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让你可怜的教授到舞池上学猴子乱窜是一个好主意，斯科特小姐，你的脑子终于开始腐烂了吗？”被如此温和地拒绝了的菲莉莎半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只能垂着头离开魔药办公室。
而一脸心有余悸的哈利紧跟着就出来了，“你还好吧，菲莉莎？”
“很好。”本来对哈利会出来是早有预料的，或者说，菲莉莎本来就是故意等着哈利的课快结束时过来的。可到了这个时候菲莉莎反而犹豫了。“你，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怎么样？”
“还可以。”哈利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这两个星期很快就阻止斯内普，斯内普教授的摄神取念了。”
“你最好快一点。”菲莉莎提醒道，“我听说最后的任务可能会和这有关系。”
哈利不可置信地道，“你确定吗？那可是摄神取念！”
“不确定。”菲莉莎笑了一下，“是小道消息嘛，不尽不实的。”但是谁也无法保证到时候伏地魔会不会给哈利来那么一下。万一看到斯内普教授给哈利补课大脑封闭术那就糟糕了。
哈利回头看了魔药办公室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话。两个人沉默地往回走，没有一个人再开口。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分叉口越来越近了，菲莉莎抿了抿唇，要就这样回去了吗？过去这么久了，她甚至都还不知道赫敏现在的情况。
“赫敏……”
“赫敏……”
两个人同时怔住，对视一眼，在看出了对方的紧张后反而都放松下来了。菲莉莎不由笑了笑，问他，“赫敏，怎么样？”
“赫敏很好，”哈利顿了顿，略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道，“不过金妮说，嗯，赫敏，赫敏她自己找到舞伴了。”
“我知道。”菲莉莎低头看着地板的纹路继续前进，“是克鲁姆。”
“克鲁姆？”哈利惊讶地叫了一声，很快又清咳着恢复镇定，不着痕迹地安慰道，“我都没有听赫敏怎么提过他，除了抱怨克鲁姆的粉丝又吵到她学习了。我是说，嗯，赫敏肯定不会喜欢克鲁姆的。”
“嗯。”菲莉莎当然知道这一点，现在赫敏顶多就是不想按她说的和哈利或者罗恩一起跳舞，正好克鲁姆发出邀请了就同意了。与其担心赫敏会不会移情别恋，倒不如怀疑一下屡次到图书馆的克鲁姆是不是故意冲着赫敏去的。
“没错。”哈利郑重地点头，“那么菲莉莎，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菲莉莎看了他一眼，“快宵禁了，我先送你回格兰芬多。”
“我是说赫……额，舞伴。”哈利的话打了个转，和菲莉莎并肩走，“如果斯内普教授不行的话，你打算找谁？”
“到时候再说，看最后还有谁没有舞伴，临时凑一下。”
“你看我怎么样？”
脚步顿了顿，菲莉莎扭头看他，表情微妙。
哈利立刻道，“你别误会，只是我刚好找不到人，但偏偏必须要有舞伴才行。所以如果你也没有的话，我们两个人正好可以……”
“你自己想的？”意味不明的询问。
哈利诡异地沉默了一秒，然后沮丧地道，“我本来想邀请……但是她已经有舞伴了。然后赫敏说，我可是在附近找一找熟悉的人。所以就想到你了。”
脚步放缓，蒙灰的心情渐渐明朗，“赫敏地建议啊。”
“差不多吧。不过你要是……”
“可以。”菲莉莎点头，“舞会的时候我去格兰芬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了，“在门厅等你。你自己有礼服吧？”
“西里斯有给我准备。”哈利松了一口气，“对了，你之前说布兰琪不和我跳舞了，那她现在有舞伴吗？罗恩还没有呢。”
“连当面邀请都做不到的人，就算是自家亲戚布兰琪也不可能同意的。”菲莉莎看了看他，“而且，布兰琪圣诞节不留校。”
“她要回家？”
“嗯，去旅游。”
“说起来，赫敏之前借了海德薇好几次回家，好像还订了礼服。”哈利暗示地说，“肯定很好看。”
“赫敏自己买了礼服？”
“对呀。我看见赫敏之前对着一本麻瓜杂志挑选了好久。”
原本轻快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赫敏连一起买的礼服都不想穿了吗？
哈利丝毫没有察觉她心情的变化，还在努力地“暗示”她，“我听金妮说女孩子都喜欢恋人夸她好看来着，尤其是自己静心打扮后的样子。”对此菲莉莎只有低低地应了一声。哈利有些恨铁不成钢，加大力度地“暗示”她，“有的时候吵架中的人被说几句好话就可以和好的哦。”
看着失望的哈利唉声叹气地钻进格兰芬多的通道，菲莉莎的目光转向了画像中愉快地哼小曲儿的胖夫人。要等等吗？哈利会不会把赫敏叫出来？脚步不由得向前挪动两步，又忽的停下。算了，就算见到了又可以说什么呢。在考虑清楚之前，她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也不能做。
菲莉莎离开后没过多久，胖夫人就抱怨着移开，赫敏一边用手刷头发一边往外爬，落地后还下意识地理了理衣服。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空地陷入沉默。三秒钟后，黑着脸咬着牙一头钻回了通道。
随着万圣节的逼近，霍格沃兹的气氛愈发暧昧，男男女女们亲密地姿态多得仿佛到了情人节。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菲莉莎偷偷在图书馆看了赫敏好几天都没有瞧见她和克鲁姆有特别亲密的行为。
“我说啊，你要是真的在意就去和赫敏说清楚。这个这样像什么样子？”布兰琪忍不住道。潘西在旁边附和地点头，表情非常不好看，看起来十分介意她插入了二人世界的行为。
“不可以。”菲莉莎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在羊皮纸上写了几笔，“赫敏本来就不高兴我帮她决定了，如果现在去说，她只会更加不高兴。而且……”如果被赫敏问了对之前的想法，她应该说什么？她对赫敏的喜欢是真实的，为赫敏说想要和她一起面对而心动也是真实的。可即便是现在，她依旧希望赫敏可以不用参与到那些危险之中。可是，下一次面对面谈话的说话，最先面临的必然就是这个问题。
“所以，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潘西挑眉，“赫敏准备找别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时候？”
菲莉莎瞥了她一眼，不回答。
布兰琪清了清嗓子打圆场，“对了菲莉莎，你的金蛋开出来了吗？”
“只有那个惨叫，听不出来别的。”菲莉莎继续看向赫敏，“巴格曼说第二个项目的题目等信息都在那里，那么叫声应该也是一种语言。舞会后我会问问维克多教授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
“就是那个笑里藏刀的古代魔文教授？”
“潘西！维克多教授那是风度翩翩，什么笑里藏刀！”
“除了脸看不出哪里好。”
“维克多教授长得那么好看难道还不够吗？”
“呵。”
“你冷笑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的眼光吗？我敢说维克多教授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作为一只幼鹰，你应该更多地看看这个世界。这样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你的无知。”
“潘西帕金森！”
又开始了。菲莉莎默默地把书挪开，扭头望向赫敏，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目光，微微一愣后就见她移开了视线。心蓦然沉了一下，菲莉莎收回目光，却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
圣诞节前两天，布兰琪的睡衣终于到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造型让睡衣显得有些可怖，菲莉莎当晚起夜的时候看见兴奋试穿的布兰琪那露在被子外面的，在荧光闪烁地蓝光下更加诡异了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爪子和脑袋时差点没叫出来。
第二天布兰琪就高高兴兴地把两套睡衣整整齐齐地放进行李箱，准备圣诞节当天再亲自交给潘西，“穿起来很舒服啊，潘西一定会喜欢的。”
菲莉莎纠结地看着她收拾行李，不太敢告诉她潘西要是胆子小一点，穿着那套睡衣半夜照个镜子都可能把自己吓死。当然，这个提醒在布兰琪郑重的一句“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和赫敏已经和好了”后就被彻底遗忘了。
和潘西约好了圣诞假期出去玩的布兰琪走得很干脆，完全没有对“私奔”的担忧。听说潘西和她对家里的说辞都是要留校参加圣诞舞会，也不知道她们打算瞒过去。
作为布兰琪的亲友，在她要私奔的时候，菲莉莎怎么也得送她去火车站。犹豫着翻出了去年的手套和今年的围巾戴上，赫敏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去火车站才对。
今年回家的人屈指可数，即便四年级以下的学生如果没有被邀请就不被允许参加舞会，但绝大多数低年级还是想办法找到了高年级舞伴，即便没有也宁愿留下来看个热闹。这直接导致火车站的人特别的少。即便如此，潘西和布兰琪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私奔的既视感愈加强烈了。
“好了，把箱子给我吧。”布兰琪压低了声音，将手上的手提箱交给潘西，又伸手来拿菲莉莎拉着的行李箱。
“你这个偷偷摸摸的样子真的不怕你妈妈知道你不在学校？”菲莉莎忍不住提醒，“你妈妈还不知道你和潘西的事吧？”
“她很快就会知道了。”布兰琪嘀咕着接过行李箱，“那我……嗯？”
“怎么了？”潘西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菲莉莎的手，表情古怪，“你想要手套？”
“嘿！”布兰琪没有理会她，一把抓起菲莉莎的手到两人眼前，指着上面的类“”符号，不可思议地道，“你说这个是音符？”
菲莉莎抽出手眯着眼看，“不是吗？”
“你这个家伙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布兰琪没好气地道，“动动脑子啊蠢货，音符？你的F和赫敏的H并到一起是长什么样子的？”菲莉莎愣住了，布兰琪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之前说赫敏一听说你喜欢她就反过来巴巴地向你告白是你胡说八道呢，现在看来是有可能。”
潘西看过来，眼神意味不明，“赫敏一听见你说喜欢她就巴巴地向你表白？”
“我的原话才不是这样。”菲莉莎移开目光，手套包裹的双手在发烫，仿佛能将掌心灼伤，她握了握拳头，到最后还是平静地道，“我先回去了，路上小心。”
“欸，就这样？”布兰琪茫然地看着她往回走，眨巴眨巴眼，有点怀疑人生，“我是不是眼花了，菲莉莎其实激动得快哭了是不是？”
潘西翻了个白眼，扯着她往火车上带，敷衍地回答，“对对对，她哭得都走不动路了。”
“……你可以更加诚恳一点吗？”
潘西驻足，回头看着她叹了口气，摘下兜帽，表情认真而又严肃，“你可以不要脑补这么多吗？”
布兰琪很是感动，于是她说，“我想和你分手了，真的。”
“好啊。”潘西点头，一点也不紧张，反正她们每过几个月都要分手一次，分手了也还是一样该干嘛干嘛，“到国王十字车站之前我们就分手吧。”
布兰琪咬牙，“我是认真的！”
“是是是。”潘西不以为然，“所以普威特小姐还要和我待在一个车厢吗？”
“……”布兰琪不情不愿地把行李箱给她，恶狠狠地道，“给你的学姐拿行李，小丫头！”
“哈。”
圣诞节的那天早晨，菲莉莎早早地爬起来坐在地上翻找床脚的那堆礼物，斯内普教授的，布兰琪的，哈利的，罗恩的，双胞胎的……甚至连校外的西里斯和卢平的都有了，唯独不见赫敏的那份礼物。
菲莉莎的心情当时就变得非常糟糕，实在拿捏不准赫敏的意思。闷在床上自闭了一个早上，直到肚子呻/吟不断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前往礼堂。
“菲莉莎。”哈利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立刻和罗恩一起迎上来，“赫敏的礼服到了。”
菲莉莎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往格兰芬多长桌搜索，“是嘛。”
罗恩道，“我们要过来吃午餐的时候，赫敏很高兴地说她买的东西到了，现在没有时间来吃饭。”
哈利补充道，“她现在应该在看她的礼物，你晚上看见赫敏的时候记得要多夸奖一下她，要知道她可是喜欢到连午饭都不出来吃了。”
因为收到了新买的礼服而高兴到不想出来吃饭？菲莉莎心里五味杂陈，“她不吃饭了？”
“当然不，家养小精灵会给赫敏送饭的。”哈利叮嘱道，“你要记得啊，到时候不要说错话了。”
罗恩心事重重地说，“我们和金妮商量过了，你多给赫敏说说好话，她肯定不会再生气了。”
“嗯。”这两个人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她和赫敏出什么问题了吧。菲莉莎勉强笑了笑，“你们放心吧。我，”她摩挲着手指，下定决心，“舞会后我会和赫敏好好谈一谈的。”
“那就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赫敏为了和克鲁姆跳舞重新买了礼服的事情让菲莉莎有些受打击。当然，赫敏换新礼服的原因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穿她选的，但这个可能只会让菲莉莎更加难过。
事已至此，再悲愤也无济于事。下午四点，菲莉莎就找出礼服开始打扮，虽然没办法组织赫敏成为克鲁姆的舞伴，至少她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比克鲁姆吸引人。完全没有留意在舞会中作为女伴的她不管怎么比最多也只能成为女性中最吸引人的。
晚上七点半，菲莉莎来到门厅等候，因为礼堂的门要八点整才会打开，所有学生都挤在门厅里来回打转，不同学院的人为了和舞伴碰头还在人群里面挤来挤去。
菲莉莎在外围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哈利、罗恩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一起过来。菲莉莎往前走了两步张望，并没有看见赫敏的身影。
“晚上好，菲莉莎。”哈利像想要摆脱一个麻烦般快步迎上来，后面的罗恩一脸苦闷，被旁边的少女紧紧抱住胳膊。“那是拉文德，和赫敏一个寝室的。”哈利小声道，“前几天罗恩在公共休息室哀叹没有舞伴，她就主动邀请罗恩了。哦，她看起来很喜欢罗恩。”
但是罗恩一看就不喜欢她。菲莉莎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赫敏还没来？”
“拉文德说赫敏还在打扮。”哈利嘟囔，“她五点就回寝室打扮了，梅林知道……哦，”他想起什么般咽下去了吐槽，清了清嗓子，“菲莉莎，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漫不经心地点头，菲莉莎依旧在望走廊。
好吧，我果然没办法吸引到女孩子的目光。哈利有些沮丧，他回头往人群里找了找，没有发现目标，于是叹了口气，暗自怀疑起西里斯给的攻略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布斯巴顿的人陆续来了，德姆斯特朗的人也来了。终于，礼堂前门被打开，麦格教授说，“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赫敏还没到。”菲莉莎嘀咕着，她扭头去看克鲁姆，克鲁姆依旧是冷峻的表情，独自站在一边等待。“赫敏为什么还没来？”
“我们可以先过去。”哈利拉着她躲开往礼堂里走的人，“站在边上等赫敏就可……”
“来了。”
“什么？赫敏来了吗？”哈利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在看清来人后有些呆愣，连语调都变了，“哦，赫敏！？”
原本乱蓬蓬的头发变得柔顺，在脑后挽成一个漂亮的发髻。紫色的礼裙紧贴着上身，突出正好的身材。颈项的项链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嘴唇点了绛红的唇彩，微微上扬，神情仍旧带着一丝紧张。连气质也与以外的书香气不同，透露着几分高贵端庄。褐色的眸子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这边，含了淡淡的期待。
菲莉莎紧盯着她，忍不住迎上几步，右手在裙摆处动了动，准备去牵她，“赫……”
高大的身姿忽然从身边擦肩而过，下一秒就将几步外的赫敏遮得严严实实，“赫米恩，你今天很漂亮。”
“……”菲莉莎的脸骤然黑了。
赫敏诡异地沉默了两秒，然后像刚反应过来一样缓缓道，“哦，啊。威克多尔，谢谢。”
哈利的目光在两边徘徊了一会儿，迟疑地上前，“菲莉莎，现在进去……吗？”在最后将陈述句转为了疑问。
“当然。”菲莉莎干巴巴地说，转身挽住哈利的胳膊，没走几步就被后面的人叫住。
“菲莉莎！”赫敏绕过克鲁姆小跑着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菲莉莎咬了咬唇，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又看看后面的克鲁姆，“什么？”
赫敏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道，“舞会结束后，我要单独和你谈谈。”
菲莉莎不自觉抖了一下，幅度小得除了被她挽住的哈利谁都没有注意到，“可以。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赫敏忽然沉默了，她的手抬起到一半又放下，“那么，就这样约定了。”
“不见不散。”大脑明明一片空白，却还是笑着做出了回应。菲莉莎脚步轻飘飘道，仿佛踩在了空中，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慌。
终于来了吗？赫敏想说什么？分手吗？如果赫敏要分手她应该怎么办？
连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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