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末睡到了10点才起床,洗漱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眼睛红了红,像是刚哭过一样。
其实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最开始,因为贺辞主动加了她微信,还提出邀请,搅得程末心里有点懵,一时半会看不清贺辞是什么意思。
等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睡觉后,她又开始做梦,和贺辞见面之前,她穿了一件很仙的小裙子,非常契合她的微信昵称,一位当地较为知名的仙女。
可真走到贺辞面前时,他却神色惊恐的指着她的裙摆,那上面都是血……
程末瞬间惊醒,坐在床上喘着气,见鬼!
那裙摆上沾血的画面,不就是她拿来做头像的恐怖片海报吗?看来这头像真得换了。
她揉了揉头发,整个人失神的在床上盘腿坐了好久,等闹钟响起,她才趿着鞋,进了浴室。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5点,歌剧在晚上。
在那之前,程末找关系想办法,约上了祁大导演。
昨晚她还不甘心,想了想谁有可能认识祁扬,跟他有交情,就尝试着给小姨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程末小声问:“小姨,你不是认识挺多圈内人的吗,认不认识一个叫祁扬的导演啊?”
那边一阵奇特的沉默,但在这沉默之中,她好像听见,纪琇年的呼吸声顿了顿。
“认识,怎么了?”
“认识啊!太好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是这样的……”
程末一口气说了一堆,纪琇年没应,她心里都不抱希望了,才听见了一个很轻的‘好’。
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她也不知道怪在哪。
纪琇年就说了一个好,程末却无比的相信她,再晚些时候,纪琇年发了一条微信:“餐厅,中午12点。”
这家餐厅在唐人街上也小有名气,程末到的时候还早,祁大导演还没来,她一个人在那玩手机。其实她心里有点好奇,小姨怎么能请动祁扬这座大佛的,甚至心里还有点八卦,可毕竟是长辈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再问。
祁扬准时到了。
他看起来像是精心打扮过,剪裁得宜的衬衫,干净挺括的黑色长裤,配上一条银灰色的小领带,气质中带着一点君子如玉的儒雅。
只是他一开口,就和儒雅没关系了:“你是谁?”
程末上前一步,伸出手:“您好,祁导,我是程末,昨晚联系过您。”
祁扬的脸色阴沉不定,变了几变,才想明白。
昨晚她说的是有人要见你,但是没有说那个人是她。可笑他满心欢喜,还以为……
他阴着脸,拉开凳子,往后一坐:“我给你十分钟。”
程末轻舒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他要拍桌子走人了,没想到还好,还给了她十分钟。
“我们公司知道您最近想拍个片子,非常希望能跟您合作。这是我们的基本材料。”
祁扬接过文件夹,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哦,程震声的公司?”
程末唇角微抿,原来他认识老程啊,那就好办事了。
谁料,下一秒,祁扬倏忽间站了起来,将资料不轻不重的拍在了桌上:“这老狗的公司,我才不合作,恭喜你,十分钟也没有了。”
他说完就走,程末不解的追了上去:“祁导?”
祁扬站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因为他,我才到现在没能娶上老婆。你说,我会不会跟你们合作?”
程末:“……”
这什么情况?
她这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祁扬和她的小后妈有过一段□□?
她反应不及,祁扬已经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程末摇了摇头,事情是没办成,可菜已经上了,她一个人坐下,准备化悲愤为食欲,将这桌菜都给解决了。
……
程末和贺辞约了四点见面,贺辞说了,陈凡开车过去,剧院有点远,她自己开车可能会累,叫她不要开车。两人约定在了一个街口。
中午一个人解决了两人餐,餐厅离贺辞的住处也不远,时间还早,程末干脆就溜达过去
远远的,就看见庭院里站着三个人,陈凡和贺辞站在一起,还有个人,身形高大,背对着她,大概也是贺辞的朋友。
程末按了门铃,几秒,小院的铁门开了。
她一怔:“祁导?”
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祁扬一见她,整个人就火气上头:“怎么又是你?中午我不是把话说清楚了吗,你还追到我朋友家里来了,调查跟踪我?你一个小姑娘,别……”
他越说心里越是火大,只是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而后稍一用力,就把他推到了一边,贺辞神色冷峻,峻刻深邃的眉眼,声音有些冷:“她是我朋友。”
贺辞又随意的指了指祁扬:“我邻居,陈凡朋友,非要跟着一起去看。”
祁扬:“……”
这小姑娘究竟是谁?让纪琇年给自己发了消息不说,现在又成了贺辞朋友?
贺辞的目光淡淡从他身上过,最后落到程末身上:“怎么提前来了?”
程末不好意思的笑笑:“时间还早,我……一个人在附近吃饭,就顺路过来看看。对不起啊,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贺辞抿唇:“怎么会。”
陈凡刚在一旁偷偷看好戏,坏坏的对祁扬笑,欺负小姑娘,这老祁,胆子可不小啊。
“陈凡,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贺辞在叫他,一边侧过身,让程末进来。
陈凡跟程末打了招呼,手里拿着钥匙:“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现在就走,过去开车要一个小时。”
他的车就停在门外,外表看起来灰扑扑的,很老旧,可一进去,程末就惊讶的摸了摸车座,看起来花了一笔大价钱:“这是改装过的吗?”
陈凡得意:“都是改装过的,我自己亲手改装的,材料都是我捡的。”
程末:“……哦。”
贺辞和他的朋友,好像都有点穷啊。
陈凡坐在驾驶座上,系安全带,一边叹气:“要开一个多小时,心累。”
他说话间,车门开了,贺辞站在车边:“你下来。”
陈凡一喜:“老贺,你可真够朋友!知道我不喜欢开车,来来来,你来。”
贺辞摊开手:“钥匙。”
陈凡开心的把钥匙递给他,而后转坐了副驾驶上。
他很快从车厢里钻了出去,只是坐进来的并非贺辞,而是祁扬。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被贺辞轻轻一推,就乖乖坐了进去,手里还紧紧握着车钥匙。
艹!
贺辞你有本事,重色轻友不说,记仇到这种程度,他不就吼了她一下吗!
他以眼神,向还站在车门边上的贺辞投去杀意,贺辞跟没看见一样,一挥手,车门重重关上,他上了后座。
程末在后排,忍不住偷偷的笑。
她当然看得出来,贺辞这么做,是为了替她出气呢。
她凑到贺辞身边,小声的说:“谢谢你啊。”
贺辞原本正襟危坐,没想到她会忽然靠近,在密闭的车厢里,她身上那股清甜的橙子香味更加浓郁了。
他偏过头看着她,星眸明亮,唇角带笑,长发挽在耳后,雪白纤细的脖颈若隐若现,优美动人的弧度。
他双手搭在膝头,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神色却如常:“应该的。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
程末确实有点累,昨晚没睡好,一上车就困。
“那我睡一会啊,要是我压到你了,你就把我推开。”
贺辞从车厢后座找出一个睡枕给她:“戴上,不然睡醒了颈椎疼。”
程末也不客气,从他手里接过睡枕,整个人微微蜷缩起来,靠着车窗,眯上了眼睛。
贺辞的目光往前,原本祁扬还在和陈凡聊天,收到陈凡眼神示意,不明所以的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满是怨念的停止说话。
路上还算平稳,但有些路段还是有些颠簸。
贺辞看着程末的额头又一次砰的一下碰到车窗,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让她坐正。
她额角那一块已经红了,原本雪白干净的肌肤,忽然多了一小块红红的印记,像是白皙干净的绸缎上多了一丝褶皱,他甚至想伸手替她把那里抚平。
贺辞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些什么,瞬间转过了头,侧首看向车窗外,那一只左手还搭在程末肩上,不让她随车颠簸。
只是没多久,程末头一偏,竟然直直的靠上了他的肩,额头几乎抵住了他的脖颈。
前排,祁扬和陈凡屏息,以眼神说话,打赌贺辞会在几秒后把她推开。
可……
足足过了三分钟,贺辞的手也没动,原本搭在她肩头的手像是揽着她一样,甚至还给她调整了一下睡姿。
祁扬&陈凡:……
可真是活见鬼了。
曾经有多少次,那么多女人,清纯干净的、成熟妩媚的、温柔典雅的……
只要一靠近他,他温和的神情从不会变,却毫无留恋将人推开,那眼神冷的像冰一样。
可这一次……
祁扬忽然庆幸,方才就只是凶了这小姑娘一句,要不然可就不止是叫他开车那么简单了……
不过也真是好奇,老贺身边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小姑娘?
车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程末揉了揉头发,闻到一点中性调的茶香味,蛮好闻的。
祁扬去剧场下面的停车场停车,陈凡在前面排队,大概是恰逢一场演出结束,人流外涌,时不时的有人说借过,说是直接不客气的挤过去。
程末被人挤得七荤八素的,整个人快缩成一小团了,直到贺辞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刚刚好:“往我这边站一点,别被挤走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骨架高大,将程末拉到自己身边,天生的就是一道屏障,原本握着她手腕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虚虚的放在她腰后两三厘米的地方。
只是人来人往,难免有磕碰,他的手腕时不时的在她腰际蹭过,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
程末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感觉那一小块肌肤上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每个毛孔都透着,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酥痒。
她耳尖迅速的红了,这是不受她控制的习惯。
哪怕表面上无事发生,哪怕心底里波澜不惊,可是总是控制不住的耳红。
贺辞一直抬着头看前面,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淡淡的,喷在他锁骨上,有点痒,所以他刻意的没有低头。
但离的近了,那种他喜欢的甜橙香味,就像争先恐后往他鼻子里钻似的,软糯且甜。
小丫头,怕不是橙子成的精吧!
他目光不经意的往下瞥了一眼,便看见她已然红透的耳尖,连雪白的耳廓上都浮着一层淡淡的粉,细长的脖颈微微往后仰着,白皙而纤细。
他喉头微微动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挪开,声音平静如常:“走吧,进场了。”
他说完话,便就转身,然后大步往前。
程末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莞尔,然后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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