁忌的果实?仅仅是蛇的引诱和夏娃的劝导吗?
玛门出生的时候,人类已经十分繁荣。所以他明白人类应当是什么样子的,也终于清楚为什么永远优雅奢靡的莉莉丝会以难得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就算是我都比他像人!”
是人祖出了问题,还是长久以来对于人的定义出现了问题?
路西菲尔不对,弥赛亚也不对,那么当初的晨星之变,又有谁是发自内心的“正确”所为呢?
所罗门摸了摸玛门的头,他现在的外表还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和玛门差不多大,但他做出这个动作却无人会感到违和。
“因为你还不该去承受这一切。你的父亲——他是这么期望着的。他爱你,因此才会想隐下一切,希望你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路西法爱着他的孩子,毫无疑问。
[“有时候我真是担心,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怎么办?肯定也是个很敏锐的孩子吧。”
“总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路西菲尔。”
“你总不可能拦一辈子。”
“我可以。”
“......那你的所为,与当初神所做的一切,不就只是名义上的不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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