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菲莉莎发了一会儿呆，用力摇了摇头，走向书房。杰拉尔德斗志昂扬，在画像里指挥着露露下达策略，一份份文件在空中飞舞。
菲莉莎进来后杰拉尔德瞬间发火了，“你一个人回来干吗呢？昨天才进了赫敏的房今天就跑，你怎么办事的？”
“……”
菲莉莎怀疑全天下都知道她在赫敏房里待了一晚上了，“我去魔法部撤销对赫敏的警告，”菲莉莎接过露露递来的茶，“顺便回来看看你。莎莎呢？”
“菲尼亚斯要走了，说是邓布利多有用。”
菲莉莎皱了皱眉，“菲尼亚斯？”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以前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少见的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我们关系不错。对了，他是西里斯那小子的曾曾祖父来着。”
真令人惊讶。
菲莉莎喝了一口红茶，看着茶表面荡漾的波纹，“我看了妈妈的日记，全部的。”
杰拉尔德愣了愣，他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点头，“有什么感觉？”
“要问我什么感觉……”菲莉莎说不出来，或许是斯内普早就给了她心理准备，或许是赫敏昨天道安慰卓有成效。除了刚看完时那种被剥夺了浑身力气的怅惘，此时此刻，她仅有些许的压抑感。不，倒不如说，仿佛更加轻松了。
杰拉尔德看了她一会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坐回椅子笑着道，“你自己清楚要做什么就好。对了，作为你和赫敏新婚，哦不，是作为你成功入驻格兰杰家的贺礼。”他指了指书桌上的小匣子，“给你的，一个人的时候看。”
菲莉莎不明所以地看看小匣子，再看看他，最后点点头，上前收好了匣子，“那我先去赫敏那了。”
“去吧去吧。”杰拉尔德乐呵呵地挥手，“有空问问西弗勒斯，我让他研究的魔药现在到哪一步了。”
菲莉莎点点头，“下个月见。”
镜子里的头发随着“卡擦”声落下，菲莉莎兀自走神。或许确实是斯内普的预防针打的好，尽管最初时想要大哭一场，现在菲莉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仔细想想，伊斯菲尔的死讯她早已知晓，她的行为也早已窥见一二。今天看到的，也不过是将原先就已经知道的整合起来罢了。
“小姐要不要烫卷发？”理发师笑着询问，“一定很适合你。”
“不用。”如果不是接吻的时候会扯到头发，菲莉莎连头发都不会愿意剪。
说起来，照片上的伊斯菲尔，虽然都是学生时代，但也一直都是及肩的散发。
“好看吗？”旁边的位子，等待染发的女子对同伴伸出手，“昨天刚弄得。”
“啊，还不错呢。在哪里做的？”
“昨天在旁边的美甲店做的。”女子得意地道，“约翰看到的时候都说特别漂亮。”
“哦哦，很顺利地吸引到男朋友的目光了。啊，我喜欢这个颜色的。”
菲莉莎瞟了一眼，女子的手指上涂了婴儿粉的指甲油，间或几个奶黄色的。说实话，菲莉莎觉得不怎么样，但两个人接下来的话让她怀疑起自己的审美会不会被布兰琪影响了。
“恋人都喜欢对方为自己精心打扮的样子。”
好吧好吧，涂指甲油也是打扮的一种——虽然菲莉莎觉得不好看，而且很麻烦。不过，恋人都喜欢那种东西吗？
菲莉莎的交际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看起来能说话的遍地都是，实际上亲近的就那么几个。而布兰琪和赫敏都不喜欢这种东西，不过梅蜜从三年级开始就喜欢涂指甲油，磨指甲，化各种各样的妆。不，说起来，潘西好像也喜欢……
吹风机的声音哗哗地响起，菲莉莎回过神，目光又往边上嫖了一眼，所以说，赫敏会喜欢吗？
最后，拎着一堆包站在格兰杰家门口的菲莉莎还是完成了美甲，特意挑的效果更好的光疗。
开门的是格兰杰夫人，“怎么又买东西了？”
“今天回了一趟家，杰拉尔德让我带见面礼。”作为刚刚被抓住背着父母跑到人家女儿床上的准女婿，菲莉莎都不好意思再卖乖了，“魔法部那么我已经办好手续了，让伯母担心了。”
格兰杰夫人轻叹，顺手去拿她手上的袋子，“你和赫敏都是大人了，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和……”她看着菲莉莎的手，忽然卡壳了，“刚刚做的？”
菲莉莎点头，想了想，补充道，“正好理了发，就顺便做了指甲。”
格兰杰夫人纠结了一会儿，脸上换成了比开门时还要温柔几倍的笑容，“很适合你。对了，菲莉莎晚上想吃什么？赫敏这孩子还在写作业，你们要不要出去转转？”
“赫敏接下来有O.W.Ls，现在想开始准备也好。”菲莉莎有些受宠若惊，“我不挑……唔，只要不是土豆和南瓜，我都可以。”
“行。跑了一天先上去休息吧。赫敏在书房。”笑容满面地将菲莉莎送上楼。
展开了信纸，却迟迟写不下字，菲莉莎不知道可以和斯内普说什么。早上原本想好了看完了日记以后，在好好地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他。可现在菲莉莎却发现，她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好。
房门敲响，赫敏端着一盘西瓜进来，“你和我妈妈说什么了吗？”脸上有些茫然，“她的态度忽然……嗯，变了很多。”
“我没有。”菲莉莎嘟囔着放下笔，张嘴咬住她递来的西瓜，“回来的时候见到了西里斯。布莱克老宅现在是邓布利多阵营的聚集点了，哈利生日的时候去我家吧。布莱克老宅光住韦斯莱一家就吃力了。”
“嗯，我会和爸爸妈妈说的。”赫敏放下托盘，“给斯内普教授写信？”
“还没想好要写什么。”这么久了纸上还是只有一个名字，“对了，”菲莉莎转移开话题，双手伸到她面前，“怎么样？”
赫敏有些惊讶，她看着那五颜六色还有碎钻的指甲，迟疑地道，“很好看。怎么忽然想起来弄这个？”她碰了碰光滑的指甲，又看向她的头发，“不喜欢长发吗？”
菲莉莎不好意思说是听了路人闲聊去做的美甲，也不好说因为对昨晚脱衣服时头发被扯狠了打断了那么一下没做下去而耿耿于怀——虽然就算当时一切顺利，最后大抵也会因为不得法门而中断。她含糊地道，“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看。”
赫敏笑了笑，“你什么样子都很漂亮。”
晚饭的时候格兰杰夫妇比昨晚还要热情，尤其是格兰杰夫人，一晚上给菲莉莎添了五碗鸡汤。菲莉莎觉得这根本不是对待女婿，这应该是对待新婚第二天的儿媳妇儿。
关上房门，菲莉莎拉开椅子坐下，盯着信上的“西弗勒斯”看，良久，她揉了揉额角，咬着唇写下:“结束之后，可以陪我去看看伊斯菲尔吗？”顿了顿，补上署名。
看着艾琳飞向夜空，菲莉莎关上窗户，转身回到床上。杰拉尔德的匣子就摆在床头柜上，菲莉莎打开，取出那本封面空白的书，皱着眉抖了抖匣子，没有其余的东西了？
菲莉莎一脸的不明所以，放回了匣子，靠着床头翻开书，只是一眼就立刻合上，脸颊微红。
菲莉莎呆了一会儿，表情几经变化，最终下定决心，轻手轻脚地下床检查了一下门，确定锁得好好的不可能让人闯进来后一溜烟窜回去，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地翻开书。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对，我是成年人！
“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从电视传来，菲莉莎和赫敏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
“要不要换一个？”赫敏轻声说，左手紧紧握住菲莉莎的右手。
“不用。”菲莉莎看着电影中大笑着飞舞的女鬼，一边为格兰杰家竟然喜欢这种电影感到不可思议，一边不着痕迹地往赫敏那边蹭，“我不会怕这种东西。”
赫敏仿佛无奈地笑了，去年菲莉莎还看着恐怖片瑟瑟发抖(吃豆腐)的样子她肯定终生难忘。
菲莉莎紧握着她的手，有些心不在焉，微凉的指尖相交，酥麻的感觉顺着神经蔓延至大脑，菲莉莎忍不住细细摩挲了几下。
“菲……莉莎。”赫敏的声音低若无物，“你确定没关系吗？”黑暗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光，赫敏咬着唇偏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菲莉莎觉得她的脸有些红。
“如果，”菲莉莎依旧握着她的手，“你给我一个吻，我肯定就……”话未尽，温暖的触感已经传来。菲莉莎指尖轻颤，右手用力，拉着她倒在沙发上，左手抚上柔软的后腰，轻轻揉了揉。
赫敏的脸更红了，棕色的瞳孔闪耀着水光，语调轻柔，在耳边呢喃，“菲莉莎。”
菲莉莎轻轻应了一声，翻身压住她，这一次再没有不解风情地扯到头发了。整个世界仿佛失去其他声音与事物，只有彼此才是真实的。菲莉莎舔了舔她的颈项，顺着肌肤一点点下滑，耳边唯有细碎的呻/吟，让人心猿意马。
“赫敏。”菲莉莎低喃着，一只手解开了牛仔裤，指尖划过腰际，正欲前往最终的目的地，却被拦下。赫敏拉住她的手，脸颊通红，“不可以。”
“为什么？”菲莉莎不甘心中带了几分委屈。
赫敏偏开头，脸上的红晕更甚，谁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你涂指甲油了！”
“哈？？？”
菲莉莎倏然睁开眼，房间内一片漆黑，浑身汗津津的，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闭着眼喘了会儿气。而后，从枕头底下抽出魔杖，声音干涩，“时间显现。”
3:41。
菲莉莎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蓦然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菲莉莎忍不住发出呻/吟，她用力扯了扯头发，在被子里埋了一会儿，悄悄爬下床。
“无声无息。”悄悄推开房门，走廊一片黑暗，菲莉莎抱着换洗衣服溜进厕所。想了想，又出来对着门加了几个忽略咒、禁音咒，花了十分钟冲完澡，处理好衣服，菲莉莎解完魔咒迅速回房，一头扎进床铺。
啊啊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菲莉莎？”赫敏看着她，表情古怪，“你在干什么？”
菲莉莎端坐在沙发上，右手握住魔杖，指着按在茶几上的左手，神情凝重。“我在想，”她缓缓地道，仿佛在思考人生大事，“清理一新有没有可能把指甲油完整地弄下来，以及，恢复如初有没有可能把我磨薄的指甲长回去。”
赫敏一脸迷茫，“你昨天不是还说这样很好看吗？”虽然她觉得那种五颜六色混合着乱七八糟的碎钻的指甲油应该是布兰琪的审美。
菲莉莎沉痛地看了她一眼，收起魔杖，“算了。”
“嗯？”
“反正现在还不行。”
“啊？”
“等到了明年早就恢复了。”
赫敏眨眨眼，“霍格沃兹的毕业典礼不能涂指甲油？”
“……”菲莉莎面不改色，“规定是这样的。”
《同□□往手册》第一条，绝不可以留指甲或涂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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