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夕的夜晚,月朗星稀,我循着熟悉的小路进了禁林。克莱姆已经树下等着了。
“嘿,趁着现在还早,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还想早点睡呢!”
“是今天早上没睡好吗?”
“别提了,睡着正香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吵声,跟就在耳边一样,怎么都没办法忽略。”
“哈哈,我知道的。我也听到了,而且比你更近。”克莱姆高兴地笑着,跟着我的脚步慢慢往前走着。
他一边领着路,一边问我这几个星期怎么样,克利斯有没有惹我生气。开学到现在也是差不多两个月了,克利斯上课的时候能碰个头,克莱姆就只有我禁林有事的时候才会出来跟我一起处理,别的时候,我真的没怎么见这兄弟俩。想来,我平平安安的,也是不需要麻烦我的守护骑士。再者,他家似乎也有不少的麻烦事。那只白乌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沿着树根一路往西边走去,不知道靠近了什么,但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的心跳。
“克莱姆,那是什么?”我停下脚步,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疑惑地问道。
“你听不到吗?”克莱姆微笑着问道。
或许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也从未接触过我真正意义上的同类,所以在我能感觉到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
“是我想的,那样吗?”我有些惊喜。
“王,这边。”克莱姆越过我,在前方领路。
跟着他慢慢往前,我看到几个巨大的箱子被厚重的油布覆盖着。林中的水汽夹带着烟火味,那是熟悉的气味,是龙火的味道。
“是谁把他们带过来的?为什么他们被关着?”我压低了声音,不确定附近是否有看守人员在。总不会是邓布利多听了海格的话所以去抓了两只龙准备给我们在神奇生物保护课上做讲解吧?这学期,要养龙?
“不是很清楚。而且还只有两只,看起来是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样子。今天早上刚到,不过为了不引起什么关注就给它们施了昏睡咒,一直睡到这个时候。”克莱姆蹑手蹑脚地压低了眼前的灌木,将更多的景色显露出来,“海格中午的时候过来远远地看了一眼,这回应该不是他带来的。”
听了克莱姆的解释,我也打消了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念头,细细听了一下那边的动静,但除了呼噜声什么也没有。
“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呢。以为你想看看所以带你来的。”克莱姆稍稍有些失望,似乎没想到我是这样的表情。
有人偷摸地带了两条龙进我的管辖地。记得上次有这样的事发生的时候,是伏地魔,那这次呢?总不会是邓布利多拿来当宠物的。
“谢谢你,克莱姆,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把他们带过来的。一直关着……是为什么?”在巫师界是有所谓猎龙者的存在的,例如我的父母。龙血龙皮乃至龙的神经都是十分有用的魔法材料,自然不少人会去残害某些弱小的种群。当然在霍格沃兹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在,但好奇心害死猫,我只想弄明白。
“我会继续监视的,有时间也会让克利斯过来看看。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克莱姆想了一圈竟又是开心起来,拍着胸脯让我相信他。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好,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有任何事情都要来告诉我,如果龙醒了,或者知道谁带来的就马上过来告诉我,啊,紫螺也行!”
“遵命,我的王。”克莱姆的笑容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能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微笑,湖绿色的双眼微微闪着光,黑发也柔顺得想让人伸手摸一摸。
“回去吧。”拍了拍他的肩,我转身回去。
“简,我背你吧!”克莱姆拉住我,急切地说着:“早点回去,明早还有课的,不是吗?”
“好。”
十四岁的脊背渐显宽厚,如他温暖的性子一般传递着善意。环着他的脖子,两人不是亲人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在,仿佛在他这里,我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就是我的……左右手一般,与我心意相通,愿意替我分担一切。
谢谢你啊,克莱姆。
第二天的万圣节下午,为了方便最后的火焰杯名字投放所以我们提前半个小时下课回去收拾自己,下午还要跟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人一起去大礼堂听校长和魔法部的人讲解三强争霸赛。从潘西口中我听说六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只有寥寥几个报了名。想一想,按照他们的性子来说,除非是有极大的把握,不然没选中或是没赢得胜利就是丢脸的事情了。
在潘西寝室里好好地收拾了自己,我挑选着她新带来的眼霜和洗发水,聊着些没营养的话题。
“挑好了?”潘西描了眉,涂了点淡色的唇膏。
看着眉眼柔和了不少的潘西,我笑道:“晚上要去约会?嗯?”
“还约什么会。今天晚上可不能丢了斯莱特林的脸。过来过来,我也给你弄弄。这是我堂姐给我带的。”她说着硬把我拉到镜子前,按住我不让我动,“我前几天跟莉兹学姐学了一点新花样,给我试试手。”
“你倒是好兴致,别给我化成画像上的就行。”
“哈哈……别动!”
城堡的画像为了迎接其他学校来的学生都被擦得快脱层皮,就一楼的瑟恩爵士天天摸着自己的锃亮的头盔感谢经过的费尔奇。
“好了!”潘西满意地看了几眼,又用手帕擦了擦我的眼角,才让出背后的镜子。
“天啊!”看着镜子里黑着眼眶的我,我黑了脸色,“潘西!我活像是个刚从马桶里爬出来的阴尸!莉兹学姐不是在整你吧?还是,你在整我?”
“梅林的胡子啊,这叫烟熏妆好吗。呣,或许你不太适合。”
“或许你没化好!赶紧擦掉,趁着晚宴还没开始!”
“哼,没见识的家伙。”潘西说着,倒是听话地给我擦去了脸上的东西。
“哦对了,这学期的礼服你准备好了吗?”为了表示歉意,她说服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嗯,准备好了。”在开学的来信上就通知了要准备一件舞会用礼服,雷德蒙特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就不明白他小儿子怎么就这么固执,非得跟我定下婚约,我可比他大了不止一辈呢!
“是吗。”潘西拿起刷子在我眼睑处扫了扫,“你该不会从你家衣柜里翻出了几十年前的老式礼服吧?”
“潘西,你话有点多哎。是Scarlet Poppy(血色罂粟)的,虽是法国的牌子,但你也该听过吧。”我闭着眼睛,无奈地回道。
“Scarlet Poppy?!我要看!天啊,简,你一定要给我看看。他们家的衣服设计是我见过最接近完美的!天啊,我差点忘了那是个法国牌子。我们家一直想跟这家合作好在对角巷开一家,可是一直没有办法。你的礼服在哪儿?我现在能看看吗?”
潘西对于服装的狂热可远远超出了她对魔咒的热情,我睁开眼,失笑道:“事实上,我有三条来自Scarlet Poppy的礼服。”
“呵——”她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冷静下来,“简,你不是被骗了吧?他们家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量身定做的。你,确定是Scarlet Poppy吗?”
“潘西,我确定。”
“那,我能看看吗?”
“不行。”
“为什么?”潘西大受打击,“为什么不行?是还没做好,还在路上吗?”
“不,它们就在我衣柜里,跟着我开学的时候就到了。”我继续吊着她的胃口。
潘西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我……你怎么才愿意给我看?我就看看,我发誓!”见我没有松动的迹象,她开始撒娇。
不知怎的,这个时候的她跟珍妮倒十分相似。
止不住她的摇晃,我拉住她,笑道:“你是除了珍妮以外第二个愿意敞开心扉做我朋友的人。为了回报你的友情,我决定将其中一件礼服赠予你。当然你也说了他们家礼服都是量身定做的,所以你得把围数报给我,我好把礼服送至法国让他们修改。”
“简,你到底是谁?”潘西的心一起一落的现在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你是梅林的转世吗?你怎么做到的?啊——我要有Scarlet Poppy的礼服了!啊!”她抑制不住地尖叫着,是发自内心的,最纯粹的喜悦。
晚宴的时候,某人自然是被我和潘西惊艳了一把。他有些诧异地扭过我的肩,细细地端详着我的脸却看不出哪里有变化。
“简,你今天真美。”最后,他只能由衷地赞叹一句。
“感谢潘西去吧。”说完,我给他一个微笑,转身将目光放在了教授席上。
霍格沃兹的教授席从未像今晚一样坐得满满当当的,有魔法部的,有教授,还有其他学校的校长,终于,所有人都来齐了。
首先是校长重申一遍开学宴上就说过的警告,然后是魔法部的两位分别起立解说。校长宣布宴会开始,看来火焰杯的择选要到最后了。
德拉科一边吃一边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好像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能看到他如此着迷的模样,我也暗戳戳地乐着。傻瓜,不过是稍作处理你就移不开眼了,那以后怎么办?说不定,我也该去跟学姐们讨教一下了!
晚宴在轻松和乐的气氛中结束了,重头戏来了。
餐具和剩余的食物消失了,我撑着下巴,用一个稍舒服点的姿势望着摆在教授长桌中央的火焰杯。
“在勇士的名字被报出后,我希望你们能沿着这里走过去,到隔壁的那个房间。你们将在哪儿接受初步的指导。”紧接着邓布利多掏出魔杖,大幅度一挥,大礼堂的灯光暗了下来,除了南瓜灯里的蜡烛还亮着。火焰杯突然迸射出蓝白的光芒,惹来一阵惊呼。在久远的十几秒过后,火焰又变成了橘红色,火星四溅。忽的,一道火焰蹿出火焰杯将一张烧焦的羊皮纸顶到了空中,火焰归于蓝白。
邓布利多伸手接住,“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克鲁姆!”
“呼哈!呼哈!呼哈!”大礼堂里响起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拍桌喝彩的声音,我不禁看了眼潘西,暗自惊讶。
在克鲁姆起身离开后,火焰杯再次变色,劈啪的声音让大家的心提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出来的是谁。
“霍格沃兹的勇士,”在邓布利多报出学校后可以明显感觉到大礼堂的安静,“塞德里克·迪戈里!”
谁?塞德里克·迪戈里?有点耳熟,是谁?哪个学院的?
所有人都望向场中唯一站起的那个高个子的男生,远远看去,长得倒是不赖。他有些腼腆地笑了一声,却激动地小跑着去了隔壁的房间。
好吧,不是斯莱特林,是个赫奇帕奇,好极了。
最后,布斯巴顿的勇士是个名叫芙蓉·德拉库尔的女生。
就这样了?
我看着校长,有些小失望。
剩下的事情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好了,现在三位勇士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相信你们一定都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不管是霍格沃兹、布斯巴顿还是德姆斯特朗。只有你们给勇士们呐喊,助威,那么这次的比赛才有意义,这也是你们参与进来的方式——”
火焰杯!
校长的声音停止了,所有人都发现了火焰杯的异样。明明三位勇士都已选出,可火焰杯没有熄灭,反而再次爆发出鲜亮的红色,好似它自己也在迷糊当中。最终,还是有一张羊皮纸跳了出来,不受期待地跳了出来。
邓布利多拿到纸条,昏暗的灯光下,大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沉默着,手里捏着那张还冒着火星的羊皮纸,半晌才大声念道:“哈利·波特。”
话音未落,大礼堂里轰的一声炸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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