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 摊位老板只找到一只咖啡杯。
犹豫了那么几秒, 他做了决定。
一只小小的咖啡杯,被包裹了很多层, 一个盒子套一个盒子,最后装在了一个小箱子里, 外面密封好。
老板把这个箱子抱给任彦东, 冲着任彦东递了一个眼色。
任彦东瞬间领会,“谢谢。”
盛夏正在挑别的东西,闻声过来, “你买了什么”她问任彦东。
任彦东只能暂时撒谎,说是送给老万的收藏品。
盛夏点头, 没有任何怀疑, 老万就喜欢收藏一些艺术品。
任彦东把箱子搁一边, 继续挑选。
盛夏趁他不注意,小声问英语问老板,那个杯子找到没
老板耸耸肩, 歉意的摇摇头。
盛夏说不出的失落, 却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没其他东西要买, 任彦东找老板去付款,老板笑着摇摇头,没收, 说是送给他了,祝他和妻子一直幸福。
任彦东再次感谢老板,接着逛下一家摊铺。
盛夏现在兴致一般, 商品玲琅满目,她也只是走马观花,静不下心细细欣赏。
任彦东瞧出她不怎么在状态,“累了”
盛夏笑笑,“还行。”
任彦东一手拿着相机,另一边抱着那个宝贝箱子,他把相机给盛夏背着,腾出手牵着她。
集市上人头攒动,喧嚣嘈杂。
任彦东和盛夏穿梭其中,被任彦东紧紧攥着,盛夏心情好了点,之前没买到咖啡杯的郁闷,淡了些许。
路过一个摊位,是几个年轻人在街头卖艺,筹款用来救助流浪的小动物。
盛夏示意任彦东松手,“我要去唱一首。”
任彦东“唱什么歌”
盛夏故意打趣他,“一首很燃的歌,”她还特意强调“专门唱给你听。”
任彦东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她和楚寅昊合唱那首。
与他而言,唱这首,还不如不唱。
时至今日,他还是忘不了盛夏跟楚寅昊相视一笑的眼神。
就像一根隐形的针,时不时戳他一下。
任彦东婉拒“我欣赏不来这么高深的音乐,换个简单的”
盛夏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那还是听少了,听多了自然就会无师自通。”
任彦东没跟她斗嘴,无奈接受。
盛夏把相机和包给任彦东拿着,前去跟唱歌那几人交流一番。
对方很高兴,把话筒让给她,问了什么歌曲后,还说给她伴奏。
盛夏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之后跟他们几人做了个ok的手势。
即便不喜欢那首歌,任彦东还是放下箱子,打开相机给盛夏录视频。
歌声响起,嗓音如天籁般柔美。
周围原本很吵闹,有那么一瞬间,路过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盛夏这边。
与原唱没法相提并论,但也足以让人惊艳。
是一首很老,旋律优美的英文歌。
任彦东听过这首歌,斯卡布罗集市。
一曲结束,周围驻足欣赏的人还意犹未尽。
任彦东收起相机,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放在了募捐箱里。
盛夏走过来,“任老板,我唱得怎么样”
任彦东把空钱包给她看,盛夏搂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眼神幽幽,任彦东知道她这样是索吻。
他低头,两人轻啄一下彼此的唇。
任彦东抱着箱子,盛夏背过相机,两人十指相扣离开。
一直逛到中午,他们才离开集市,赶去下一站,海边。
从集市到海边,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路上盛夏睡了一觉。
任彦东没闲着,一个上午没看手机,有不少未接来电和消息,盛夏正在睡觉,他就没打电话,一一回复了短信过去。
其中一条是厉炎卓的,这就不够意思了,求婚这么大事儿,怎么也不吱一声,怎么我也得送你一份大礼。
任彦东告诉你,让你给我堵心
厉炎卓笑,堵心倒不至于,顶多是眼中钉,肉中刺。
他今天联系任彦东其实是有别的事,跟周明谦有关。
今天周明谦找他,说科幻电影那个合同,十有八九是黄了,他也不指望盛夏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让他来找任彦东谈谈。
厉炎卓跟任彦东就没拐弯抹角周明谦那个合同,你开个条件。
任彦东没有条件。
厉炎卓就纳了闷,你跟谁较劲呢当初周明谦也是为了让你跟盛夏多一点见面机会,才让盛夏去签合同,你这是恩将仇报。
任彦东你转告周明谦,他的人情,我铭记,但没法以合同去还,也让他体谅一下我这个叔叔的难处。
厉炎卓“”
任彦东我和他爸是朋友,他不得喊我一声叔叔
厉炎卓跟他没法聊了,他不知道任彦东到底执着什么,或许那个底线,任彦东自己过不去,他就不强人所难。
任彦东第一部不可能签给他,系列电影二可以考虑他,要是有第三部,依旧可以优先考虑他。
隔了片刻,他又发了一条不过,也是有条件。
厉炎卓就知道不会掉馅饼,让他直接说条件。
任彦东以后你别追星。
厉炎卓想都没想那算了,你还是别签给他了,我想周明谦会理解我的。
任彦东没再回,直接删了对话框,眼不见为净。
其他消息,他挑了几条重要的回。
关了手机屏幕,他侧眸看了看睡熟中的盛夏,之后看向路边的风景。
这条林荫道,景色怡人,他跟盛夏以前经常在这条小路上晨跑。
那会儿她二十三岁,他三十二岁。
盛夏用小树枝在路边的泥地上写了二十三,她说,三哥,你看,这就是合二为一,从左到右读,是我的年龄,从右往左,是你的年龄。
当初也是在这条路上散步,盛夏送给他一个杯子,还说,她是个长情的人,爱了,就是一辈子。
一直到了海边停车场,盛夏还没醒。
任彦东没叫她,拿了她的背包下车,示意司机把后备箱打开。
他从工具箱里找出工具,将那个纸箱拆开,一层层,花了不少时间才拿出杯子,之后他又用湿纸巾把杯子擦干净,晾干,装进了盛夏的包里。
车停下来没多久,盛夏就自然醒了。
任彦东把后面的车窗都打开,海风对流,躺在车里特别舒服,长发微微被吹起。
盛夏伸个懒腰,扭头往外看,任彦东倚在车门上,正低头看相机里的照片。
“三哥。”
“不睡了”任彦东回头。
“嗯。”
任彦东把相机装起来,给她拉开车门,“去吃饭。”
盛夏要背自己的背包,任彦东没让,“我给你拿着。”
盛夏“你还有相机,不方便。”
任彦东怕她一不小心会把那个杯子打碎了,他就把相机给她,“你拿这个。”
到了餐厅,盛夏没点餐,早上吃了不少美食,这会儿还不算饿,任彦东点餐时多点了一份玉米饼给她,又点了一份蔬菜。
盛夏这会儿还是有点困意,她想喝咖啡。
任彦东若有所思,“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咖啡馆的咖啡不错,一会儿我去那边给你买。”
盛夏“那多麻烦。”
任彦东把蔬菜喂给她,“不麻烦,两分钟路程。”
下午他们还要出海,从餐厅出来,盛夏还惦记着她的咖啡,让任彦东去买咖啡,她在海边随意走走。
到了这边,她就不想再穿那么多,直接把罩在外面的男士衬衫脱了,简单叠了叠递给任彦东,示意他放在背包里。
盛夏把长发挽起来,戴上墨镜。
美丽的天鹅颈,柔美又性感的背部线条,路过的人,不管男女,都会多看两眼。
沙滩上不缺比基尼美女,但此刻,在任彦东眼里,盛夏是最美的,仿佛所有人都在看她。
他把手里的衬衫又递回去,“天热,穿上去防晒,你连帽子也不戴,一下午就晒黑了。”
盛夏一脸得瑟,“我皮肤好,越晒越好看,粉若桃花。”
任彦东“”
盛夏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效果不错。
今天这衣服显身材,颜色跟大海也相衬,穿了那件白衬衫就拍不出这个效果。
她催促任彦东,“你快去买咖啡呀,别耽误出海。”
任彦东还是决定,不去了,“游轮上有咖啡机,我给你煮咖啡。”
盛夏无所谓,有咖啡喝就行,她又拍了几张,“走吧,去游轮。”
任彦东没动,把相机包上的丝巾解下来。
“干嘛”
盛夏一头雾水。
任彦东把丝巾散开披在她后背上,在心口位置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条丝巾和裙子挺搭。
盛夏忽然笑了,这人原来是吃醋了。
她打趣他,“诶,你这人真没劲,来沙滩就是欣赏帅哥美女,养养眼的。这样,我看帅哥,你看美女,怎么样”
任彦东“我们互相养眼就够了,还用得着看别人”
盛夏失笑,“小心眼。”
任彦东从来没否认过自己对她的占有欲,甚至小心眼的很坦荡,他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也对,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她因为演奏会上了热搜,那会儿他就开始了撤热搜这一事业。
从那之后,乐此不疲。
盛夏半开玩笑,“你这么小气,怎么还支持我站在舞台上”
任彦东“一码归一码。”
他把那件衬衫放包里,调好相机,“你走前边,我给你拍照。”
盛夏把长裙的裙摆在腿弯打了个结,把凉鞋提在手里,走在浅海边,不时用脚撩着海水。
任彦东时而走在她后面,有时又快走到她前边,找最佳的位置给她拍不同角度的照片。
他们在沙滩上玩了大半个小时,准备出海。
登上游轮,盛夏在甲板上看风景,吹海风,任彦东回到房间给她煮咖啡。
任彦东不仅煮了咖啡,还给她拿来一些甜品。
盛夏被咖啡香气吸引过去,看到盘子里那个咖啡杯,她目瞪口呆,直到任彦东把咖啡杯放到木桌上,盛夏才发出声音,“这是船上的杯子”
任彦东“船上没有这个杯子。”
他看着她,现在说些肉麻的话,他基本能适应,不用再憋那么久才说得出口,“对你,我也是个长情的人。”
盛夏恍然,原来在集市上,老板那边有杯子,只不过是给了他。
她说,“我今天也是特意去找那个杯子的,没想到老板偏心。”
任彦东把咖啡端给她,“尝尝怎么样。”
“冰咖啡”
“嗯,没加糖。”
盛夏抿了几口咖啡,已然没心思再去品尝咖啡的味道。
把咖啡杯放下,她靠在甲板栏杆上,双手环住任彦东的腰,任彦东摘下她的墨镜,也顺手放在木桌上。
天高、海蓝、云似棉。
不时,海鸟飞过。
他们侧对着太阳,光影里,忘情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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