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萝从背后抱着舒兰声,其实想要说点什么,可是隔的太久,隔了三个生死轮回,当年山上的那些野趣,当年恩人摘下的酸果,煮出来的杂米粥,都变成了萝萝一个人的记忆。
她很怀念,却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因为萝萝知道,她将来要守在那片山上,而她和恩人的交集,也仅仅只有这一世的因果。
她安安静静的抱着舒兰声,等着舒兰声能够为凭借自己的能力站住,这才松开了手。
舒兰声在萝萝抱上来的时候要吓的疯了,可是渐渐的感觉到身后淡淡的体温从两个相贴的身体传递过来,他的畏惧和慌乱,竟然奇异的平静下来。
两人这样静静的站在午夜的大街,舒兰声一开始还在心里各种嚎叫。
快走!她说不定在吸你的阳气!
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的给抱?!色.诱不成,改走温情路线了?
哼,别做梦了,他是不会上当的!
但是这种哀嚎,很快变成了胡思乱想……
这个鬼不敬业啊,勾引那么一下就算了。不再试试吗?呸!
再说吸阳气好像也不对,电视里不都是嘴对嘴……呸!
舒兰声掐断思想的时候,身后的体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夜风从他扯乱的衬衫下摆钻进来,后背起一阵凉。
舒兰声深吸几口气,慢慢转过头,心里建设了这么久,已经做好了转过头,看到飞非人的刺激画面。
但是身后空荡荡,“女鬼”不见踪影,舒兰声愣了一下,迈步朝着车边上走了几步,弯腰朝车里看,车里也没有。
“走了?”舒兰声又转头看了两眼,确认“女鬼”确实是消失了,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是夜里3:00多,他赶紧钻回车里,从人行路上把车倒下来,很快开走了。
萝萝变成了一棵小草,贴在了放屁怪兽的屁股上,跟着恩人又回到了那个家里。
恩人反感甚至是畏惧她,萝萝一时想不到别的接近办法,就只好保持这种形态,回到家之后,舒兰声直奔浴室,萝萝还像上次一样贴在他的裤腿,在他进门之后,又长回了那颗小仙人掌上面。
舒兰声快速洗漱之后,揪着大兄弟想了想,有点总结不出来今天的心情。
说害怕,后来其实也不害怕了,尤其是自己半夜三更开车往家走的时候,舒兰声甚至觉得就算他突然间一回头,又看到那个“女鬼”跟在他的车后面跑,他都能停下车,问她要不要捎一段。
他手里面捏着黑色的特制笔,想了想最后画上一个无奈的表情。
心情确实有点无奈,“女鬼”好像很厉害,他明天还是得去找大师,要点能够护身的东西,万一她再来一次色.诱……
讲实话,舒兰声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女鬼”的面前间歇性失灵。
洗过澡之后舒兰声把窗户打开,扑倒在床上晾着白条,很快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萝萝又变回人形,把窗户关上,坐到床边给舒兰声盖被子。
舒兰声压着被子,萝萝一拽,他翻了个身,正面朝上,十分豪迈的摆大字。
无论是怎么看,舒兰声的身材都算是极品,皮肤下附着薄薄的肌肉,线条紧绷流畅,兄弟生长的十分优良,这样随便一瘫,就是一副一眼就能让小姑娘脸红心跳的画面。
但是这些小姑娘内,不包括萝萝,首先她不是“小”姑娘,今年已经七百多岁了,再者,她并不懂得欣赏人类的身体,甚至看了两次了,还是觉得恩人那里,没花好看,很丑。
她给舒兰声盖了被子,正准备走,突然舒兰声蹬了被子,大手一甩,甩到了正低头的萝萝脖子上,他晚上睡觉,大部分时间不盖被子,而是骑着,手上勾到了东西,很自然的拉下来,朝着怀里一带,长腿一跨,搂的密密实实,贴的毫无障碍。
萝萝好久都没有被舒兰声这样抱着,上一次还是三百多年前,本来准备再回客厅的小仙人掌上,但是被舒兰声一搂,立马不动了,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从前恩人几乎夜夜这样抱着她的本体睡觉,萝萝太怀念这种感觉,闭上眼睛,朝着舒兰声怀里又蹭了蹭,两个人的小脑瓜凑在一起,相拥的姿势,俨然是一场重逢。
第二天早上,舒兰声没有早起上班,一觉睡到9:00多,紧密拉着的窗帘透不进几丝阳光,床上两人相拥着睡的呼哧呼哧,舒兰声的嘴唇贴着萝萝白皙光洁的脖子,整张脸人埋在她的长发里。
但是这样温馨的画面,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惊醒。
舒兰声被吓的一激灵,一抬手,手竟然没抬起来,感觉像是压着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毛乎乎的东西糊在脸上。
舒兰声一个激灵睁开眼,怀里和脸上什么都没有,他脑子不太清醒的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没能看到一颗小草,悄无声息的从床边滑到地上,钻进了床底。
舒兰声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睛按了一下,声音发哑的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沉稳刻板的声音,“起来了吗,殷成的姐姐出车祸了,你平时总跟他在一起,你去一趟吧。”
舒兰声听到舒兰肃的声音,瞌睡就醒了一半,听说殷成家里出了事,顿时从床上惊坐起来。
“殷家的姑爷伤的很重,现在在鼎盛医院。”舒兰肃说
一大早听到这种消息,舒兰声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能,抿着嘴唇嗯了声,“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舒兰声伸手狠狠揉了一把脸,皱眉看了一眼胳膊上细细密密丝线一样的奇怪压痕,好一会,才把思想从他早上似乎搂着什么东西,拐到殷成家的事情上。
殷成和她姐姐殷丽是龙凤胎,两个人感情好的有点邪乎,不像人家兄弟姐妹从小打架,殷成那种狗屁性格,比野驴还野,比野驴还驴,但是从小到大和他姐姐都没红过脸,殷成有次喝多了,说他甚至能跟他姐姐心灵相通。
舒兰声拿起电话,点出殷成的名字,想了想没有打,而是直接爬起来去洗漱。
殷成平时浪荡的很,但是无论他怎么浪,只要他姐姐一个电话,他就算是喝大了爬也得爬回家。
殷成姐姐出嫁那天,殷成哭的两只眼睛肿的跟挨揍了似的,殷成现在肯定在医院里,指不定哭成什么样了。
舒兰声洗漱的很快,他在自己的屋子里小窗户那里看了一眼。
提裤子的动作一顿,接着感觉后脊窜起凉意,昨天晚上,舒兰声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开了小窗子!
这种凉意窜上头皮,一阵发麻,但是舒兰声看了一会儿窗户,在屋子里面环视了一圈,害怕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晴天白日的原因,很快散了。
“女鬼”昨天晚上来过,给他关了窗户……
舒兰声快速换好了衣服裤子,拿着车钥匙直接下楼,朝着医院的方向开。
但是在车上的时候,他忍不住朝着车后面看,心里胡乱的琢磨。
这个“女鬼”,已经是第二次夜里给他关窗户,昨天晚上舒兰声开车被追确实吓得要死,但是过后一想,虽然他不顾红灯是被吓的,但是如果那“女鬼”没有甩开他的车,今天他也得躺着进医院。
不过这种救命之恩,他生不起什么感谢的情绪。
红灯的时候舒兰声搓了一把脸,总觉得似乎有人跟着他,但是无论他怎么看,也没发现“女鬼”的踪迹。
“白天鬼应该是出不来了吧……”舒兰声嘟囔着。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早高峰,舒兰声很快驱车到了医院,在住院处的护士站里面打听过,直奔病房。
果然殷成正坐在病房的走廊上,旁边放着一个保温饭盒,正在低头抹眼泪,旁边坐着的一个小护士,手里拿着纸巾,正在柔声细语的劝殷成。
“你放心吧,你姐姐没事的,你姐夫熬过这两天,就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
舒兰声走过来,那小护士坐直了,把纸巾塞在殷成的手里,起身朝着护士站的方向走。
殷成抬头看向舒兰声,本来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唰的下来了。
“声儿,完了声儿…”舒兰声走到殷成的旁边坐下,殷成哽咽道,“我姐夫这回凶多吉少,我姐要是醒了,肯定要哭死。”
“你先别哭,情况怎么样?”舒兰声扶住他的肩膀问,“姐姐怎么样?”
殷成抹了抹眼泪,“我姐不算严重,但是我姐夫肋骨扎内脏了,大开膛,估计要够呛。”
“你别胡说,刚才那小护士不是说了吗,熬过这两天他就能从监护室出来了, ”舒兰声皱眉,“你不是说你姐夫平时早早下班黏糊在家,两人遛弯都是牵狗去公园,怎么就出车祸了?”
“不知道啊,”殷成说,“我半夜三更的正睡觉呢,电话响了是我姐的号码,我一接,就听说我姐跟我姐夫在盘山路上翻车了!”
殷成说,“我还纳闷,他们两个怎么会半夜三更的跑到盘山路上去……”
“你先别着急,”舒兰声拍了拍殷成,“等你姐姐醒过来仔细问问。”
目前这种情况也就只能这样,殷成的爸爸妈妈年纪都不小了,早上的时候就让殷成打发回去了。
舒兰声是个闲人,索性就没走,准备陪着殷成等她姐姐醒,顺便等临时请的护工过来。
医生早上就说很快会醒,结果检查过两次,明明说各项指标都正常,按理说人应该醒过来。但是一直到晚上他姐姐都没醒。
殷成急得够呛,可是发生车祸发生的时候,殷丽被她丈夫护住了头。据说把两人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殷丽的头还被紧紧搂着。
因此她的头部并没有创伤,各种检查做下来,甚至上了药物刺激,但人就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夜里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殷成挂掉了向家里报平安的电话,按住额头闭眼,手撑着医院的墙壁。
舒兰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了烟,拉开医院的步行梯门,站在楼梯边上抽烟。
他很少抽烟,虽然一直带着,但只有很开心,或者很糟心的时候才会抽两口。
舒兰声蹲在楼梯口的一个绿植的旁边,只抽了一口,一直发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想殷成姐姐的车祸,一会想自己昨晚差点出车祸,还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做了梦,搂着“女鬼”睡了一宿……
烟燃到了头,熏手指了,他才把烟灰弹在旁边的一个花盆里面,烟头捻灭在地上抓在手心,准备扔垃圾桶。
结果蹲的太久了,一站起来,腿都麻了,正要迈步,突然一股风从侧面窗户吹进来,卷着窗台上的灰,劈头盖脸糊过来。
舒兰声挡住脸朝后退了一步,明明距离楼梯还有两步,却竟然一脚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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