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其他三个学院的院长在这个星期刚开始的时候就提醒了各自学院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们为了圣诞的舞会要提前找好自己的舞伴，而斯内普教授，我们的院长只是在休息室里贴了一张通知，就连级长都是在同伴的提醒下才知道的。于是，在其他三个学院拉了一个星期的伙之后，斯莱特林的学长们才姗姗来迟地四目相对。
德拉科深深地望着我，看得我不敢吃叉子上的鸡腿肉。好像最近是没有管住嘴，难道，真的胖脸上了？我摸了摸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简，你圣诞舞会跟我一起去吗？”他拿着一小块饼干，掰碎了，放进汤里。
“不然还跟谁？”我最后还是吃掉了盘子的肉类，想着大不了这几天多运动运动，总不好到了时候结果礼裙穿不下，惹人看笑话。谁不想在这种时候漂漂亮亮地出场？
德拉科微微一笑，给了我一个“我很满意”的眼神。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估计他们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打赌，不怕口头说说就怕他们把我扯进去。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不冒犯地跟他那边的几个朋友好好相处呢！毕竟，他结交朋友的标准是只要他顺心就好。
我耸耸肩，放下了这个话题。
当天晚上，我听潘西说起了布雷斯的奇怪表现，跟德拉科差不多，都是有些奇怪地问要不要一起去圣诞舞会。潘西擦着头发说布雷斯之前从没有用过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听起来似乎还有点小失望的样子？
我挑眉，“失望？他失望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天天看着我看烦了吧。”潘西扔了毛巾，在穿衣镜前打理了一下头发就往上抹护理精油。
我吸了一口气，有什么想法在脑子里转着圈，但是舌头上却吐不出来。
“你说德拉科看起来还很满意的样子？他们一个房间的，会不会是在背后有什么赌注什么的？”潘西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可我也没问，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的，潘西叉着腰，恍然大悟般说道：“我记得他们之前好像跟一个五年级的走得很近，据说那人是下一任的级长。但他好像感情上有些三心二意，刚下午的时候还有学姐说起过他的不齿事迹呢！你说布雷斯会不会是被灌输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她一惊一乍的，却让我也有些神经兮兮的。
“不会的吧？如果他烦我的话就不会那么问我了。”我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德拉科晚宴上的表现，可我那时候还在想保持身材的事情，光去看食物的热量了，根本没怎么关注德拉科啊！天啊，该不会他真的觉得受冷落了吧？
潘西看我在走神，也没说话了，结果两个人都忧心忡忡地过了一晚上，而我星期六的上午还跟克利斯约好了一大早就要去禁林拜会人鱼族。
看我脸色不好地进了禁林，克利斯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问我昨晚是去干嘛了，难不成是没人约愁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会没人约？我人缘又不算差，而刚入学的那段过往早就没多少人在乎了，更何况我现在是杰里薇亚的家主，数不清的人想跟我攀关系呢！要不是知道我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女朋友，他们不早就迎上来了？
“那你呢，难道追求者还不够你挑？听说有个拉文克劳没出息地躲在男厕所不出来，不会是你吧？”我反唇相讥，刚好听了一点拉文克劳的笑料。
“咳，那时候是晚上。”克利斯轻咳一声，表明那个不是他，是克莱姆，他同体的另一个灵魂。
“哦，不就是克莱姆吗？”我笑着看他，谁让他当初选择用克莱姆的名字介绍自己的。
克利斯吃瘪，撇了撇嘴就不说话了，只是拒绝给我提篮子，也不打算背我进去，就两个人慢悠悠地往霍格沃兹湖的一条小支流走去。
路过不少族群的领地，还好他们早就开始忙活了，也就没谁过来问一句我们要去哪儿。
“好了，前面就是湖的入口了，我们如果要下水的话，得上个保险。这个是鳃囊草，是城堡的小精灵给的。它们说吃了这个可以在水下待个一个多小时。你身上有血液之争，可能半个小时我们就得上来了。”
我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滑腻腻的鳃囊草，回道：“没事，反正也只是过去了解一下三强争霸赛第二场挑战的内容罢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是不能大意，万一他们不承认迦蒂亚的身份就糟糕了，到时候若事情有变我就先把你送上来。”克利斯微皱着眉头，不开心地说着，似乎是在怪罪我不该把魔法生物们想得太过单纯善良。
“我心里有数了，我们下去吧。”
我们脱下碍事的校袍，穿着施了保暖咒的衬衫就下去了。吃了鳃囊草之后，我的脖子两边就长出了鳃，手指间也长出了海洋生物才有的蹼。克利斯是吸血鬼，哪怕不用呼吸也能活个几百年，所以他毫不费劲地跟着下了水，连个气泡都不带。
他做了个向下的手势，拉上我的手，终于接过了我手里的篮子，带着我向下沉去。
今天的天气并不晴朗，时至年关，好天气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在湖底可以看到的东西就更少了，虽然只是一条泄水的支流，可也比平常的河深多了。我们大概下潜了四五米，身边就已经看不太清了。我闭上眼睛，索性不去用视力去看，而浑浊的水域对克利斯的行进方向还是有影响的，比划一番后，成了我拉着他接着往下走去。
“我看到了。”看到水下的入口，两个人鱼族的士兵正站在那儿把守着。他们微微扇动着鱼尾保持着直立的姿势，手里的三叉戟遥遥对着我们的方向。
“他们看到我们了。”我继续跟克利斯说着，伸手朝着篮子招了招，示意他把见面礼给我。
拿到篮子后，我们又往下走了一米多一点，两个人鱼士兵对视一眼就派了一个往我们这边游来。他游得很快，我们堪堪停住，他的武器已经顶在了我跟前。克利斯将我护在身后，又把篮子拿过去，主动递了过去。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拜访一下你们的族长而已。”克利斯说道。
人鱼士兵看了一眼我们，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几个字，我明白那是要搜身的意思，我主动拿出魔杖放到了他手里，克利斯照做了。
“跟我来。”士兵说道。
我睁开眼睛，看着那士兵带着东西游回入口处，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撩开水草遮掩的入口，回头让我们赶紧跟上。
克利斯奋力带我往前游去。我们只有半个小时，必须速战速决。
当我们顺着水流进入人鱼族的居住地后，不少人鱼都好奇地钻出家门看着我们，还有那士兵手里的篮子。
人鱼体形不大，大概只有四五岁小孩的身高，但是他们个个都张着尖牙利嘴，指甲无意刮过岩石都能轻松地留下一道道印记。还好我提前做了功课，不然跟他们打起来还真是讨不了好。
克利斯跟我对视一眼，大概心里也有了打算。
到了人鱼族长管事的地方，身边的水流清澈多了，甚至还有一道道光线从那岩石中透出，看来这些发光的东西都是用作湖底的照明的。
“族长，陆地上有人来了。”士兵将人带到就立马返回了，就留下我和克利斯两人，要说什么做什么都跟他无关。
“我知道你，你身上传来的波动跟以前的那个巨龙很相似。”人鱼族长看了我一眼，似人的面庞上，双眼微眯，仔细一看，原来他是竖瞳。
他身边坐着一位女性人鱼，应该是他的妻子，与他一同管理，在听到巨龙的时候也忍不住抬头细细打量了我一眼，本来她一直在观察克利斯。
“您好，我没有恶意。我的确是卡丽煕的接任者，如今的禁林守护者，英国魔法生物的王。我知道你们一直生活在霍格沃兹湖的湖底，我也没有要改变现在的任何意思，只是最近霍格沃兹发生了一些事，我来咨询一下而已。”我往前游了些，踩着水，努力让自己保持站着的样子。
“我收到你们的友好了。”人鱼族长让人收起了装满发光物品的篮子，“你们想问什么？”
“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挑战的具体内容。”
“我们已经给过了。”他以为我们是受了挑战者的拜托才下来询问的，听到我们的问题后反而一脸疑惑，“你们还没有解开金蛋的歌声吗？”
“金蛋里的歌声？”我和克利斯对视一眼，他只提到了那是人鱼的声音，却不知道那就是人鱼的歌声。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金蛋，也没有消息说哪个挑战者已经解开了金蛋的秘密。”克利斯如实说道。
“人类真的是越来越愚蠢了。”人鱼族长嗤笑一声，“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跟第二场挑战有关的？”
跟人鱼说话真的好费劲，说是说让我们随便问，结果问了又不回答，竟是反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眼看着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了，如果没办法在十五分钟内解决的话，我们也只能先回去了，毕竟要留出足够的时间以免鳃囊草突然失效。
“不好意思，人鱼族长，我们只想知道第二场挑战的内容，方便的话，请您告诉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语气让人鱼族长不高兴了，他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上的武器，旁边的人鱼都露出了自己的尖牙。
“你们是来求我们的帮忙的，怎么还这么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人类养大的就是人类养大的，把人的劣根性都学过来了！我们当初立下了保密咒不能随便向任何人透露，你们还一心只想知道这个，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是迦蒂亚，哪怕我还只是一个人类小孩，但是我的身份不会更改。你们是我领地里的族群，保密咒并不能约束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着急地解释道，不希望他误会。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可以告诉你，不过……”那位女性人鱼阻止了男性人鱼的动作，竟然主动游上前来，在我们身边转了一圈，“这个家伙不可以留在这里。”她停在克利斯的面前，平淡地说着。
克利斯虽然是我的守护骑士，但确实容易被保密咒界定为是不相干的人。
“好。”
“简！”克利斯使劲地拉了一下我的手，有些急切地似是要把我拉回去。
“没事的，你先去入口等我，很快的。”说着，我指了一下手腕处，提醒他注意时间。
克利斯瞪了一眼身边的人鱼，最后还是离开了。
“好了，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吗？”
“可以的。”女性人鱼摆了摆尾巴，随后竟唱起了歌谣——
寻找我们吧，在我们声音响起的地方，
我们在地面上无法歌唱。
当你搜寻时，请仔细思量：
我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宝贝。
你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
过了一小时便希望全无，
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
“这是我们能给你的信息，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多的，我们不能说。”
“谢谢，这已经足够了！”我道了声谢，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她叫住了我。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我们的居住地不属于你们的领地。你们掌管天空和大陆，海洋和湖泊自有我们自己的保护神保佑。所以您尽量还是不要到水里来了。”说着，她猛一个扎子就回到了自己的王位上。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刚刚得到答案的喜悦是被冲散了不少。简单地鞠了一躬，我在士兵的带领下往出口游去。离半个小时只剩十分钟的时间了，我和克利斯会合了。
我刚想把得到的信息告诉他，他却不管不顾地拉着我一个劲地往上游。
“克利斯，怎么了？还有时间呢！”我的眼睛被水流冲得有点难受，干脆就又闭上了眼睛。
“你看看自己手上的蹼，鳃囊草正在失效，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说着，他速度不减地带着我往上游。虽然我们手里没了那一篮子东西，可是往上游却格外费劲。
渐渐的，我感觉呼吸受阻，忽的就呛了一口水。我赶紧闭住口鼻，抬手摸了摸脖颈两侧，鳃没了，手上的蹼也消失了。
我感觉到那口水还呛在我的气管里，眼见着光线越来越亮，可是咳嗽的欲望也越来越强。
“简，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了。”克利斯回头看到我憋红的脸，着急却无法像陆地上一样带我飞跃，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要一点鳃囊草。
我用另一只手捂着口鼻，不能呼吸真的好难，再加上鼻子里进水火辣辣地疼，我真的是快眼前一黑晕过去了。心中天人交战，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坚持到底还能坚持多久，还需要坚持多久，我睁眼看着上方，光线越来越亮，可晃动的水面看起来永远都是那样，跟真实隔着一层镜面。
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没有氧气。没有力气。
“简！”
我出水了，新鲜空气夹带着湖水往我鼻腔里，嘴巴里跑，我一边呼吸，一边咳嗽，只能靠克利斯把我往湖边带。
我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呼吸，咳嗽，呼吸，咳嗽。直到气管的灼烧感慢慢消去，我才抬起头对着克利斯笑了一声。
“你真是不要命！”克利斯脱下衬衫，光着胸膛就坐在我边上，“我真是恨不得给你把肺掏出来！当个人怎么这么辛苦？！”
我想，他更想说的是“没用”。我嘿嘿笑着，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要死，真的差点就死水里了，还好我命大！
“克利斯，谢谢你。”我朝他那边伸出手。
克利斯还在生着气，却还是抬手跟我碰了一下拳，“下次再赶我走，我就直接把你带走！”
“好，没有下次了！”我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松开，翻了个白眼也跟着我躺在了草地上。
寻找我们吧，在我们声音响起的地方，
我们在地面上无法歌唱。
当你搜寻时，请仔细思量：
我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宝贝。
你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
过了一小时便希望全无，
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
我轻声哼唱着，细碎的歌声飘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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