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朝阳的晨光走出着破破烂烂的仓库的时候,映入东云洛神眼帘的就是对面那人气急败坏但竭尽全力保持着冷静的脸,以及太宰治那张笑得十分欠揍的俊脸。
“哦,国木田,辛苦了!”
“你以为是谁害得我这么辛苦的!你这个自杀狂魔!所谓的十万火急就是要我来接你么?!你是断手还是断脚了?!你到底要把我的计划扰乱到何种程度才肯善罢甘……”
“东云小姐,我的搭档来接我们了!”
“给我认真听人话啊!混蛋!”
刚同情完中原中也的东云洛神立刻就迎来了另一个受害者,国木田独步。
书里那个认真而急躁易怒,总是会上太宰治的当的眼镜青年。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鞠了个躬,“国木田先生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实在没力气走回去的人是我。”
国木田独步的咆哮声一下就断了,站在他眼前的女孩在这荒芜的路上宛如晨间最初的那捧朝露一样秀美,鸦青长发墨色柳眉,即便容色憔悴,笑容疲惫也无法掩饰那狼狈姿态下浑然天成的美丽。
最重要的是,女孩一看就是教养非常好很有礼貌的样子!在那边笑眯眯望天的太宰治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使!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镜框,掩饰般的咳嗽了一声,“先上车吧,你看上去不太好。”
“阿拉,果然美丽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呀!我也是受伤了的呢!”
“哈?你哪里受伤了?”
太宰治伸出了尾指上的小擦伤展示给他看,“刚才不小心刮到了。”
“你以为你还是个宝宝么?!太宰!”国木田独步都被气笑了,老天爷长长眼睛直接把这个祸害劈死算了,为什么他的搭档是这个人?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么?
一边被掐着脖子一边有恃无恐的敷衍的太宰治总有把人惹毛的本事,
这点东云洛神不得不服他,墙都不扶就服他。她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在上车前开口提了个小要求,“国木田先生,手机能借我下么?我想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
“当然。”不但有礼貌而且还在脱离危险的第一时间想到安抚担心她的家人,这个女孩子真是小天使,国木田独步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出了手机递了过去。
太宰治凑了上来,“咦?东云小姐你刚才也没问我借呢!”
东云洛神神色莫名的对上他鸢色的眼睛,又一脸惨不忍睹的摇摇头,
“别闹了太宰先生,在河里当浮尸许久的你,兜里大概只能翻出死去的小鱼小虾而已。”她踮起脚尖摸了摸太宰治的脑袋,便一脸认真的拨起了电话。
国木田独步惊讶的发现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那个不给皮毋宁死的太宰治居然就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甚至还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别是中邪了吧?
——嘟嘟嘟。
“说话。”
“是我。”
“……有事?”
“没。”东云洛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甚至不清楚死柄木知不知道她昨晚被绑架到横滨了,她的声音有些低落,“就是我这两天可能不会待在东京。”
“你在哪。”
“横滨,我来看一个朋友,过两天会回去。”
死柄木的声音似乎有些烦躁,“你去哪里不需要告诉我。”
“嗯。”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明明刚才还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面前怼的两个人哑口无言,现在却情绪莫名低落,东云洛神硬生生的拖着敌联盟的壮大到如今,为的也只是想争取拖延他自毁的时间罢了。
然而弔那家伙好像已经习惯了疏远她,东云洛神委屈的都想哭了,她收回前言,死柄木弔也是个很难搞的家伙。她吸了吸鼻子,“那我挂了。”
一抬头就发现两个人都一声不吭的盯着她看,东云洛神下意识的笑了笑,一边把手机递了过去,“谢谢,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东云洛神。”
她脸上明明沾了灰尘有些狼狈,不过一个电话就红了眼眶却仍旧强迫自己微笑的样子被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看在眼里,两个人也难得没有互相伤害,而是相当一致的把人撵到了车上。
“国木田独步,是那个自杀狂魔的同事。”
“东云小姐,在车上还能再睡一会儿哦!”
东云洛神被莫名赶到后座去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等回到了柔软的座椅上的时候这才放松了下来,“那么,麻烦你们了。”
太宰治在她身上披了件外套便回到前座跟国木田并排坐在一起了,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她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中的脸蛋,青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用一种陈述的语气开口说道,“那边事情解决了吧。”
“当然。”国田木独步有意识的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她就是港黑这次的目标?”
“啊,是的。”
“不过这也不是你在工作途中随口说一句这条河挺不错就纵身跳入的原因!还有,托你的福我稍后安排好的工作全都变成来当司机了!混蛋!”
“嘛嘛,别激动。来当东云小姐的司机也不是这么不能忍受的嘛!”
这么一想果然就被安抚了的国木田独步居然也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果只有太宰一个人的话,你就给我走回侦探社去吧!”
“哇!这么无情的么?”
“等等,东云洛神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国木田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前几天才从谷崎小姐的嘴里听过呢。”
“……那个作者?”
“嗯,那个作者。”
“……东云巨巨?”
“啊,东云巨巨。”
“……!!!”
“所以说,从港黑手里截了胡的结果不差吧?”
“……”虽说很想吐槽太宰治的手段一如既往的不着调,但国木田独步不得不承认东云洛神如果被港黑带走的话恐怕结果不会太好。
*
另一边,敌联盟现大本营。
死柄木弔挂了电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联系八斋会。”
渡我被身子本来还挺激动的,毕竟有架打就说明又能够看到她最喜欢的那种姿态了,“咦?不管洛神酱的事情了吗?”
死柄木轻轻一瞥,“不管。”
荼毘盯着死柄木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客厅的另一端,
这一年死柄木弔比之他们刚加入敌联盟的时候已经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一年前那个一言不合就乱发脾气的巨婴现在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唯独一点没变的,大概只有他对待东云洛神一如当年冷淡疏离的态度了。
他嗤笑了一声,死柄木弔难道不知道么?越是刻意增加距离就代表越是在意的态度啊。
当年ALL FOR ONE离开死柄木身边之后他身上越发扭曲憎恶的气息还历历在目,死柄木是真的没发现他曾经已经逐渐走向崩毁湮灭的人性如今正在逐渐回归么?
即便这种情绪只对东云洛神一个人出现过,这不正是代表了,她这一年所做的一切好像也不是真的无用功么?
荼毘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属于现任NO.1安德瓦的英雄事迹讽刺的笑了起来,有些人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想要陪在死柄木弔那种无药可救的人身边,也同样有些人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可以毫不迟疑的毁掉。
人与人的命运差距凭什么能够不公平到这样的地步?
渡我被身子来回两边看了看,觉得这两个家伙真是无趣,
当年她加入敌联盟的理由是希望成为斯坦因,并希望亲手杀了斯坦因。不过一年前在敌联盟里遇到洛神酱之后她就立即喜新厌旧了,在那个人眼里什么敌人英雄都是浮云似的存在不值一提。
明明是那样一个目下无尘的人,却能够写出这么多有趣的故事,甚至……
渡我被身子捂着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对俏皮可爱的小虎牙,
想到一年前那个站在森林中浑身浴血却眉目冷漠面不改色一刀一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割下去的女孩,渡我被身子的眼里露出了几分迷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洛神酱的那一面,那可真是太好了。
只要东云洛神希望敌联盟继续存在下去,渡我被身子就会一直留在这里等她回来。
一年前见到那一幕之后,渡我被身子就一直有个小小的愿望。
——她并不似当年崇拜斯坦因的时候那样,不想成为东云洛神,也不想亲手杀了东云洛神,她真正希望的是有一天洛神酱能够亲自动手杀死她。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能死在洛神酱的手下,能再一次见到她的那种姿态一定会幸福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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