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轰炎司送回病房,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轰炎司掏出一打零钱打算交给雪音,被他们极力拒绝,无法只能不甘心的拿出一枚铜币递了过去,“雪音,要好好吃饭啊!”
他就差点抹泪了,多好的孩子啊,只能跟着不靠谱肆业在家的长辈过着揭不开锅的日子。
「而你只能做他永远得不到的爸爸,你是这么想的是吧,不准狡辩,臭男人!」
轰炎司:??我他妈???
“呃,谢谢关心,轰桑。”雪音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头发,“如果遇到妖或者其他麻烦的话请务必联系夜斗!”
是的在回来的路上计划通夜斗神已经将手机号成功地推销出去了。
夜斗心满意足像只尝到鱼腥的猫,他正准备翻窗离开,兀的想到了什么,以一种认真的口吻说:“请一定要记住,如果遇到了这些东西绝对不要用身体的任何部位去直接接触!他们的气息是会传染的。”
轰炎司表示知道了,送走了神明和他的武器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天色已亮他也毫无睡意,索性坐在床上和轰冬美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正放着新闻:
“于xx日晚间xx时分,冬木市xx商场发生火灾,英雄欧尔迈特和英雄安德瓦及时赶到现场展开救助工作,现场未发生人员伤亡,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哈哈哈阿司你快看,老爸和欧尔迈特任务撞车后那张仿佛被全世界亏欠的脸,哈哈哈太残念了笑死我了!」
轰炎司压下额角暴起的青筋,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有本事笑,你有本事等下当着他的面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啊。”
「不了不了!这个太伤身体了!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请务必替我好好问候我们敬爱的父亲大人。」轰冬美瞬间焉了,她可是非常害怕面对自己的亲爹的。
新闻还在继续报道着,“今日,静冈市一处废置仓库内发现了一具被破坏程度很高的男童尸体,死者的身份已被确定,是本市一名无个性9岁男孩,凶手作案手法与前三起发生在本市的无个性儿童虐杀案手法相同,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人所为。警方已经立案调查,后续情况我台将会跟进报道……”
轰炎司皱了皱眉头,这起事件他前世没有记忆,难道是蝴蝶效应改变了这辈子的轨迹?
「静冈最近不□□稳啊,希望灯矢哥和夏雄没事,回去的时候提醒他们注意点吧。」
【嗯知道了,这种针对无个性人群展开的猎杀活动非常麻烦,动不动就会煽动起舆论,现在肯定是备受关注的焦点。本来这个群体在现在社会下已经是夹缝求生的,还要因为没有个性被杀的话,不敢想象网上已经出现怎么样的暴动了。】
轰炎司从来没有觉得有谁应当低人一等,甚至因为上天赋予的强大个性,他应该因为自己强者的余裕而挺身而出,努力承担起保护弱小的责任。
他不是看不起无个性,只是因为命运确实不公,让本应该享受相同权利的这20%的人群,活得要比其他人更加艰辛与痛苦。
「这样很不好,我希望大家可以不要把个性当作批判人的标准,也不要因为个性就随意抹销一个人活着的价值。」
是的,你是对的,轰炎司背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他想他可能又被自己的女儿教育了。
【冬美,我们要做随心所欲的人而不能做随波逐流的人,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我们就一起,在这个变异的社会里,保持本心吧。】
*
轰炎司刚刚嗦了一口荞麦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听着有像3个人?
门被打开了,出现了轰炎司看了一辈子的那张脸,他不动声色放下筷子,管理好表情才向来人打起招呼:“爸。”
好久不见,另一个我。
正午的太阳很好,照在女孩那好像未曾改变过的脸颊上,毛茸茸的头发有些凌乱地翘着,脸色苍白却因为过于恬静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一丝圣洁。
安德瓦抿起嘴,他打量着消失了三年的女儿,感觉自己已经看不透她了,三年之前轰冬美突然变得富有攻击性对着他总带有敌意,那么现在的她已经能很好的收敛好气焰,周身缠着一层寒霜令他感觉如隔雾探花,看不得真切。
安德瓦的心思,轰炎司是不知道的,他正抱着他那有时像少女一般感性的母亲,“老妈我回来了,抱歉让您担心了,我没事,您还好吗?我真的没受什么伤你看不是活蹦乱跳吗?相泽他太夸张了!emmm,您别哭了,妈您一哭显得我像个罪人,来擦擦。”他手忙脚乱的拿起袖子抹着母亲眼角的泪花。
除了安慰这一个哭成泪人的老母亲,轰炎司还要兼顾另外一个大坝决堤的臭小子,“轰夏雄你要是再把鼻涕抹在我手上我就让你屁股两开花,你还是不是男孩子了?给我收!我的天你的个性真的不是什么水吗?为什么眼泪能喷出来啊!”
他用力地揉着自己三弟那被剃成寸头的白色脑袋,顺手把轰夏雄留在手上的东西还了回去,啧这小子的毛像他爹,扎手。
最后,轰炎司将目光投向一开始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男孩。他睁着一对灰蓝异色瞳,不知所措地坐在病床的被子上,绞着手指怯生生地望着轰炎司。
轰冬美在颅内已经发出了刺耳的姨母笑,「啊啊啊这个是我的弟弟吗,天惹可爱到让我窒息了!真是一个让人愿意为他撞墙的小天使啊!」
「我哭了我到底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藏啊!他这个头发,半红半白!像极了爱情,我想骨科了!」
【不,你不想。请安静点,再吵我就让你出来面对安德瓦。】轰炎司丢出了个安式警告马上沉默了轰冬美的鸡叫。
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心中涌出了一股热流,轰炎司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侧脸,与他漂亮地像琉璃的双眼对视着,他指尖小心地滑过左眼纤长的睫毛,孩子眨了眨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柔地拍打在他的手指上,痒痒的。
轰炎司看着他左侧蔚蓝色的眼睛周围细腻雪白的皮肤,还未如前世一般出现烫伤,已经柔软下来的心又出现了名为感动的情绪。
“初次见面,我是轰冬美,你的姐姐,很抱歉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有出现,以后多多指教。”
轰炎司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一直在好奇地观察他的轰焦冻觉得,姐姐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喜爱,像是甜甜的蜜糖。
“姐姐好,我叫轰焦冻,今年三岁了,最喜欢的是欧尔迈特和冷荞麦面,我也希望和姐姐好好相处。”介绍完自己焦冻又低着头捏起了衣角,耳朵变成粉红了,让轰炎司有摸摸的冲动。
他也从心的捏捏焦冻的耳朵,揉揉那手感极好的耳垂。
「阿司放开!让我来!」轰冬美已经在沙发上打滚了,然后毫不意外惨遭拒绝。
“焦冻吃午饭了吗?”
那红白对半的脑袋小幅度地摇了摇,柔软的发丝跟着晃动。轰炎司将今天的午饭冷荞麦面推到了焦冻面前。
果不其然,可爱的小男孩眼中绽放出巨大的光彩,他满脸写着渴望但是却矜持地没有马上接过碗,“姐姐吃,我不饿。”
哇我都看见你咽口水了,轰炎司笑得更像一汪春水,“姐姐吃过了,这个是医院多送的,焦冻会用筷子吗?”
小孩用力点着头,轰炎司又忍不住摸摸那毛茸茸的脑袋,“焦冻快吃吧,不然我要喂你的哦。”
难怪都说吸猫会上瘾,这摸毛这么爽的事情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阿司啊你人设崩了。」
【我有什么人设?慈父吗?】
「对着我是鬼父对着别人就是小甜甜小宝贝的,呵男人。」
【和焦冻比?你配钥匙吗,五元一把十元三把?呵你不配!】
没有在意轰冬美这个醋精,轰炎司可是全心全意专注地看着儿子嗦面,房间里其他人全然沦为了这一场姐友弟恭戏码的背景板。
哦哦哦哦焦冻嗦面的声音真好听,焦冻嗦面的动作真优雅,焦冻实在是太棒了,焦冻天下第一!
轰冬美:令人作藕.jpg
屋内一片宁静祥和唯有嗦面的声音抑扬顿挫,直到——
“嘤嘤嘤,冬美姐别揉了我都快秃了!”
轰炎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左手还盖在轰夏雄的脑壳上无意识地撸着,他就觉得手咋这么酸呢原来是撸多了,他马上分开了那又大又圆的头,仿佛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满脸嫌弃。
“过…过分了!姐你偏心,你对轰小冻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对我就是这般冷漠无情,亏的我在你失踪的时候哭的肝肠寸断(司:请学好国文再说话),我待你不薄啊姐!你咋回事呢?做兄弟不能厚此薄彼!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本来就不是好吗。”轰炎司声音凉凉,“是不是又偷着看《少年JUMP》了?戏多的毛病改不了了?”
轰夏雄立刻停止发/骚,他咋忘了他老姐昔日是何等凶残,现在看来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轰炎司其实并不如轰夏雄所认为那般冷漠,正相反,他对于这个这辈子在轰冬美面前活泼地过分的儿子同样也是操心的。
安德瓦用那种总能刺激到人的态度对待轰夏雄的时候他也在场好几次,因为年龄相近的原因,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回过头来这孩子就没少在自己和轰灯矢面前哭过。
还有几次被安德瓦训斥过头后,轰夏雄一个人躲在院子的沙坑里捶打着沙地,要知道沙子成堆压实后硬度是很大的,轰炎司恰巧路过看见弟弟一个人把幼嫩的手指砸出血后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发出低低的呜咽,生怕被什么人捕捉到在意的样子。
这样的事他看过不止一次,仅仅在他来到这具身体半年时间里。
轰炎司的心也是肉做的,不像是过去安德瓦那样三天两头不见面,他和轰冷、轰灯矢还有轰夏雄几乎是每天呆在一起,感情自然深厚,他表面没有多大反应,但是心中是不好受的。所以他接二连三代替自己的家人出头,反抗安德瓦。
看着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轰炎司有一种自虐一样的快感,他看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满是愉悦。
世上从未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针亲自扎到身上你才明白现实有多痛,切身体会过身为弱者在暴力面前的忍气吞声,才明白自己曾经的那种宛如恨其不争的高高在上是多么愚蠢和可恨,因为实力尚弱之时就已经身陷囹圄,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的时候,这样的人眼中看到的更多是迷茫而不是什么已经铺好鲜花迎接自己的康庄大道。
沉默、接受、下弯的脊梁,不是他们的退缩而是像土地一样在接受过开垦后,等待着未来能有收获的一天。
轰夏雄如此,曾经的轰冬美亦是如此,能含泪挺过来的,无论哪一个孩子都会是他的骄傲。
轰炎司隐隐表现出的情感或许轰夏雄他们是感受到了,所以在那半年时间里他再不好相处,两个兄弟还有母亲都无限包容他,就像小动物间抱团以沉默反抗那些凶兽般,藏在外表之下是多么勇敢和火热的心。
轰炎司想到这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抽过柜子上的纸巾,替哭成花猫的轰夏雄擦拭眼泪。看到姐姐开心的样子,原本还有点小情绪的轰夏雄马上破涕为笑。
「噗嗤,夏雄傻兮兮的样子最可爱了。」
【哼。】
轰冷怜爱地看着三人相处的场面,这样温馨的气氛在冬美失踪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且不提她自己内心的沉重还要怕影响到孩子而深深藏于心底,她知道夏雄一直都很想冬美,总会忍不住问他们姐姐去哪了,而她总没有办法回答他。
怀焦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噩耗,让轰冷一度患上了产期抑郁,差点引发流产。焦冻不知道是不是受此影响,从小就不爱说话,很内向怕生,反应总是慢半拍表现出迟钝,轰冷提心吊胆地,就怕焦冻患上阿斯伯格综合症(注1)。
幸好后来长大后学习说话都很正常,甚至是天资聪颖的学习能力,除了内向寡言不善交际外,她最小的儿子也是个健康的小子。
在得知她的冬美终于回来了,轰冷激动地是一夜未合眼,今天在看到她平安无事后,心中的重担终于落下了一个。
神明在上,请保佑她的孩子未来都能幸福健康,无病无恙,她轰冷能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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