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疏万万没想到,江渡竟然会突然出现。
他出现也就出现吧,还非的装个逼砸坏了人家手机。
那孩子父亲回神之后又开始鬼吼鬼叫,于东一都拉不住了。
“老子酷不酷?”江渡一手插兜,打了石膏的另一只手放在外面,吊儿郎当地问。
安月疏看着眼前更加混乱的场面,翻了个白眼。
“我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江渡叹了口气,一副“你怎么可以这么笨”的表情,用长辈似的口气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盐汽水喷不死我,盐汽水只能喷死单细胞生物,我已经发育成人,这是道高中生物题。”
安月疏懒得同他继续扯,打了电话叫了保安上来。
大概三分钟左右,保安控制住了现场情况,小孩的妈妈也赶来了,揪住那壮汉的耳朵就用家乡话骂,一边骂还一边打,愣是让那汉子的酒醒了大半。
安月疏也得了小朋友拍的X线片子,她只扫了一眼,便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将片子重新装进袋子,从影像贮片袋里掏出里面那张白色的X线报告单,递给小孩的爸爸。
“小朋友的发育不完全,骨头也和成年人不同,你所说的缺失部分是软骨,X线拍不出来,等小朋友慢慢长大,胳膊这块的软骨也会逐渐钙化。不信你可以看报告单。”
那小孩的父亲半信半疑地接了报告单看,才发现闹了个笑话,有些别扭地继续死犟。
“虽然是我的误会,但是这个人也把我手机砸坏了!”
安月疏瞥了眼一旁的江渡,“给钱。”
一部手机而已,也没多少钱。
江渡下意识地去掏钱包,而后忽然想起自己是破产状态,没钱得求安月疏包养的那种。
片刻后,他心安理得地说道,“没钱。”
安月疏不信,她又不是傻子,就算破产了,几千块钱买部手机的钱难道江渡还拿不出来?
似乎是为了让安月疏相信,江渡掏出了钱包。
棕黑色的牛皮钱包,右上角还印有奢侈品牌的LOGO,打开一看,别说银行卡了,连一块钱硬币都没有。
虽然现在是移动支付时代,但上层圈子的人还是更喜欢持黑卡或者金卡,更能显示出他们的身份。
而江渡,别说金卡了,连张公交卡都没有。
“凡是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现在都解决不了。”江渡一脸可惜的说道。
安月疏余光瞥了眼,心里默默吐出两个字——穷逼。
“手机的钱我来付,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道歉?”安月疏问。
那男子一听道歉,脸色就微微变了,到底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做错了事情永远不会承认,也从不低头道歉。
旁边医院的领导是个八面玲珑的,一看情况便晓得是如何,打着太极开始和稀泥。
“都是误会!既然是误会,解开了也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小朋友的药有没有买好啊?药房在一楼西面。”
那夫妻也晓得是领导给他们台阶下,继续闹下去也没什么道理,而且今天也已经免费得了个新手机,何乐而不为呢?
安月疏晓得上位者的心思,也不多言,等领导带着那一家子下去拿药,果不其然就看到院长高宝方气势汹汹地过来。
“安医生!你的医患沟通这门课是怎么学的?就算是发生了矛盾,你也不该动手!”
安月疏稍稍退后半步,避免被高宝方院长的唾沫星子喷到,“不是我先动手的,是他先动手扇的苏护士,我不动手,难道等着他下一个扇我耳光么?”
“你可以避让!但是绝对不能动手!”高宝方院长气的胡须颤颤。
“要是躲不过那还不是要还手。”
“放屁!”
高宝方气的骂了脏话,教育一通后,想起还有个护士,又开始表扬起来,“这件事苏护士就做的很好!”
于东一插嘴问,“做的好有什么奖励。”
高宝方院长道:“奖励一百块,忍辱负重奖!”
安月疏讽刺地勾唇,想要再说些什么,旁边江渡就先笑起来了。
现代社会医患矛盾严重这事儿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作为省级的三甲中医院,处理方式竟然还是无理由要求医生躲避,不动手。
这什么臭屁规矩。
人打我一拳,就得还上七八拳。把人打怕了,就没人敢闹事了,这才是道理。
在江渡的世界观里,医院的这种处理方式简直匪夷所思。
将空钱包扔到旁边空椅子上,江渡长腿向前一迈。
他本就长得好看,一双桃花眼随意看人都带着深情,这一笑却显得狂妄之极,偏偏他气质却带着三分的慵懒和不经心。
“哎,老头儿,我这钱包少说也值几万,我现在给你当一千块,你能不能忍辱负重让我扇个十巴掌?”
狂放。
傲慢之极。
嚣张十足。
于东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被高宝方院长一个瞪眼,又怂的憋回去,整个人的身子都抖动的厉害。
“你哪位?”院长还保持着理智,就是僵直的面部肌肉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江渡睨了眼高宝方院长,桃花眼轻眯,“我?我就一坚持正义的热心群众,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
“你!!”
高宝方被江渡这明显扯犊子的话一下子给气的一口气顺不上来,又不能对着非医院医务人员怒骂。
于是便只能气呼呼地又接着骂于东一和安月疏,让他们俩去医务处报道。
骂完之后拨通保安处的电话,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假装有事儿,灰溜溜地下了电梯。
江渡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啧”了一声,望了眼高宝方离开的背影,感叹道:
“这老头儿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想骂我又不能骂,憋出病来了吧。”
于东一已经笑成傻逼了,和吃了含笑半步癫似的,一边笑一边拍护士小苏的肩膀,也不看人家小姑娘受不受得了他这重量。
安月疏拿脚踢了下于东一,让他稍微从癫狂的状态里抽离出来。
“带小苏去下面要个冰袋敷脸。”
不谈别的,省中医院的护士绝对是整个N市颜值水平最高的。
招人的要求就是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瘦的不行,胖的不要,长得好看的优先。
安月疏之前还没发觉,自从她去了一趟军区医院,对比了那边的护士,回来后就忽然发现还是自家医院护士漂亮。
对漂亮的人,总是有偏待的,安月疏就舍不得看到一好好的小姑娘脸上浮着巴掌印。
于东一乖巧的带着小苏护士下楼拿冰袋,安月疏也准备下楼梯。
“你去哪儿?”江渡眼疾手快,抓住安月疏的手腕就把她从电梯上拉了回来。
“医务处。”
江渡又接着问,“什么地儿?”
安月疏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一个专门表扬优秀医务人员,还涨奖金的地方,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要写三千字的得奖感言。”
“哦。”江渡听明白了,“那你尽量快点,我在这儿等你。”
安月疏望了眼江渡,心想,医务处那帮领导批评完估计得要好几个小时,等她回来,还不如等医院下班实在。
“等我做什么,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江渡啧了声,吊儿郎当地道,“安月疏,你这态度是对待一个功臣的态度么?”
安月疏瞄了他眼,没搭理。
安月疏不搭理也没关系,江渡的情绪不受半点影响。
桃花眼上挑,问,“安月疏,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
江渡话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安月疏主动接了下句,“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你是想说告诫我要好好抱你这条大腿,否则后悔是么?”
江渡伸出一根食指,高深十足地摆了摆。
“不,我是说明天的我还来找你。”
安月疏顿了一下,心想,你找我也没用,我现在没有包养小白脸的打算。
她只能委婉地暗示,“你找我干什么?难不成还有骨头受伤了?”
江渡扶着下巴,目光似乎是在谴责安月疏的不懂风情,不解情趣。
江渡没有立刻回答,安月疏等了片刻,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依旧是漫不经心不甚在意的语气,只不过这次似乎透着丝丝的嚣张和张狂。
“哎,我说安月疏。”
安月疏直视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避。
下一刻,只听江渡三分真地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在追你么?”
安月疏心一颤,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又听到江渡接着说道——
“追着求你包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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