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过后,我收到了来自雷德蒙特家族的邀请,说是希望我能在暑假的时候过去拜访一下。看署名,应该是家主写的,但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叫我过去就不好猜了。看过之后我便将之放在一旁,随手拿了另一封信,拆开看着。
“已经三个多月了,你家族的事情还都是你一个人在管?”
“不然呢?挂名的杰里薇亚就只有我一个了啊。我能怎么办?”克利斯的打岔让我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我闭眼,揉了揉鼻梁。
“你就不能把你的姑妈再拉回去?”克利斯问。
我笑了,“拉回来又能怎么样?她嫁给了霍德,早已不是杰里薇亚,而且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会跟食死徒们缠上,我不想看她们被无故卷入。”
“……按理说来,你应该跟父亲姓凯伦夫啊,怎么还能继承杰里薇亚?”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怎么了?”克利斯看出我的纠结与迟疑,放下手中的书,疑惑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她,“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我的母亲和父亲不是夫妻。我,在我祖父眼里只是个私生子——但我身上的血脉是杰里薇亚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杰里薇亚家族有了您才会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如果不是您的话,那这个家族还是随它自生自灭吧!”克利斯笑着回答,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摇摇头,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信件上。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离巴克比克审判的日子越来越近,海格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喜色。
神奇生物保护课上,我们已经喂了炸尾螺将近三个星期的莴苣丝了,可是它们并没有长多大。海格说这是因为在最后一次换壳前,就算它们会不停地吃不停地摄入营养,但是这最后一次换壳却相当于要用一个月的时间自己造一所房子,所以即使吃了将近两桶莴苣,它们也不会长太大。
课前,我特意站在离救世主三人组不远的地方喂食。等到所有人都开始闲聊的时候,我偷偷地往后靠了几步,假装是在看隔壁桶里的炸尾螺。
“赫敏,赫敏!”我压着声音,小声地呼唤着。
赫敏抬头看是我,便又低下了头,可步子却也往我这边移了一点,“怎么了?”她回应道。
“海格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巴克比克的事情有转机了吗?”
“嗯。我和哈利他们在图书馆查了好几天,终于在一本书里发现了十几年前的一个案例。不过虽然那头狮蝎没有被处死,却被驱逐到了高山上。”
“哦,我想海格是不会介意的。他只是不想看到巴克比克受到伤害而已。”连狮蝎这种生物伤人都被放过了,那前科近乎于零的巴克比克,获救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吧。我笑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眉头。
赫敏跟着笑了一声,“是啊。我们也是今天中午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本来我并不想说的,但是哈利坚持认为这样做更好。现在看来,他是对的。自从巴克比克被带走之后,他就再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我点头,略一沉吟,似是想起了什么,问:“审判的日子是定在4月20号吧?你们会去吗?”
“不行。我那天满课,而且海格不想我们过去。”
“为什么?”海格一直很喜欢他们三个,如果有他们在话,他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啊!
“他说到时候邓布利多会陪他的,让我们不要担心。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会努力争取的,至少邓布利多会站在他这边。”
“邓布利多……”我重复一声:海格对邓布利多近乎盲目的崇拜莫名地让我感到一丝危险。我甩甩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又问:“如果马尔福不参与的话,胜算大吗?”
“你说服马尔福了?他父亲能放手?”
我摇头,担心地回道:“不知道。但我和德拉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希望你们不要恨他。很多事,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
话已至此,赫敏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我不动声色地走回自己的位子,抓起一把莴苣丝,然后一根根地顶进炸尾螺的嘴巴。
几天后,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我挨着德拉科坐着,他在看书,我在画天文课的星相图。
“简,你为什么非要救巴克比克?”
蓦地,安静的公共休息室里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却惊得我笔下一抖,些微墨滴溅在羊皮纸上,迅速晕开。
“嗯?”我回头,对上他的视线。
“巴克比克说到底只是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罢了。你为了它又是查资料,又是三天两头地跑去跟那个格兰杰碰头。你为什么这么想救它?”德拉科正了正神色,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较真呢,我的德拉科啊!
闻言,我笑了一声答道:“之前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你怎么又问起来了?”
他皱紧了眉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不开心地开了口,慢悠悠地说着:“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可我到现在了,你该相信我了,也该对我全盘告知了。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你却仍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让我很是苦恼。”
“德拉科……”
“还有,我知道你每个星期六的上午都会去拉文克劳塔楼那边。即使我有魁地奇的训练,但是坐在扫把上,即使隔了那么远,我也能一眼就认出你的背影,哪怕你特意改变了身上的校袍。”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泄气般问道,“简,告诉我吧。如果你继续瞒着我的话,我怕我会疯的!嫉妒的发疯,猜忌的发疯!”
我立马往后靠去,顺便环住了他的腰。我靠在他的胸膛上,等他的手环上我的肩后,再轻声回道:“我去他那边只是因为比较方便处理一些家务事罢了。多一个人也算是多一个帮手。至于我和巴克比克……抱歉,现在还不到时候。但我保证,你一定会知道的。”
德拉科紧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保证。”
他微闭了闭眼,俯身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我相信你。”
德拉科挣扎着放开了我,继续端起书看了起来。虽然他没说,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沮丧,很不安也很失望。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压下想要解释的欲望,埋头于天文学的作业。
“晚安。”道完晚安,他站在岔路口,看我回到女生寝室。昏黄的灯光下,孤寂而有瘦削的身影竟让我心中一疼。
不行,还没到时候。
我按住心口,狠心地扭过头,下了楼梯。
回到寝室之后,我兴致缺缺地倒在了床上,面朝着纱幔,思绪渐渐飘远。
从布莱克的口中我确认当初的卢修斯·马尔福并非是被魔法控制了才效忠黑魔王的。即使他“从善”十几年,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只要黑魔王还有崛起的那一天,马尔福就不会真的弃恶。显然,邓布利多和布莱克等人代表的凤凰社是善,而黑魔王则是恶。马尔福家族在黑魔王倒台之后就成了墙头草,一边应付食死徒的拉拢,一边应付凤凰社的盘查。我想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看看他额角的皱纹就知道他有多糟心了。
然后,在霍格沃兹里出了小矮星彼得这件事之后,我真心觉得可能黑魔王真的就还在我身边。就算他本人不在,他的爪牙也在以千方百计的手段潜入霍格沃兹获取必要的信息,顺便监视监视敌人,制造制造麻烦。
说到麻烦,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狼人卢平,不是摄魂怪,而是那我黑森林当自家后花园的小天狼星。他要是能安分点,我也不用急得多出两根白头发!人家现在乖了,知道霍格沃兹是闯不进去的,就干脆在地精家里安了窝。地精是多么小气的一族啊?当初妖精在他们家边上住了一会儿稍有交集就被念叨到现在,布莱克是直接住到人家房顶上了,还是不是刨两个洞,埋几堆粪便的,不吵起来才奇怪呢!
布莱克也乐得每天跟不同的地精吵吵嚷嚷的,甚至无聊到把地精当老鼠追,可不把人家吓到了吗?当场就告状到了我这里。
我真是被他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巴克比克的案子或许真的有救。
我揉揉太阳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果真的救下了巴克比克的话,就算是我第一次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做到了迦蒂亚的职责。光是想想就让我忍不住热血沸腾。
我抱住枕头,在床上快活地翻滚了几圈。
望着前方青绿色的墙壁,我心想:还有十天就是他审判的日子了。有邓布利多的支持,再加上我和赫敏他们整理出来的证据和例案,只要海格坚持立场,好好说话,那么这场官司应该是没问题的!
“就看20号的结果了!”我自信地攥着拳头,坚定地自言自语道。
另一边的男生寝室,德拉科仰躺在床上,面前拿着一张小纸条。纸条的盖着金色的印尼,仔细看看还能辨出就是马尔福家的家徽。纸上,漂亮而又硬挺的花体是他所熟悉的字迹。他记得当初为了简的请求在父亲面前顶着压力为巴克比克求情,可还没开口说到重点,父亲就匆匆离开了。此后的每一次尝试得到的都是拒绝。
【德拉科,不管那个杰里薇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件事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注意不要爱上她?还是注意她会害我?”德拉科也习惯了自言自语,在空旷的寝室里不甘地自问自答着。
他放下手,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能再来一次,我希望我能早点出手。
嘴角微扯,不在乎父亲的警告也不在乎她的支吾: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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