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上次看到愿意用丹药结饭钱的客人，都已经是几百年以前的事情了。自从灵药堂独大，丹药价格愈加离谱，人人都把丹药看的和宝贝似的，哪怕用来换灵食，那也是绝对不愿意的。
毕竟灵食只是口感好，灵气略丰富，丹药却是能保命的。
“稍等片刻，马上开宴。”陶染眉开眼笑地揣着两瓶他正急需，却市面上难寻的丹药，美滋滋地下厨去了。
陆饭饭在雅致包厢内翘着二郎腿，看着面色惨白的栖玄，竟有脸安慰他：“干嘛呀，想开点儿嘛，他们追不过来的，园林这里的迷阵厉害的很。”
栖玄：……我发愁的是今天的事儿吗？
“我说，要不你跟着我混算了。我家小花铃只能当拖油瓶，你的话……”
栖玄一脸麻木：……是啊，我就厉害了，我还能背黑锅呢！
“我想了想，我自由惯了，就不加入御魂处凑热闹了，就自己挣钱自己花，不受约束挺好。”陆饭饭嘴角微勾，“不如你当我的跟班，以后你的任务我包了，怎么样？”
陆饭饭脑子清楚得很，看灵药堂的气魄，在这里的修仙界估计势力惊人，说不定和御魂处还是合作关系，她既然一个不小心把人家店给洗劫了，那再去御魂处挂号当顾问简直是自投罗网。
问题是她又舍不得御魂处掌握的冤魂聚集处的情报，毕竟要是让她自己到处找冤魂还是挺费劲儿的。还好有这个送上门的小道士，看他实力平平，还挺热衷于为苍生服务，不如互利互惠算了。
被迫跟着过来一路，明明是个话唠却气成了锯嘴葫芦的栖玄，终于犹豫起来。
平心而论陆饭饭的提议很是让他动心，如果不考虑实力接任务的话，他说不定没两年就能达到师父的要求回去继承家业，呸，继承道观了。再说御魂处任务的隐藏奖励还是让他无法拒绝的。
“……行吧。”栖玄捋了捋思路，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但是有两个要求：第一，这个黑锅要是爆发了，你得站出去把我给摘出来。”
陆饭饭笑得和蔼可亲：“这个自然，只要你成了我的人，我自然罩着你。”
“……”栖玄又是一阵气闷，“第二，御魂处的任务，我只分给你钱，奖励归我。”
“都什么奖励啊？”陆饭饭好奇，之前不就是奖励些三瓜俩枣的丹药？她还好奇为什么这种寒酸劲儿还能让修行者趋之若鹜地打白工，看栖玄的样子，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好东西？
“没什么，你答不答应吧。”少年气得腮帮鼓鼓，双眼含泪，那叫一个委屈到我见犹怜，这种关键时刻撒娇的天赋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的，但是……还挺管用。
“行吧，答应就答应，那些东西我也不稀罕。”陆饭饭终于点了头，“不过任务外的奖励，比如外快我要多分点儿，我还得挣伙食费呢。”
“行！没问题！”栖玄脸上总算表情略松，钱财嘛，身外之物，和御魂处的奖励可不能比。
双方达成友好合作之后，菜刚好已经做好了。
陶染今天给上的竟然是一桌百花宴，一看就是心情好导致的炫技式厨艺：
以各色花瓣入菜，淡淡的花香和灵菜相辅相成珠联璧合，别说吃了，单单是看着都觉赏心悦目……
在栖玄惊艳的目光中，陶染施施然站在桌边，引经据典介绍菜品，可谓服务非常到位，听得栖玄一愣一愣的。
“老板，您的旁征博引实在令人大开眼界，今日吃君一宴……”栖玄的彩虹屁还没吹完，就被旁边的动静给打断了。
“啪。”魔尊大人陆饭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满脸的不高兴：
“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当兔子的！一桌子花花草草给谁吃呢！”
“……”行吧，牛嚼牡丹不解风情，说的就是这种人。
面对如此俗人，陶染也是非常无语。
但凡修仙之人，大部分都辟谷了，来吃饭吃的就是个风雅，不济一点儿的，也是贪恋那些灵气，要说真是扎扎实实来吃饭的，他还真没见过。
若是鸡鸭鱼肉样样全，肉块小了不满意的话……和凡人有什么区别，也不嫌丢人？
陆饭饭当然不嫌丢人，继续拍着桌子不高兴：“老板你怎么回事呀，上次的明明很好吃，荤菜虽不多，但做的也是入口即化灵气浓郁，这次也太素了吧……”说完怀疑地看着栖玄，“你不会看我带个道士就以为要吃素吧？”
一脸无辜的栖玄：我不是，我没有，为什么又让我背锅？
陶染无奈，拱手道：“让客人不满意了，是在下的不是，现在就去重做。”说完一挥衣袖准备收了满桌菜肴。
“等等！收了多麻烦，我吃了吧。”陆饭饭一抬手，风卷残云的迅速干掉了一整桌的菜。
……牛嚼牡丹不过如此。
陆饭饭大气地又扔出两瓶丹药：“好了，再来一桌，记得荤一点儿啊！”
陶染：“……好。”
栖玄第一次看到陆饭饭吃饭的模样，看得十分入神，入神到陆饭饭都忍不住问了一句：“看我干吗？”
“……前辈，你这样的好胃口，怎么会缺钱啊？”栖玄一脸钦佩，“大胃王直播了解一下？只要吃吃吃就好了，现在的人不知道什么毛病，就爱看这个，特别是你还长得这么娇小可爱，和你的胃口一比就是反差萌啊！一定会火的！那打赏的钱，还不嗖嗖嗖的！”
“……我吃饭，人家给我钱？”陆饭饭愣了，还有此等好事？
“那可不，哎呦我记得我有个道友是搞网络平台的，我问问她给你开个号，随便宣传一下，绝对火！”栖玄办事十分干脆利落，看陆饭饭没有反对的意思，立马就起身出门打电话去了。
陆饭饭欣赏地看着栖玄的背影，绝对这个跟班收得简直太值了，这脑子，不是一般的灵活，比那个就会做饭的小仓鼠真是好多了啊。
说来也巧，陆饭饭这边刚念叨花铃，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雀跃，仿佛压抑着某种兴奋：“饭饭，你在哪儿啊，我回来啦！”
“哟，挺快的啊，你的老鼠，不，仓鼠血脉哪儿来的？”陆饭饭等着上菜也无聊，索性跟她聊会儿。
“我太爷爷！”花铃叽叽喳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就那个103岁还能啃大闸蟹那个！”
陆饭饭听得暗暗点头，花铃这个说话方式，一看就非常了解自己的记忆点：“那大闸蟹好吃吗？”
“……”花铃一哽，委委屈屈被岔开了话题，“好吃，不过现在不好吃，要等秋天蟹才肥，到时候我买几斤给你蒸，不，几十斤，如果有钱的话。”
“我当然有钱了！”陆饭饭得意地不行，三言两语给花铃交代了一下她这两天的收入。
“……喂？”
吓得电话都掉地上的花铃，可怜巴巴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跟着一个走上了违法犯罪道路的老大，她觉得自己的前途非常坎坷而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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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修然到灵药堂江北分堂上任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一份特殊的报告。
江北分堂鹿市分部旗舰店，被洗劫一空。
看着现场照片和两位当事店员叙述事件的视频……以及监控上那个明明长得可爱甜美，神色却霸气嚣张的少女，凤修然不禁苦笑：
还真会给他找事儿。
“少堂主，这个事情性质简直极端恶劣，砸店的野丫头真是太嚣张了！不好好收拾她别人还以为我灵药堂是好惹的！”来汇报的下属义愤填膺，仿佛被砸的不是店铺，而是他自己家一样。
“知道了，我会处理，你退下吧。”凤修然神情淡淡，平静地表示。
“……少堂主，可是她实力还真的挺……要不我多叫上几位分堂主跟您一起去吧？再不行咱们去御魂处发个任务，招几个厉害的顾问来也行……”
凤修然眉梢微动，随手若无其事地捏碎了紫檀雕花椅的扶手，原本温和如春水的嗓音略沉：“我让你退下，你没听到？”
下属看着碎成粉末的扶手，后背一凉，匆忙低下头，连连致歉，脚底抹油一般恭谨告退。
以前就听说这个少堂主性子冷淡，和老堂主关系也不好，还以为是个不受宠的。没想到一发起火来，这简单粗暴的强势样子似乎比老堂主还吓人呢。
之前他还琢磨着要不要给这个空降的堂主一个下马威，现在看来……还真是打错注意了。以少堂主的修为，弄死他也就喘口气儿的功夫吧。
凤修然垂首，对于这些心思活络的下属压根没放在心上，灵药堂和九州大陆一样，实力为尊。不惹我，我就是谦谦君子，惹到我，直接捏死，压根不用啰嗦。暗中关注那个魔尊久了，不小心连行事也被她给影响了……
视线转回电脑屏幕，凤修然的嘴角泛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忍不住又点开了那个监控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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