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土拨鼠·报童

    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咔擦”声。

    “谁在那儿?”

    姜小鱼被吓得一个机灵,麻溜地钻进了服焊丝的衣领里头,傅寒时转过身,用枪对上了刚刚发出来了声音的地方——半掩着的门后。

    他举枪慢慢朝那边走去,目光微冷。

    下一秒,门后猛地蹿出来了一个人影,朝中间的楼梯就要跑,傅寒时眼疾手快,转身一个小擒拿反剪住了他的胳膊,踢了他腿窝一脚,制服了那个想要溜走的人。

    姜小鱼扒拉着衣领探出了脑袋,小黑豆眼儿一看,就看到了地上的人,下一秒,她就失望至极地钻了出来,倒是一点儿都不怂了---

    并不是凶手,而是一个小报童,瞧着年纪也不大,身高体型也完全不可能作案,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凶手。

    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就是不是凶手,从犯也是没跑了,傅寒时毫不含糊,直接将枪顶在了小报童的脑袋上,质问道,

    “是谁让你来的?”

    小报童吓蒙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用枪顶着脑袋,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道,“大,大爷,我我我是受了人嘱托来的的!”

    “什么人?”

    “不不不知道,我今儿早上在自己送的报纸当中发现了一个信封,我就打开了,信封里面要我去商贸大厦隔壁的大楼拿东西,里面还有十张大钱,我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按照里面说的来了!对对对不起大爷,我不是故意的乱闯的!大爷,您瞧我这赚几个钱也不容易,您就大慈大悲饶了我吧!”

    傅寒时瞧着这小子真的被吓着了,把枪稍微挪开了,“只要你老实交代,爷不会为难你的,你……”

    话没说完,陈产就带着人姗姗来迟了,他气喘吁吁道,“局长,我刚刚发现了一个人上来了,我手下没长眼不小心放上来了,您见着……”

    他还没说完,一看这场景,就识相地闭嘴了,“咳,局长,您这是……”

    傅寒时瞧着来人了,就松开了小报童。

    小报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嘶了好一会儿,傅寒时刚刚手劲儿可不小,没给整脱臼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傅寒时没有理会陈产,继续盯着那个小报童问道,“信封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早上一背上报纸筐儿就看见了。”

    “你的报纸,一般是谁来分配的?中间会有人接触到么?”

    小报童犹豫了一下,看着这些人应该是警察,倒也不怎么怕了,“我们的报纸筐都是从印刷厂拿出来,然后由我们老大在四民巷边儿上分配好,我们再从老大手拿的。”

    陈产插嘴道,“那这到底是谁塞进去的可就不好找了,四民巷四通八达的,哪儿的人都有,要是路过他们那边的话谁要买张报纸,就能塞进去……”

    “不,能找。”傅寒时道。

    “刚刚他说了,一拿到报纸就在里面,所以不可能是后来的人塞进去的。那么就有两个可能:第一种,信封一开始就在筐里面,第二种,是分发报纸的时候被分发的人夹在了里面。第一种显然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了第二种可能。”

    “陈产今天再辛苦你一下,去找那个发报纸的问问话,这事儿那发报纸的逃不掉干系……”

    “不是啊,局长,可不可能是其他的报童夹进去的?”

    傅寒时斜觑了他一眼,“你发过报纸麽?”

    陈产噎住了,刚刚想要反驳,就想起来,说不定这位爷,还真的发过,顿时就噤声了。

    那个报童也缓过来了,插嘴道,

    “不会的,我一直看着我的筐儿的,不看着就有别人偷偷拿走,少个几份,这一天就白做了一半……”

    陈产哑然,叹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带着人去查了。

    倒是在报童准备离开的时候,傅寒时拉住了他的筐又给他拉回来了,伸手往他的筐子里面放了几块大洋,

    “今天你应该没少受惊吓,这是补偿,小子,可不是什么活计给钱都能做的,下次掂量掂量你有没有这个命做。这一次是一个凶杀案,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来路不明的东西,少拿。”

    傅寒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当然了,他长得不怎么和蔼,在小报童那里丝毫没有安慰的作用,反而那小报童都吓懵了,

    “凶,凶杀案?”

    傅寒时摆摆手,没有再搭理那小报童,带着鼠上车了。

    姜小鱼从他背后探出头来,“尼过个银,阴险!尼派银跟着他干啥子嘞?”

    傅寒时敲敲方向盘,淡淡道,“怕他被杀了。”

    姜小鱼被吓了一跳,两个爪子下意识地抱住寄几,“为啥?”

    “他上一次杀了王总编,这一次对象只是一个小报童,下手更容易。”

    “尼是嗦,这个银和撒了王总编滴银是同一个?”

    “当然,而且,爷总是觉得,上一个案子有哪里不对劲,却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两个案子肯定有关系……”

    傅寒时叹息了一声,靠在了靠背上,微微阖眼,又习惯性地想要摸烟,没摸着,手指就有些焦虑地在边儿上敲打,不过很快,手上就一热。

    他一低头,姜小鱼乖乖地蹭了过来,把脑袋搁在他手上,让他摸,傅寒时一愣,笑了起来,伸手揉揉鼠的小脑袋,

    “别怕,你这只鼠就是胆子太小了,有爷在呢。”

    姜小鱼撇撇嘴,小声地碎碎念道,“额就似胆子小咋咧,胆小如鼠咋地啦,家族遗传的,毛都莫得还来嫌弃额咧,额还莫嫌尼丑咧……”

    傅寒时轻笑了一声,揉了她一把,把她抱到了腿上的衣服上,“爷觉得上个案子应该还有一些忽略了的东西,爷再去一趟警察局,小傻你困了就先睡,爷忙完了就带你回家。”

    姜小鱼腾地爬了起来,小黑豆眼贼亮贼亮的,“额不困额不困,额要一起!额觉得,这个案汁和额……不,姜小鱼是有关系,额觉得没额不行!”

    傅寒时把她提溜起来,一人一鼠对视了一眼,

    “那你明天早上,再赖床,爷就把你丢下去。”

    姜小鱼点鼠头如捣蒜,内心早有对策,到时候抱住服焊丝的脸,看他怎么丢乛v乛 。

    ***

    警局,档案室。

    关于上一个案子的卷宗已经全部整理好了,一字排开摆在了桌面上面。

    其实,在看到那个刻在上面的诗句之后,傅寒时就有了一种预感,那首诗,应该是故意留下来的,这是挑衅,凶手根本就不害怕,反而他很嚣张,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们,这两个案子有关联。

    傅寒时敲了敲手指,“小傻,你不觉得这个手法有点儿熟悉麽?”

    “上一个案子,凶手不直接杀了陈如曼,而是利用吊椅,完事之后,再让吊椅失踪。”

    “这一个案子,凶手先杀了人,再制造自杀的假象,再让作案的滑轮和绳子消失,仔细算起来,这个两个案子的手法,作案手法几乎是一致的。”

    姜小鱼托腮,点点脑袋,她在回看了一遍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她的思路却和傅寒时是另外一个方向。

    “服焊丝,尼听过撒人机器这个说法不?额看过好几本小说里面都提到过这种作案手法。”

    “上一过案子当中,王总编要撒掉陈如曼,完全莫得必要利用那个吊椅——就算似王总编似左撇子,可能会造成伤口滴偏移让我们看出端倪。

    但似他完全可以捂死、勒死陈如曼,甚至,就算似直接吓死陈如曼也很简单,因为她刚刚心脏病发,让她再受点儿刺激估计就能自己死掉了,对于王总编来缩,当然是越简单保险越好了,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而且如果似王总编滴话,怎么那天就一定能算准她会心脏病发,并且这么快准备好呢?其实也不似不可以,只似太迂回辽,从一过只似想要杀掉自己滴情妇滴角度上看,这个思路并不是很符合。”

    “所以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辣!就!似!凶手是一个大变态!”

    傅寒时面无表情道,“说完了么?”

    姜小鱼得意地点点小脑袋。

    傅寒时:“说完了就从爷头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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