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十号坐在加州清光的怀里,在对方的帮助下一点一点弄懂这由次郎太刀的心血组成的厚厚册子——就是刀剑们好不容易编成的书籍,用来让他们轮流教导十号的东西。
加州清光帮助十号翻到下一页,用低但绝对清晰的声音,在十号的耳边念出他们面前的纸上写上的每一个字。
“咚咚。”
加州清光听见身边的木柜里发出闷响。他赶紧把怀里的十号轻轻地放在一边的软垫上,将木柜门打开。
——是压切长谷部。
他的身上沾染了一些泥土,这从他向来梳得柔顺的头发就可以看得出来——压切长谷部此时有些不耐烦的拨了拨额前的头发,但没有将泥土弄到加州清光的住屋地面上。
“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提醒你记得参加会议。”
压切长谷部言简意胲的说。
“啊——”加州清光感叹一声,转头看了看十号才转过头对压切长谷部问。
“那么,我离开之后,谁来照顾十号?”
压切长谷部皱起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了。
“等我通知完我负责的区域刀剑,我去收拾一下自己就来照看他吧。”他在说到“自己”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有些艰难的说完这句话。
加州清光抬起眼,认认真真的观察起面前的同伴。
“——我以为,你会很乐意的。”
压切长谷部默不作声。加州清光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过身去后蹲下来小声的对十号嘱咐了几句,才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及装束。
“行吧。”他收拾完自己后轻轻拍了拍压切长谷部的肩膀。
“十号就拜托你照顾咯。”
“……”
压切长谷部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话。很小声,小声到十号努力地竖起耳朵听也没听到,之后失落的低下头继续翻起那本册子。
加州清光就在他身边,很清晰的听到了那句话。
他忍不住露出笑容,又拍了拍压切长谷部的肩膀,才从方才压切长谷部来到这里的地道离开这里。
压切长谷部和十号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
“走吧。”
他有些别扭的说道,语气十分生硬。
“我带你去我那里。”
……
当加州清光到达开会议的地方时,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看见了博多藤四郎。
“博多,你来了啊。”他抬手朝博多藤四郎挥了挥。
“是的。”博多藤四郎听到呼唤声,抬起头来看向加州清光,推了推自己不经意间滑下来的眼镜。“没办法。”
依旧坐在主位上的明石国行懒懒散散的靠着一边的物体,“清光,先坐下来吧。”
加州清光听惯了明石国行那略显亲近的称呼,只是应了一声便寻了一处靠近药研藤四郎的位子坐下。
但也有刀剑露出了稍微惊诧的表情。
他用手肘捣了捣左手边的歌仙兼定询问道:“明石怎么喊他“清光”?我怎么记得先前关系没有那么……好?”
歌仙兼定无奈的转头看身边的膝丸,也学着他压低声音:“你很久一段时间没和他一起出现在会议上了,不知道这一点很正常。”
膝丸忍不住别过头去,不好意思让被他询问的对象看到他此时突然通红的脸。
——毕竟,他之前是因为兄长髭切的事情而无心参加会议,完全是靠莺丸和小乌丸他们几个来给他传达会议上透露的各种情报。
而后来,髭切回到本丸后,膝丸他们两个更是为了他们的失忆兄长忙前忙后,自然是抽不开身参加重要的会议。
——若不是另一位膝丸心疼已经好几天为了提防审神者而几天都没睡好觉的膝丸,强行将他拉到这个相对而言压力小多了点的地下会议室,可能膝丸还在用满是血丝的眼睛隔着遥远距离跟踪审神者。
膝丸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以往的历史,此时正捂着脸不再说话。
歌仙兼定瞧了瞧那通红的耳朵,贴心的转移话题,询问其兄长髭切的近况。膝丸顿时就来劲了,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家兄长的事情。
明石国行环顾了一下四周,估摸着应该没有刀剑还没有到达这里,于是他咳嗽了一下,想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嘿!等我一下!”
鹤丸国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地道的门口。明石国行无奈的被对方打断,只好对根本没犹豫就坐在三日月宗近身边的鹤丸国永询问道:“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
鹤丸国永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短刀们挖地道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喏,我侧着身子通过地道也无法避免弄脏这白色衣袖。是吧,白和服脏的地方很显眼的。”
三日月宗近掐着时间中断了他们的对话:“赶快开始会议吧。”
“毕竟,今天我们不是要宣布挺多东西的吗?”
明石国行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拍了拍掌,示意在场的各位都安静下来。
“那么,现在——会议开始。”
药研藤四郎一直低着头,翻看某本不算厚的本子,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博多藤四郎将一只笔推给他,他也并不说话。
“今天要说的事情挺多的,”三日月宗近笑了一声,“所以今天大家得认真记下来了。”
在药研藤四郎的眼中,那些有陌生,也有熟悉的刀剑们都信服的朝他们三个点头致意,觉得有些奇异。
他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坐在这样的位置上,尤其是被那些熟悉的刀剑们信服。
——这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日记本上也没有说原因。
药研藤四郎困扰的低头推了一下眼镜。
加州清光眼挺尖,瞧见药研藤四郎的神色,又瞥见博多藤四郎担忧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
“第一,”明石国行扫视了一遍他面前所有的刀剑,“关于审神者。”
“对于审神者的怪异行为,我个人认为审神者是书上所说的人格分裂。所以才会有一到九个本应该属于不同人类的行为。”他停顿了一下,“但这只是个人看法。到底是不是,目前我们无法下结论。”
“因此,各位需多加注意不同日子里审神者的各种行为。”三日月宗近补充道。
待刀剑们都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之后,明石国行才继续往下说。
“第二,关于一到九号的情况,我们需要对此交流一下。”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就有刀剑举手了。
堀川国广举起手,等到许可之后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知道,四号的时候我就是审神者的近侍。”他摊了摊手,“而这几天正好就是四号。”
“首先,我像之前几次那样,被审神者强迫吃掉——对了,或者喝掉一些装在瓶瓶罐罐里的东西。”
膝丸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在会议上,对方正在发言。大家都在认真听。
“但我疑惑的是,除此之外,审神者像之前那样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除了处理必要的事务。”堀川国广认真的道出自己疑惑的地方,“最后,我在这些天里,并没有找到兄弟、浦岛、长曾弥和陆奥守。”
大家都仔细的消化了一遍堀川国广的情报,蜂须贺虎彻烦闷的揉了把脸。“谢谢你,堀川。”
“这有什么。”堀川国广笑了笑,“我也要找兄弟啊。”
第二把刀剑举起手。
是宗三左文字。
他用略带忧愁的语调汇报自己的情报:“属于九号的审神者,已经被我和大哥、明石和笑面解决了。由于是小夜他补上的最后一刀,所以现在我们只好将他与大家隔离起来。”
有刀剑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为了找到救小夜的方法,我和大哥又去了那间“解剖室”好几次。”宗三左文字嫌恶的皱起眉头,显然是不愿意回想起那地狱般的屋子里的情形。
他强迫自己说下去:“在“解剖室”的角落里,我们发现了一个透明的罐子。”
“那里面就像其他罐子一样,依然是无色的液体。”宗三左文字定定的看着眼前被蒙上布条的三日月宗近,用几近悲叹的语调吐出真相。
“里面被浸泡的一对眼球——我们认为,是属于三日月殿的。”
这地下被短刀们几乎不眠不休挖掘出来的地方一片寂静。
“哈哈哈。”最后,还是三日月宗近打破了寂静。他罕见的露出苦笑,用与以往不一样的语气说出了心里话。
“找到了,又有什么用?不过只是徒增忧愁罢了。”
他摸了摸自己眼前的布条,感受着那特殊的质感。
“我倒是认为,小夜的问题会比较重要些。”
明石国行转过头看向三日月宗近,张了张嘴也没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安慰?开解?又或者是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
药研藤四郎还记得三日月宗近。他看到三日月宗近眼前的布条的时候——真的是,特别特别震惊。
日记本里的东西十分零散。总之,里面没有关于三日月宗近的眼睛的相关记录。
“——毕竟,我已经是个瞎子了。就算找回丢失的东西,我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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