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眸色平淡而清澈，唇角温软的弧度始终存在，却没有温度。
池鸢眯起眼眸笑了笑，耐心地向青年说，“更何况，仙上身为大殿，与二殿，与众位仙人关系一定不错，他们才有资格评判仙上的举动，我实在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存在。”
青年眼睫微颤了下，垂眸把玩着玉白的杯盏，淡声问：“没什么特别的？”
池鸢歪着头仔细想了想。
有什么……特别的吗？
想了半晌也没有结果。
除却她曾送予他一枚舍利，其他更深的接触好像确实没什么。她谨慎地摇摇头：“是没有……”
润玉抬起头平淡无波地看着她。
池鸢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淡若清风的眼睛里，有什么在破裂，流转着碎碎的银光，带着星星点点的委屈，好像他很重视的东西，被其他人贬低得不值一文。
但这种委屈转瞬即逝，如同错觉一般，润玉偏过脸，轻咬了一下唇瓣，“算了……”
“放肆，你这小妖满嘴污言秽语，雷公电母，将其拖出店外，就地诛杀。”天后荼姚勃然大怒道。
“唉，你的小友又惹天后发怒了。”池鸢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下这一场关于灵修的争辩，“你不为她出头吗？”
心脏忽然收缩。
润玉指尖轻微收紧，清脆的碎裂声自指尖传来，紧接着，脑海深处暴怒和茫然的情绪，几乎难以控制。
半晌。
“无妨，叔父，旭凤还有那蛇仙都会帮她。”润玉嘴唇抿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见青年还是一副低沉无力的样子，池鸢微微俯身贴近他的耳朵，“他们人都走完了，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
润玉垂着眸子没有回答。
池鸢无奈，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愿意，那要不你带我去天界转转？”
听到她这么说，青年抬眸看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低下头，“你要是想去看就算了，何必迁就我？”
反正对于你来说，我是个外人，和你没关系。
声音淡漠无波。
但是内里却带着隐隐幼稚的别扭。
就差直接说，你该哄哄我了。
池鸢勾起嘴角，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无谓地说，“我又不认识她，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管。”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
青年微怔，抿起薄软的唇瓣，神色懵懂而无措，眸光掠过她的眉目，“因为我……”
怔然半晌，清润润的眸色中，情绪一点点放松，隐约有些欢喜。他轻软移开视线，声音里有着一丝明朗愉悦，“你说的，因为我。”
所以……所以……我……不算是外人……是吧……
“天界并无甚美景，要不……”青年红了耳垂，“你……你随我到布星台处吧。”
“好，随你。”池鸢眼神温软。
美人心情好了哎，开心!
由于一场闹剧，天后的寿宴提前结束了。
润玉领着池鸢来到了他平日里披星布月的地方，二人席地而坐，并肩看着天空上的星辰。
忽而，一只似鹿非鹿的小兽跃入了池鸢的怀中，欢喜地蹭着池鸢的脖颈。
“魇兽，不得无礼。”润玉微惊，忙斥责道。池鸢却是顺了顺小兽的毛发，“无碍，你这小兽倒是灵敏，知道谁有好吃的。”
看着润玉有些疑惑的眼神，池鸢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是冥界之主，自然称得上是忘川之主，亡魂过忘川，痛饮忘川水，忘却凡尘事，从而轮回转世。”
“但是世间那有真正的忘却，忘川水，也只是将今生的凡尘俗念，喜怒哀乐注入忘川的媒介。爱憎多了，忘川就浊了，我们就将其捏造成梦境，保存着，等到有缘的时候，在返送回它的主人那里去。”池鸢眼神复杂，“凡人总想着忘却，却不知前尘之事都存在在骨子里，随时可能回到记忆里。”
润玉沉默着，那么我的记忆也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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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恨晚的知己，也是我高攀的念想。
你是我的惊鸿一面，也是我的念念不忘。
你勾动着我的心弦，却不自知。我于你而言，又是何等存在？
——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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