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窗外大雪弥漫,一眼望去,心中寒意渐生。
权多美抱着静绵,心中疯狂吐槽着自家弟弟,却疼惜地安抚着她:“别难过啦,欧尼陪着你。”
静绵怔愣着头靠在权多美的肩膀上,耳朵听着话,她的眼睛却直直瞧着一处,失神良久。
茶几上搁置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她买的胃药。
静绵心里越来越难受,眼圈突然就红了。
沉默一会,权多美忽然说:“静绵,谢谢你。”
静绵一怔,轻微沙哑着嗓音,软糯糯回问:“什么?”
“谢谢你把最珍贵的护身符送给志龙,”权多美稍稍一顿,眼里星光闪烁:“他几乎每天都捧着傻笑,戴着不离身,连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爱之如命。”
“……多美欧尼,”静绵眼里浮现出痛色,难受地哽咽:“我真的很想家…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回家过年了…我都跟家人说好了今天要回去的……你不知道我接到志龙oppa的电话有多担忧心慌,我为了他放弃回家的机会,放弃我期盼等待了很长时间的机会……可他是怎么对我的?”
权多美怔愣着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静绵的双臂微微收紧。
“志龙oppa从来都没有骗过我……”静绵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倏地睁大,言语忽然飘渺模糊得似是从远方传来:“去年六月份的那天晚上,他在日本,我们在电话里吵架了,闹得不欢而散……从那天开始,他就隐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我竟然现在才发现。”
“你说什么?”权多美皱眉,一句话也没听明白,她感觉静绵很不对劲。
静绵垂眸陷入沉思,内心沉重,压抑得难受,眼睛干涩发痛。
短暂的沉默过后,静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没…什么。”
权多美眉头深锁,她微微往后放开静绵,极为担忧地看着她道:“我心里好慌……你还好吗?虽然错过了航班,但是……”她沉重地叹息,气愤地说:“都是志龙的错!他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阿西!不自寻死路就不会死!”
“错过……航班?”静绵缓缓抬起头直视权多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权多美特别不忍心地点点头:“……是啊。”
静绵却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眼睛亮得使人心惊。
“多美姐,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她微带着感叹地说。
权多美不明所以:“???”
……
权妈妈从书房里出来,不知道权志龙说了什么,她眼神里蕴含着许多复杂难懂的情绪,她面带怜惜看向静绵:“绵绵,今天就在家里过年好吗?晚上会有很多你喜欢吃的菜。”
静绵羞涩地笑了一下:“不了,谢谢伯母,我要回香港了。”
权志龙刚从书房出来就听见这句话,他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静绵:“!!!不是来不及了吗?!”
静绵看了他一眼,她转头对权妈妈笑得灿烂:“我刚刚改签了航班~!现在就要走啦~伯母,祝您新春快乐~!”
权妈妈怔愣着看向权志龙,他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般沉重的打击,久久回不过神。
权志龙反应过来,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权多美,而对方正捂着嘴讪笑。
“新春快乐,现在就要走吗?”权妈妈眼里满是不舍:“在香港呆多久?”
静绵想了想说:“大概初三回首尔。”
权妈妈纵然心中不舍,见状也不再挽留:“志龙,送绵绵去机场。”
静绵摇摇头,她刚想婉拒,权志龙却径直走过来,很熟练地将手伸到她衣服口袋里拿走车钥匙,他什么也没说就出了门。
其他人:“……”
静绵呆了一瞬,望着他的背影,气得直想跺脚。
她往门口退了两步说:“那…伯母,多美姐,我走了。”
权妈妈不放心叮嘱:“记得到家了跟伯母说一声啊。”
权多美盘腿坐在沙发上挥手:“Bye~”
“好的~!再见。”静绵乖巧地应下。
她出了门看到自己的车,有点不想过去,但也没办法。
雪无声地飘落,凛冽的风刺红了静绵娇嫩的双颊,密密麻麻地泛着疼。
上了车,静绵无言,系上安全带,权志龙心情复杂地发动座驾,车很快驶离别墅区,进入大道。
“绵绵……”权志龙开着车,小心翼翼地偏头看她一眼。
静绵单手搁在车窗前撑着脸颊,望着前方覆满积雪的公路,不说话。
权志龙的小奶音中微带着沙哑,听起来特别不好,委屈又难过:“绵绵,对不起,哥哥真的知道错了……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答应过要跟哥哥回家的。”
听着他的话,静绵的内心竟然奇异地冷静了下来,冷静得可怕。
她忽然特别想笑,真讽刺啊,如果守承诺的话,她现在已经结婚了。
静绵心中骤然一痛,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悲哀,源源不断泛着刺骨的凉,逼得她浑身难受,她闭了闭眼,清空脑海不愿再想。
车很快到达机场,静绵摘了安全带说了句“谢谢”,正要打开车门。
权志龙忽然拉住静绵的手腕,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紧紧盯着她。
他沙哑着嗓音,沉声说:
——“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静绵欲抽出手,下一秒却顿住。
她看到了权志龙的眼睛,那是困兽的悲伤和无望。
静绵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们还是彼此冷静一下吧。”
这句话像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狠狠地、猝不及防地刺进了权志龙的心里,疼得他眼中刹那间泛起血丝,他僵硬地松开手,动作极为缓慢和不自然。
静绵不知怎地躲避视线没有看权志龙,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忍,又或许……她怕自己看他一眼就会后悔说了那句话。
她戴上帽子和口罩,她转身下车走了,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权志龙死死盯着静绵离去的方向,他的眼神深不见底,眼里尽是深沉的痛苦。
他单手紧握着方向盘,关节处不住地泛白。
车内静得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极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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