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野间,晨雾迷蒙。依稀可见黑色的身影陆续走进一处豪华的庄园。高大的式神守御在宅子周围,四周布下了大量的阵法以防窥伺。
除妖名门的场一族的当家去世,有名望的除妖人纷纷过来吊唁,其中也不乏试图审视下一任的场当家的意图。
七濑对上底下每个心怀鬼胎的除妖人,暗自不屑。
“七濑女士。”的场静司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从暗中走出。
“boss,你现在还不宜露面。”七濑是上一任当家留给的场静司的秘书,眼光毒辣的她能从的场静司身上看到的场一族未来的希望,自然满怀衷心。
的场静司刚过成年便继任的场首领的位置,没有一丝怯意的稳定下人心荡漾的其他族人,七濑越发欣赏的场静司的才能。
的场静司勾唇,手附上用符纸遮住的右眼。从他担任场一族的当家开始,每一任当家的诅咒便降临在他身上。
想到父亲那张被妖怪百般折磨的面孔,的场静司却没有害怕,反而意味深长地抚摸着他的右眼。
七濑低下头,说出她刚才打听到的一个消息。“族下有人遇到了春地藏。”春地藏□□在初春季节,擅长占卜吉凶,族下有人能够碰到实在是机缘巧合。
的场静司挑高眉头,示意七濑讲下去。七濑把族下传来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的场静司,的场静司倚着墙,面上敛住几分笑意。
“可统帅妖怪的少年?”的场静司抵唇喃喃了一句,的场一族作为整合了除妖界十一个大家族的名门,对付起那个妖怪都毫无办法,现在却告诉他一个少年却能解决困扰了多代首领的问题,的场静司嗤笑。
七濑不觉得的场静司会畏惧那只要夺人眼睛的妖怪,但是那妖怪的存在确实是个祸端。
七濑选择在今天和的场静司提起这事,便是私下刚查好了资料。要说可以统帅妖怪的人类或者妖怪里,七濑立即想到了百鬼夜行的奴良组和手持友人帐的夏目玲子。
奴良组二代目奴良鲤伴几年前去世,奴良家的少爷年幼,暂由一代目总大将奴良滑瓢接管。七濑和奴良滑瓢有过照面,很难想象把少年一词贴上去。
夏目玲子亦是,好在他得知了夏目玲子的孙子继承了友人帐。奴良组的小少爷奴良陆生和夏目玲子的孙子倒是接近春地藏说的预言。
的场一族,不,应该说是除妖人和奴良组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如果真是奴良组的小少爷,欠下一点人情也并不难以接受。
问题自然而然到了夏目玲子孙子的身上,对夏目玲子神交已久的七濑想起对方孙子如今的情形,唏嘘不已。
的场静司瞥了眼七濑,“你,想到了什么。”七濑微微低下头,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却拥有着庞大的灵力,的场静司如同看到一个有趣的玩具一样,笑道:“既然如此,的场家欢迎一个新成员。”七濑微怔,但很快恢复情绪。
被两人议论的夏目贵志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从床上坐起。阳光铺满了半个被子,夏目贵志伸了个懒腰,边打着哈欠边喊猫咪老师。
没有回应,夏目贵志只能无奈嘀咕家里的保镖又跑出去喝酒。正准备站起身,他就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呆愣愣地望着他的双手,夏目贵志赶紧拉开身上的被子,不仅手,他整个人都变小了!
夏目贵志发出惨叫,猛地从床上坐起。冷静下来,房间的不对劲夏目贵志也发现了,这压根不是收养他的藤原家。
闹钟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时候的塔子阿姨应该喊他起床吃早饭了。夏目贵志匆匆换下睡衣,踌躇着走出门,思考他现在的情况,这不像被日月食的妖力所导致的,他只是普通的在家睡了一觉而已啊。
饭桌上坐着一位神情不耐的女人,豆蔻色的指甲敲打着桌子,美目里满是怒气,旁边的男人假惺惺地安抚她,女人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没有厨房里念叨着放错盐糖的塔子阿姨,没有坐在椅子上翻阅报纸的滋叔叔,夏目贵志的心里产生不详的预感,他该不会是重生了?
面前的两人是十三岁时收养他的情侣,两人的脾气火爆,稍有不慎,夏目贵志常会被对方责骂。在夏目贵志脆弱的记忆里,他对两人是害怕的,但还是由心感谢他们收养了自己。
女人刚想开口骂夏目贵志大清早喊叫的事,家里的座机响了。女人脸上不虞,但还是起身去接电话。
见女人走远,男人挥手催着夏目贵志赶紧去上学。夏目贵志忍着肚子里的饿意,背起书包出门了。
收养他的地方离八原不远,夏目贵志徒步过去。八原的藤原家是夏目贵志第二个称为家的地方。
在见塔子阿姨和滋叔叔前,夏目贵志先去找了封印猫咪老师的神祠。八原与记忆里模样没有变化,夏目贵志的心软化下来。
“嘭!”神祠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猫咪老师的封印被夏目贵志解开了。
斑越出封印他已久的神祠,抖抖身上的灰尘,语气不善地朝着夏目贵志开口:“人类的小鬼!”
夏目贵志吞了吞口水,此时的猫咪老师可不是未来那只贪吃嗜酒的保镖。
夏目贵志直接点名自己的身份,斑眯起眼,盯着夏目贵志茶色的发丝,再上下端详,面前的人类小鬼没有骗他,这张酷似玲子的脸以及气息不会错。
“玲子已经去世的话,友人帐呢?”斑打了个鼻息,暗戳戳地念着把友人帐占为己有。
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相处久了,能不了解他此时的小心思。“你是想从我手上抢友人帐吗?”夏目贵志直接戳破了斑心里最深层的意图。
斑惊得脸掉色,呆滞地望向夏目贵志。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格,夏目贵志笑着抱起他,温柔地喊了一句:“猫咪老师。”
斑发誓,今天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个玲子的孙子,为什么这个少年却用着眷念的眼神,一时间斑不禁怀疑起自己年少无知时是不是欠下了什么风流债。
少年的怀抱很是温暖,斑放下警惕,抬着下巴蹭了蹭夏目贵志,他就勉为其难地当着这人的猫咪老师好了。
按照原来的剧情,夏目贵志和斑约法三章,只要夏目贵志去世,那么友人帐便属于斑,这段短暂的时间内,由斑暂代保镖一职。
把斑放出来后,夏目贵志想去看望塔子阿姨和滋叔叔,即便是远远的距离也没有关系。顺着记忆,夏目贵志来到了藤原家。
塔子阿姨在外面晒着衣服,阳光沐浴着一脸的笑容,美好到夏目贵志不愿踏足。
斑以为这里是夏目贵志的家,疑惑他怎么不进去。
“已经不是了。”藤原塔子和藤原滋对他很好,只是他的存在一定会给藤原家带来危险,夏目贵志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家庭,感谢他们夫妇曾给过他的温柔。
夏目贵志其实是害怕的,害怕着藤原一家发现他的不同。秘密堆积在心中,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用着各种各样撇脚的谎言。自己的每一次受伤或者感冒发烧都要劳烦到塔子阿姨,很怕很怕…………
“你,哭了吗?”夏目贵志的眼底湿润,斑注意到他的泪光。夏目贵志慌忙地擦去眼泪,说着他没有事情,斑回望远去的藤原家,沉思两者的关系。
刚出藤原家不远,夏目贵志就遇到熟人。“哎呀,你这小孩子。”是收养他的女人。
夏目贵志在每一个家中都是厚重的累赘,如果遇到能够推脱收养的亲戚,无不表现出激动和一身轻松。女人今天接到了一则电话,说是要收养夏目贵志,最重要的是对方愿意出钱。
从挂断电话开始,他们就开始期盼夏目贵志的放学时间。刚巧女人上街买菜,想晚上做一顿临别晚餐,就遇到了同样来超市的邻居。
她的女儿和夏目贵志在一间学校,告诉女人学校因为下午有社团活动,中午就放学了。女人至少是知道夏目贵志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的,这么久夏目贵志还没有回家。
以往女人是不会在意的,只是现在与以往不同,特意去了学校才知道夏目贵志今天没有去上学,女人立即和家里的男朋友出去找人,在一张张路人的嘴里,说是看到一个小孩往八原方向走,女人这才寻到这里。
夏目贵志以为自己会得到女人的叫骂,但是女人却难得和蔼了一回儿,不提旷课的事情,反而关心着夏目贵志有没有挨饿,路上还买了七辻屋的豆沙包。
看着怀里急匆匆嗅着豆沙包香味的猫咪老师,夏目贵志嘴角挂着微笑,把豆沙包掰成两半分给猫咪老师。
女人的男朋友站在树荫下面,见女人带着夏目贵志过来,也罕见地没有责骂夏目贵志,反而笑脸相迎。
三个人抱着一只猫坐上了动车,回到原来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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