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回

    “初次见面,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鸟羽月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愧疚感。

    “你也知道是初次见面啊小姐!”

    无端被人骂渣男,饶是性格再爽气的她,也会有脾气的。可是大泽绘里子在面对眼前的这个漂亮得过分女人时,那些想要吐槽的话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如鲠在喉的感觉可是非常难受的。她现在的表情,就是那种“想要吐槽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的纠结。然而何止是她,这莫名的“渣男”称谓,莫名地在现场所有人的脑海里留下呢一个位置。

    大泽绘里子:……

    “可是重点难道不是——鸟羽月小姐说的是渣男,可大泽室长是女性啊。”

    “所以,大泽小姐的回答应该是先表明自己的性别。”

    榊真理子一针见血。

    所有人发出了漫长且婉转的一声“哦~~~”

    大泽绘里子:……

    榊小姐,不如你来我的部门?

    不过……

    她摸摸自己的脸,俯下身问鸟羽月:

    “把你甩掉的男人,和我长得很像吗?”

    她是真的好奇。

    当然她也不认为对方在拐着弯骂她。在FBI待过五年这一点微表情还是看得出来的。

    鸟羽月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属于大佬的气场将这个会客室充满。她双手交叉,目光直视大泽绘里子。

    “容我提醒一下,不是他甩我,是我甩的他。”

    早在鸟羽月的表情发生变化的时候,会客室中的人就感到了一种近似窒息的感觉。如同危及到来的那种身体本能地立起防御系统一般。

    然而鸟羽月话一出,气氛一下子截然不同了。

    果然,女人对于分手中谁先甩谁这个问题看得十分严重。极道的女人也不例外。

    “……好,我知道了。”

    ——喂喂!你们那种同情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看了看性格完全不像呢……

    鸟羽月曾经想过割了光源氏的作案工具,无奈这种想法在看到光源氏的脸后荡然无存。几百年后,这张脸的主人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所以鸟羽月果断离开了。

    然而又是几百年后,她第三次见到了这张脸。她不禁陷入沉思——光源氏的脸原来如此大众吗?

    从本部大楼出来后,佐藤浩二机灵地打开了车门。鸟羽月在踏进车子前,回头望了眼本部的大楼。正好与大泽绘里子的视线对上。

    大泽绘里子一看到她,就挥了挥手,顺带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鸟羽月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毫不犹豫地钻入车中。

    见鸟羽月如此不给面子,大泽绘里子笑容一僵,收回了略微发僵的手臂。

    “这是有多像,才会直接转移仇恨到我身上啊!”

    ——

    滕秀星有一周的时间熟悉公寓附近的环境。洛山高校的插班考试在鸟羽月神奇的羽毛笔下,顺利地完成了。

    不过现在快要放暑假了,所以鸟羽月直接让他暑假过后再去学校。滕秀星对此举双手赞成。

    不过为了以后的高中生活,滕秀星决定一个人前往洛山高校熟悉环境。

    “真的不用陪你吗?”

    织田作之助有点不放心滕秀星。他从鸟羽月那里听说过滕秀星的过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滕秀星背好包嗓音洪亮。

    “那好吧,有事的话打电话给老师啊。”

    “有事的话当然自己解决啦!”

    滕秀星嘻嘻笑了笑,随后快速奔出了公寓。公寓里又留下了织田作之助一个人。他望着寂静的屋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

    作为前杀手的警觉,织田作之助明显感觉到有股陌生的气息出现在了屋子里,顺手拿起一把刷子,他回过身,目光凛冽地看向不请自来的“客人”。

    “她在哪里?”

    来人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嗓音清列。他进入这个屋子,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他看上去没什么恶意,但即便如此,织田作之助也不认为这个人当真如他的外表那样,是个无害的人。

    毕竟能看到幽灵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请问你找谁?”

    “她在哪里?”

    织田作之助眉头微皱。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青年慢慢走了过来,他的背后突兀地出现了一对大翅膀。织田作之助的第一反应就是晚饭的主菜有着落了。

    “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织田作之助决定和对方好好谈一谈。“我知道你心急找人,但问题是全日本有上亿的人口,你这样见一个就问对方要找的人在哪里,无论对谁来说都很难办的。”

    织田作之助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尽量稳定这个看上去有些不对的青年。

    “不如你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

    青年听织田如此说道,心想他说的对。他找了那么多年,依旧没能找到那位大人。一定是那位大人在躲着他。既然这个幽灵的身上有那位大人的味道,那么也不急于一时。

    织田作之助泡了两杯茶,在其中一杯上插了一根线香,点燃。

    他不好意思地对青年笑笑。“我是个幽灵,吃不到人间的食物和饮料,所以得先插根香。请你包容一下。”

    青年点点头,对此表示理解。他虽然初次下山,但道上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织田作之助,是个幽灵作家。”

    织田作之助笑着自我介绍,甚至还给自己打上了作家的标签。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这样我才知道自己要帮助的人是谁。不然的话,我心里也会很不安的。有缘在此相见,我想也是一种缘分,你说是吧?”

    青年仔细回味了下织田作之助的话,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于是他双手抱着胸,面色沉稳道:

    “我是胜遇,来自玉山。还有,我不是人。”

    织田作之助:……

    “好的,我知道你不是人了。我也不是人啊,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织田作之助亲切地说,仿佛两个人是久违的好友。

    自称为胜遇的青年心中对织田作之助升起了一股好感。

    织田作之助其实已经猜到这个青年要找的人是鸟羽月老师。但因不知其是敌是友所以暂时保持沉默。

    “听你说我的身上有你要找的人的味道。或许在某个时候我和她擦肩而过呢?所以对找人这件事。我们不可过于急切。既然你能寻着味道找到我,说明你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不是吗,所以完全不用着急。”

    织田作之助对胜遇好言好语地安慰,胜遇更是觉得织田作之助是个好人。

    而织田作之助则是希望鸟羽月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才好。

    这个来自什么玉山的胜遇看上去很好忽悠,但实力不明,又不是人,要是什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可就麻烦了,毕竟这样的家伙一根直肠通大脑的,很是让人无可奈何。

    “我要找的人乃是我族少主!”

    胜遇身后的翅膀稍微一抖,赤红色的羽毛哗啦哗啦地往下掉,看得织田作之助很是心累。

    啊,才刚打扫完啊……

    “少主啊……听起来很厉害啊。”

    “正是!”胜遇骄傲地抬起脑袋,“我族少主乃是五凤之后,自是天地间无与伦比!”

    织田作之助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他不觉得对方夸大其词。鸟羽月老师或许就是他口中的五凤之后。

    不过五凤是什么来着?

    胜遇见织田作之助的目光中满是好奇,因自己对他的好感,便对他解释了下。

    “少主乃是五凤中的青鸾殿下和鹔鹴殿下的子嗣。”

    织田作之助“哦”了一声,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说起来,当初听鸟羽月老师说过自己的寻根文化经历,不过当时她似乎提过在那边什么也没找到。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胜遇,默默地将那些话藏在了肚子里。

    而胜遇没注意到织田作之助奇怪的表情。继续说起了五凤的传奇。

    被迫聆听的织田作之助算是明白了,这位胜遇青年是五凤的狂热粉丝。哪怕五凤吃个饭洗个澡都能成为传奇事件。

    不过织田作之助还是不明白青年的来意。或者说为什么鸟羽月老师当初会说自己什么也没找到?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织田作点点头,他喝了一口茶说,“我也有个非常尊敬的老师。她是我人生之路的引路人,虽然这条路后来通往了黄泉,不过正是因为她,我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说如果某日我的老师不见了,我想我也会和你一样四处寻找。”

    织田作之助这么一说,胜遇的心中就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你说的在理啊。”

    胜遇感慨了一声。

    “是我护主不利丢失了蛋,每日都在自责中度过,生怕那些贪心的人类把蛋给吃了呀!”

    织田作之助:……

    好像知道了鸟羽月老师不得了的东西……

    “你先不要自责,还是有机会的。你看你找到了我,就说明很快也能找到她不是吗?”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看着胜遇。

    胜遇握住他的手,眼底含着热泪。

    不知道织田作之助和胜遇这边发生的事,鸟羽月坐在一棵树上,她倚着枝干,倾听鸟儿们传来的消息。

    “什么人?”

    一道威严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鸟羽月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有些老气横秋的脸。

    “诶?鸟羽月?”

    熟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不好意思中禅寺老师,这是我的朋友鸟羽月。”虽然不知道鸟羽月为何出现在这里,不过夏目贵志还是向院子的主人道歉了。

    “鸟羽月?”

    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两手拢在和服袖子里,他皱着眉看向倚在梧桐树上的女人,眼神微微眯起。

    “就是推荐你看《sun在校园》的朋友?”

    夏目贵志:……

    鸟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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