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宠这种事情,别人或许还可能,搁在谭潇月身上,那估计和做梦差不多。
谭潇月只觉得自己好惨一女的。
她晚上睡觉要和一个陌生的奇怪王爷一起睡,白天坐马车这么一个补觉时间,还要和这奇怪王爷坐在一块儿。
谁让两人名义上成婚了。
一场她没有成年,对方也没有成年的亲事。
放在她以前那时候,叫做小孩子才玩的办家家酒。
可惜这儿的人都喜欢当真。
谭潇月内心幽幽叹气,面上“正大光明”观察祁子澜。
然后她就见证了祁子澜给她表演,什么叫做皇子的马车。
花轿上藏点心盒算什么?
祁子澜这马车,可以藏的东西多了去。
他掀开了两人脚下的毯子,侧头和谭潇月说:“这最下头暗格里放了个小矮桌,弄上来后可以当棋盘,也可以搁着书。”
谭潇月微微张大眼,对上祁子澜的双眼。
祁子澜放下毯子,又点了点两人的椅座下头:“这里头一般放些闲杂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可以放。若是你有爱看的书,也可以放在里头。”
谭潇月低头看了看自己椅座,重新抬起头时点了头:“嗯。”
“马车三侧都装了铁板,普通弓箭射不进来,石头也砸不进。遇到事门帘扣死就成。”祁子澜继续说。
这马车还带安全系统的。
谭潇月服了:“不会还有机关射出去吧?”
祁子澜朝谭潇月笑笑:“这辆没有,若是有,到宫门口被查到,转头父皇就知道了。”
谭潇月:“……”
说明仪亲王有别的马车真能射出机关。
很好,很可以。
“这马车还有些小地方有点意思,有机会你可以自己看看。今日很快就到宫中,我就不一一展示了。”祁子澜这般说着。
谭潇月继续点脑袋。
她除了点脑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马车到了皇宫宫门口,就不能再往前了。
祁子澜和谭潇月要转成轿子再入内。
两人都没被准许带人入内,身边自然就只有宫里头的宫女和太监。
祁子澜从这一刻起就闭上了嘴。
太监和宫女行走都很安静,祁子澜也不说话,谭潇月一时间竟是觉得太静了一点。
她用余光观察着祁子澜,发现身边的祁子澜垂着眼,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
先前那么多话,现在一句话都没了。
皇宫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谭潇月没进过皇宫。
这是她第一回进,还是以仪王妃的身份,而不是以她锦衣卫的身份。
轿子很快就到了坤宁宫门口。
里头有人代为禀报,很快就有宫女出来,告诉他们现下就能进去,皇后娘娘正候着两人。
祁子澜先下了轿子,等谭潇月下了轿子,才再迈开步子,领着谭潇月入内。
旁边几个宫女太监,都垂着头,有意无意观察着两人。
皇后早早就起了,今日免了后宫那些妃子们问候,专程等着祁子澜和谭潇月来。
她一身华服,就是头发尖,都是有人特意打理好的。
祁子澜入了门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谭潇月才匆匆扫了眼皇后的模样,立刻就跟着行礼:“妾谭氏见过娘娘。”
皇后看向两人:“起吧。”
两人起身。
皇后见了两人同时起身抬起来的头,想说的话愣是卡顿住了。
这两人真是……
皇后禁不住笑起来:“原本刚想说谭氏这身子骨的事,谁想着你们两这一抬头,本宫就光顾着看你们两个的脸了。”
祁子澜浅笑一声:“母后谬赞。”
谭潇月一声不吭。
祁子澜话都那么少了,她话一多就不太妥当。
皇后看着人好看,还不是自己后宫里头的女子,就还算是喜欢。她招了招手,让谭潇月靠近一点。
谭潇月看了眼祁子澜,见祁子澜没反对,这才往前走了,朝着皇后走去。
皇后就近看见了人,略有些感叹:“本宫知道你身子不好。那养生宝珠可带身上了?”
谭潇月乖乖应声:“回娘娘,都带了。”
皇后点头:“带了就好。端个茶。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难得澜儿被先生放了几天假,可不能都浪费在这些个事上。”
祁子澜轻笑:“见母后,怎能说是麻烦事。”
他其实挺会说话,可皇后早听惯了这样的话。
后宫里头,会说话的人多了去。
宫女端来了茶,祁子澜接过茶,走到谭潇月面前,递给了谭潇月。
谭潇月再跪着将茶双手捧给了皇后。
皇后喝了一口,随后就放到了一旁,扶起了人。
“你身子不好,也不用常来本宫这儿,自己身子要紧。等到了时候,给澜儿添个孩子。”她一句一句,做到了一位母亲该叮嘱儿媳的,半点挑不出差错。
谭潇月听着点头,心里头想着这孩子怕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了。
指不定到她离开仪亲王府那时都还没有。
皇后也就多说了两句,很快就让他们回去了。
祁子澜和谭潇月行了礼,顺从皇后的意思直接告退。
随后又是坐轿子出宫门,再转成马车。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祁子澜才开口对谭潇月说了一声:“孩子的事不用急。母后她只是说说,并不在意。”
多一个皇孙,皇后才会有些在意,且在意的绝不是好的那一方面。
谭潇月听祁子澜这样说,当下应了一声。
年纪轻轻,区区十四的谭潇月觉得两人谈生孩子这事怪极了。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委婉和祁子澜说了一声:“王爷若是想找别的人……”
祁子澜打断了她的话:“不会。后院里只会有你一个。”
谭潇月:“……”
哦咯?
谭潇月用祁子澜当初院子里的话麻痹自己:男人都是骗子,王爷就是一大片燕子。
祁子澜一样用了谭潇月的话:“你说的,人活着就为了开心。后院里人一多,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回头事一多就心烦,王府上下都折腾。没必要。”
谭潇月盯着祁子澜看。
祁子澜回望她,对上她的视线:“这是真话。”
谭潇月笑盈盈应了:“嗯。”
信不信,两人心里头各自有数。
等马车回了仪亲王府,谭潇月总算是见到了,也对上了昨天祁子澜说过的三人中两人。
侍女雀生,祁子澜特意安排给她的贴身侍女。
雀生年纪不大,长得很是俏皮,看着就让人觉得喜欢。
她平日都会和灵云还有自己朝夕相处,这会儿也就站在灵云身边。
谭潇月将人记在了心里头,又将视线落在门口迎接她和祁子澜的朱管事身上。
朱管事已有了点年纪。他人到中年,蓄了胡,还将胡子稍带修了修。一身衣服规矩穿在身上,见到两主子回来了,他带着人朝两人行礼。
祁子澜这儿似乎是不兴行大礼的,朱管事也不过是躬身而已。
“朱管事,明日回门,你将备好的东西都拿来让我看一眼。”祁子澜说完这话,又朝着谭潇月说了一声,“刚才累着你了,昨晚怕是也没睡好,现下去歇一歇。”
谭潇月听着这话,觉得祁子澜恐怕昨夜也没有休息好。
她犹豫了一下:“你若是累,中午也歇一歇。今日该是没什么事。”
祁子澜朝她笑:“好。”
灵云和雀生走到谭潇月身边,带着谭潇月先行入府回屋去休息。
路上雀生真的和一个小麻雀一样,啾啾说个不停:“娘娘,王爷待你可真是极好的。雀生跟着王爷那么多年,第一回见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谭潇月心想,那是这人才十六,搁着她那会儿还是读书的年纪。
上心多了伤肾。
“咱们这儿,到现在总算迎来了一个女主子。您要是有哪里不知晓的,尽管问我就是。我自小就跟着朱管事,府里面大大小小的琐事,都知道那么一两点。”雀生小小比划了那么一点。
谭潇月应声。
雀生还说着:“王爷与我说过,灵云姐姐会用药。娘娘平日里有什么忌讳的,有什么一定要注意到的,也一定要早些与我说了。雀生初跟着娘娘,也会与灵云姐姐学的。”
既然话要说在前头,谭潇月也隐晦提点了一句:“我虽体弱,性子却是爱玩的,雀生今后不要被惊到才是。”
雀生只当谭潇月说的是玩笑话,咯咯笑了起来,当即点着脑袋:“雀生知道啦。”
谭潇月和灵云同时有点小小同情看了眼雀生。
这人是真不知道谭潇月无聊的时候有多能找事。
惊到还是小事情,更大的可能,是两人要做任务,回头支不开这雀生,干脆会将人弄晕了丢在外间屋子里。很多时候以防万一,晕还不是晕一会儿的事情。
指不定闭眼时是早上,再睁眼已是夜里头。
一主一仆同时心想着:还真是无知是福。
单纯的雀生还在那儿眉飞色舞说着这新王府有多少有趣的地,谭潇月半听不听,倒是去想祁子澜了。
明天回门,她和祁子澜要一块儿回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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