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小九虽然有些心动，却没有糊涂。

    她道：“我想先搞清楚你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招我又到底要做些什么？还有那个试炼的任务，那么诡异，其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许丽、张强、林娜娜他们真的死了吗？如果连你们公司的来历都不知道，就算你给我一百万的月薪，我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来。”

    事实上，这些迷团才是让顾小九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你问的这些属于机密，必须要正式成为我司工作人员才有权知晓。”

    呵，这关子卖的。是想拿这些当条件来忽悠她上班？当她傻呢！

    “那么阁下的真面目也必须要我同意来这儿工作后才能见到吗？”

    “没错。”

    顾小九轻笑一声：“有意思吗？周朋。”

    “周朋”的名字一喊出，椅子背后的人僵了一下，而后椅子忽然转了过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周朋，只是此时的他模样与先前稍有不同。原先的周朋无论是容貌还是衣装，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而此时的他，五官说不清是哪里变了，但就是给人一种丰神俊朗的感觉。他穿着的衣服并不算多少名贵，只是普通的休闲西装，但偏偏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感来。

    顾小九道：“听声音啊。你刚才说‘请进’的时候你应该是忘记了，就直接用了周朋的声音。我一开始虽然觉得有点耳熟，但也没听出来。等我进来后，你和我说话的声音变了。而这里又没有别人，为什么要刻意改变声音呢？原因肯定只有一个：怕被我听出来。”

    “你说你开始没听出来，后来又怎么会认定是我？”

    “因为周朋本来就是你们留在那个梦境里的线索人物。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听到这里，周朋面露惊色：“你居然知道‘周朋’是线索人物？”

    忽然又极力地否认：“不对，我演技那么好，怎么可能被你发现？”

    顾小九道：“在那场试炼里，我们的手机里都安装了天界的app，开始我们也都以为app里能找到提示。但是除了一开始外，app什么提示都没有。那也就说明，这app其实只是迷惑我们的，真正能给我提示线索的是周朋……”

    当许丽他们说要离开温泉酒店到县城去的时候，是周朋提示他们，离开这里，并不意味着就能回到现实。

    接着，酒店的水管坏了，只能去温泉里洗澡的时候，一开始大家都不想去。是周朋先开口说要去，还拿眼神暗示顾小九配合。也是那个时候，顾小九发现了亭子上的洞。

    而且周朋的表现实在是太过镇定了一点。虽然可以解释为，他当过兵，心理素质好。但是周朋看起来真的就像是来那里游玩度假的一样，根本不担心回不去。他不担心，是不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去完成那个什么试炼任务呢？

    那个时候，顾小九就怀疑上了周朋。

    最后一晚，当她被女鬼掐住脖子，眼看就要断气的时候，如果换了任何正常的人，哪怕不救她，也会担心女鬼杀了顾小九后会转过身来杀他。

    但是周朋丝毫不惧，甚至还告诉她，如果她死了，试炼通不过会影响到现实中的她。既然他都能知道当中内情，肯定不是普通人。

    只是顾小九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面试的人，还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听完这些，周朋反而更觉欣慰，连声赞道：“不错不错，不愧是能通过我精心设计的试炼任务的候选人，果然心思缜密。看来这份工作是非你不可了。”

    大概是在梦境里熟了，顾小九丝毫不惧，还暗暗翻了个白眼给他：“我还没想好接不接受呢。麻烦先回答下我之前的问题，尤其是贵公司的来历，说真的，我还是挺好奇的。”

    “解释起来其实也简单的很，喏，你手上不是拿着我们公司的招牌吗？就字面意思。天界的，管移民的。”

    顾小九懵了一下又笑开了：“能不能别闹？”

    还天界？天界会拿鬼来吓唬人，让他们做那种任务？冥界还差不多！

    可是看着周朋那一脸认真的表情，顾小九的笑容僵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周朋道：“你觉得天界的头衔是随便谁都能挂的吗？”

    “……” 顾小九环顾了一圈左右：“天界的公司就这么寒酸？”

    如果是开在写字楼上面几层的，顾小九估计就不会这么怀疑了。

    周朋嗤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周围的景致大变。原本简陋大白墙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贴着欧式带金丝纹墙纸，墙面上还挂着名贵的画。地面上也铺上了大理石，光可鉴人。还有一看就非常昂贵的纯实木的超大办公桌，泛着华丽的色泽。甚至还有一整面的玻璃墙，可以俯览大半个钱江市。

    “这……”顾小九心头微讶，这就是法术吗？

    周朋挑了挑额前的一缕碎发，“不过就是一间豪华的办公室而已，只要我心念一动，可以每天不重样的变幻。”

    说到这里还不忘继续蛊惑顾小九：“只要你来这里上班，天天都有好风景，天天都能享受总裁级办公室的待遇。”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顾小九顺势往那套看起来十分高档的欧式皮沙发上坐了下去，这一坐却是坐了个空，一屁股摔到了坚硬的地板上，再看那沙发，依然保持不变。

    “这沙发怎么不能坐？是假的？”

    周朋理所应当地道：“变幻来的，当然是只能看不能用了。你以为是你昨天的梦？你知道造那种试炼的梦多耗灵力吗？”

    顾小九呵呵地干笑了一声，指着旁边那整面的玻璃墙：“这个呢？也是假的？”

    周朋道：“当然喽，这里是地下室，连窗子都没有。你现在看到的窗景是这座写字楼顶层才能享受到的景观。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如果觉得不够震撼，我还可以给你换个景。”

    说着，他又打了个响指，玻璃墙外的景物立马便成了巍峨壮观的埃菲尔铁塔。

    “或许你更喜欢这样的——”刹那之间，埃菲尔铁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蔚蓝无边的大海，甚至还有一阵阵的浪涛声夹杂着海鸥的鸣叫传入耳中。

    “如何？”

    顾小九皮笑肉不笑地道：“很好，全息投影。你们天界的法术和我们人间的科技倒是挺匹配。只是你既然这么有本事，天界的来头又这么大，为什么非要弄这些虚幻的玩意？不弄点真的？”

    周朋将手一负，忽然一本正经地道：“红粉骷髅、花花世界，何尝不是眼前的虚幻？你又何必非要拘泥于形式？”

    顾小九道：“好，不纠结这些。那接下来，请解释下工作内容。”

    连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就想她随便应下这工作？切！

    周朋道：“其实我们这里的移民局，和你们人间界的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你们人类是国与国之间的居民变更国籍、居住地这些。我们则是界与界之间……”

    国有百余个，而界则分为三界：人界、天界、鬼界。三界之中，以天界为尊，以居住在天界为傲。

    然而，天界虽尊，却需要人间界做为支点。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也有不少是从人间界上来的。

    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天地间灵气枯竭，很难靠单纯的修练来得道。天界也渐渐被影响，仙气稀薄，各位神仙的灵力已长久得不到提升。

    本来嘛，当神仙清心寡欲，一门心思修练。现在倒好，无论你怎么修练也就那样了，那谁还愿意费那个劲？神仙不修练了，无所事事，自然闲得蛋疼。那些闲不住的，便跑到人间界体验下红尘中的人情冷暖。随着下来的神仙数量一多，便也容易起乱子。

    比如，某某大神买菜的时候，因为菜贩子缺斤少两，一怒之下，引水淹了整个菜场。

    再比如，某某大仙因为晕车呕吐，受了司机的白眼，大手一挥，把人家整个车都给掀翻了。

    还有大神和大神之间打架斗殴，引起海啸和地震的。

    听到这里，顾小九忍不住问道：“神仙不都是清心寡欲的吗？怎么动不动就放水、掀车子，还打架斗殴，跟小孩子似的？”

    “常言道老小孩，老小孩，神仙都一把年纪了，脾气像孩子有什么奇怪的？”周朋叹息一声，接着道：“在天上的时候，有天规天条约束，再加上各自一座宫殿，谁也不招谁，自然不容易出事。到了下界，少了约束，和人类同处又经常容易起矛盾，可不就老出事？什么清心寡欲？神仙也多是从凡人修炼来的，欲/望、本性都被压抑久了，一但到了没有管束的地方，反弹得更厉害。”

    也是因为这样，天界意识到再放任不管，会影响到三界的动荡。没看近年来，地震海啸都频发了吗？

    本来华国建国后都下了不许成精的严令，回头要是再下个驱仙的命令，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信仰、香火就要全断了，那天界还怎么维持？

    于是，天界移民局便正式挂牌成立。而周朋则是该移民局的第一任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