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在公共休息室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因为要准备考试已经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寝室,剩下的只有新来的几个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一如当年我们刚进来那时候的模样。
“哈啊,”在看到我的瞬间,一个小女生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快速地起身朝我行了一个礼,“ Bonjour,杰里薇亚小姐。”
看着她光滑洁白的皮肤加上那一口纯正的法语,我猜到她应该是有法国血统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哪个家族的人。
“普丽斯拉·雷德蒙特是我母亲的姐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快速地自报了家门,只是难得的没有捎带上自己。
“啊,雷德蒙特。”我赞许地挑眉,恍然大悟般拖长声音问候了一句,“普丽斯拉——你姨妈还好吗?”
“很好。”
“你母亲呢?”
“刚生了我弟弟,现在在休养。”
我一问,她便答,恭恭敬敬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哪怕潘西心头还悬着自己的大事,也忍不住向我投来疑惑的视线。这一年级倒是很对我的胃口,没有说因为我年纪小而忽略了我的辈分,反而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很尊敬的样子,难得。
“说来话长。”用四个字堵住潘西的好奇心,我望着那个一年级,接着对她说道,“这是潘西·帕金森,你在对角巷的买的东西大概有三分之一都是她家的。”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朝着潘西也行了一个礼,“晚上好,帕金森小姐。”
“晚上好。”潘西礼貌地回了一句,背地里却暗暗给了我一对眼刀。
轻咳一声,为了布雷斯和潘西的幸福着想,我想想还是让这几个小鬼避让一下好了。再说,很快就要到熄灯的时间了,现在就养成夜猫子的习惯,那以后斯莱特林出去夜游的学生大概要不少了。想到这里,我笑了一声,觉着刚刚的想法简直就是拐着弯儿在说自己呢!
潘西心焦地又看了我一眼,不解的眼神里隐含着催促。
叹气,坏人还是要我来当的!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刚来,还是赶紧回寝室收拾一下,很快就要熄灯了。”说着,我扫过前方那群小鬼的脸,却发现只有那小女孩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她转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的其他人,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在犹豫一番后她还是起身朝我道了个晚安就离开了。而与她同坐一张沙发的人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在乎她离去与否。
我拧了眉,凝视着还坐在沙发上的几人,思索着是否是我因为声音太小,所以这些小鬼们根本没听到我说话?
“刚那是谁?”目送小姑娘离开后,左边上的一个小胖子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嗤笑着说,“还Bonjure呢~呕~”
“哈哈,不清楚,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哈哈……”
哼嗯?不理我,还很高兴地在取笑我家的小辈?有意思。
不过,乡下来的土包子……这乡下莫不是指的我大杰里薇亚庄园所在的地方?那我是什么?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意识到我杰里薇亚的威严有些受损,我正了神色,双手环了胸,淡笑道:“趁你们还有选择的时候,走——免得到时候被绑回寝室被人看笑话。”
“你当你是谁?霍格沃兹里难道还能随便对一个一年级的后辈用什么攻击性的魔法?”听到我的威胁,一个褐发褐眼的小鬼冷淡瞥了我一眼,问着,看起来倒有几分扎比尼的气势,但话很辣耳朵呀!
就在我忍不住要摸一把我的魔杖的时候,身后的甬道门突然弹开,德拉科和布雷斯结伴钻了进来。
“嗯?你们怎么站在这儿不动?”德拉科站直身体,奇怪地问了一句,脚下却是没停,径直擦过我们然后走到了公共休息室里最大的沙发那儿,一屁|股坐了下去,抱怨道,“啊啊,去西塔那边的路被一圈飞马挡住了,我们饶了好大一圈才寄好了信,累死了。也不知道那个傻大个是怎么排的地方!”
听德拉科自顾自地说着,休息室里的气氛愈发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我抚额,真是爱惨了他这目中无人。
“德拉科,布雷斯和潘西还有些话要说——仅他们两个人之间。”我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看那边死死盯着我的小鬼们,可他却偏了脑袋。
我翻了两个大白眼,将视线重回转回小鬼那边,有些压不住火气地说道:“嘿,一年级的,趁我还没有发火,赶紧走!不管我是谁,你们只要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让你们出笑话就够了!”
德拉科挑眉,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生气,虽然他没有完全get到我的怒点,但在我清楚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他遵照着自己护短的本能,义正言辞地站在了我这边。
“你们都听到了,赶紧回你们自己的寝室去。一年级就好好去睡觉!”
“凭什么?”又是那个褐发褐眼的家伙,一脸的不服气。
这下,就连布雷斯都有些牙痒了。
在我、潘西、德拉科还有布雷斯的注视下,其他的小鬼都隐隐有了怯意,除了坐在一边不停惹火的褐发小鬼。
“我们走吧……”在第一个服软的人提出建议后,其他的几个附和着离开了,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了褐发小鬼一个人孤军对抗我们四个。
气氛胶着着,我却发现那小鬼还一副自信得不得了的样子。在体验一个人对抗全世界的感觉是吗?曾几何时,我也这么傻。我摇了摇头,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德拉科发火前,我轻声念了个咒语,白光快速地笼罩了他。在他们惊讶的眼神中,小鬼闭上眼睛,乖顺地歪倒在了沙发上。
“把他送回去。”
默默地给家养小精灵下了命令,在德拉科等人望向我的瞬间,小鬼的身体消失在了休息室里,并安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寝室,倒是把他的室友吓了一跳。
德拉科、潘西还有布雷斯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沙发后,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真是个妖精。”突的,德拉科这么说着,有些埋怨地朝我伸出了手,“过来。”
“我在家也不是什么也没做的。”将手搭上他的,我顺着他的力坐在了他身边。
“该死的家伙,总是有那么多的小秘密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他凑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惩罚性地用嘴唇咬了一下我耳后的皮肤。
我微吸一口气,笑道:“学的?哼嗯?”
他瞪了我一眼,却没再说话了。
就在我和德拉科“打情骂俏”的时候,布雷斯和潘西还笔直地站在休息室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身遭那尴尬的气氛简直粘稠得要腻死人。看他们想要互动却又小心避免的样子,我和德拉科现成了不该在的人。
“我想去看星星。”我在德拉科耳边轻声说道。
“现在?”
“而且我也想去看飞马。”
“现在?!”他惊讶地微张着嘴。
“现在。”我轻声说着,但不容他质疑。
半晌,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好吧!走吧,晚了就起雾了。”
不知何时起,他对我的要求便很少反驳,能做到的就定不会让我失望。面对他的这份有求必应,似是为了测试他忍耐的限度一般,我不停地提出新的要求,并等待他的回复,但迄今为止,记录只有“好”。
临走前,潘西和布雷斯都没有看过我们一眼。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哪儿来的,又回了哪儿去。可惜,失算的是,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起雾了。在这茫茫雾天里夜游倒也是第一回,只希望不要有人打搅了潘西和布雷斯,白白浪费了我特意给他俩制造的机会。
凭借着觉醒的能力之一,我巧妙地避开了巡视的级长们,一路来到了西塔边上。
果然,原来的草地上圈了一块地,里面的飞马或站或伏,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客人来访。
九月的晚上还是热的,德拉科没有牵着我的手,只是在前方给我引路。
“你什么时候学的无杖咒?”
“呣,一边练一边学会的。”我回道。
“是吗……”他拖长声音,意味不明地沉默着。
我不想猜他现在在想什么,便移开了视线,扭头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10月底才会出三强争霸赛的名单呢。德姆斯特朗大概会是克鲁姆吧,不知道我们学院会是谁。”德拉科有些落寞地说着,好像有点想去参加但又在顾及什么。然而,根据历届举办的争霸赛的赛况,比赛的三个挑战既神秘又惊险,照他的脾气如果他去参加的话,大概只有两个结局——在第一轮出局,在第二轮出局。也不是说我对他没有信心,只是我太了解他了,这种冒险的事情并不是他最擅长的。
“你想去投个名字试试吗?”我问。
哪怕我不支持不乐意,但只要他想做的,我都会先帮他。
沉默后,他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可惜,真羡慕今年的一年级。。”
我挑眉,思考了一下他刚刚的话,默了。
三强争霸赛五年举办一次,这是回归的第一届,却是我们有机会参与的最后一届。且不说跟我们同病相怜的三年级,最令人沮丧的恐怕是今年的新生的好运了,他们能见识一场,然后六年级的时候刚好还能再参与一场,哪怕只是扔个名字也是有意义的。
“最不服气的应该是五年级的吧,可能会有些家伙想要干蠢事了。”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我还记得刚刚在晚宴上他们对魔法部的新规定十分恼怒。
“哼,一帮蠢货而已。”他嗤之以鼻。
话说着,飞马们也都醒了过来,在圈子里有些不安地踏着蹄,挥震着巨大的翅膀。
“小心。”德拉科止住脚步,拦住了我,“我刚刚没来过这么近,看来这里就是最后的安全距离了。你要看就在这里看吧,免得吓着它们惊动了巡夜的。”
“嗯,好。”我站稳脚跟,隔着大约百来米的距离,仰头看着这群高贵而又美丽的生物。
在我见过这么多的魔法生物中,每一个物种都有其特殊的魅力,但能让人津津乐道的无不是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丽的生物,比如凤凰,比如独角兽,比如飞马,比如……龙。
飞马们虽然没有暴躁到嘶鸣但也通过交替的踏步警告我们不准再接近。我尝试着往前多走了几步,但很快便被发现,几匹雄马用力地呼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围栏将我撞翻在地上。
德拉科吓得将我一把捞了回来,压低了声音问:“想让我们都被发现吗?”
“对不起,我只是想靠得更近一些。”我低着头,也知道是我鲁莽了。
可难得见我如此低头道歉的德拉科却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将手覆在了我的头顶,揉了揉,轻声道:“小心些,如果它们冲过来的话,我们可能都会没命的。”
“嗯。”
我心跳骤然加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交往了这么久,对对方也这么熟悉了,却还是会被撩到。
借着夜色掩去我脸上的羞涩,我拉住他的手往回走去。
夜是闷热的,两人的手心也是滚烫的,可就算出了满手的汗,我也不想放开他,他面上带着笑,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只是手指不自觉地与我交握着,同样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今晚的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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