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文塔坐了两个小时,抹眼泪只抹了十几分钟,可是平静下来却花了我一个半小时。后来,当我回到寝室里的时候,潘西他们早就已经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我了。
“简,你快来看看!”
“……哦,好。”
刚开始潘西皱着眉头走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要过来问我马尔福的事情的,结果她只是挽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往寝室里拉,公共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该说话的还是在说话。
潘西走得急,我也就不说话,任凭她拉着我走到了我寝室的门口。
“进来吧。”潘西打开门,以一副我才是客人的口吻说着。
我疑惑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推开门进去了。先看到的是我的衣柜,接着是我的床,一切都跟平常一样,可再打开一点——
“你回来了?”
我愣在门口,看到马尔福就穿着一件衬衫,坐在另一张床上。
“简,进来吧。”潘西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了一次。
我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差点就又要翻腾起来的不明情愫,低头走了进去。
马尔福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着我和潘西走进了房间。难不成,这是要拉我们两个人来对峙?问我为什么要对马尔福下咒?
我心里暗暗思索着,可是潘西关了门后已经利索地走回了我边上,拉着我又往前走了几步。
“简,今天下午马尔福的手伤恶化了,我就陪着他去了一趟医务室。庞弗雷夫人说情况还好,只是需要下次再小心一点,不要在冻着自己了。”潘西自顾自地说着,没有察觉到我和马尔福之间不寻常的宁静。
“简,你有在听吗?”说完后,潘西看我一眼,不放心地问。
“嗯,我听见了。”我点了点头,不想在脸上放太多的表情,好像就算只是些微的表情变化也会给马尔福送去莫大的欣喜。
潘西吸了一口气,以为我还在因为上午的事情生气,也不想再说什么,就只是点了点头简单地回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寝室里现在就只剩我和他了。他坐着,我站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而我却东瞧瞧西瞧瞧,跟逛别人寝室似的。
“简,你是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是吗?”半晌,马尔福轻笑一声,淡淡地说着。
我的视线现在正放在我家的软垫上,不暇思索地点头,“的确不是很想。”
“可是我们还有约定在。”
“……”我没搭腔。
“你还要继续照顾我。”
“……”我还是没说话。
“我们现在又住一个寝室了。”
“……”我翻了两个白眼。
“而且我今天是因为去找你才导致伤口恶化的。”
“……”我转过头,瞪着他,“我求你来了吗?”
“可是我不去又怎么知道原来你早就喜欢上了我呢?”马尔福挑高了眉头,玩起一边嘴角,自信地笑了。
我不屑地移开视线,又不自觉地想起了下午的争吵——这么一个喜厌无常的人,我到底是喜欢上了这个家伙的哪一点?
“简,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能明白,斯莱特林对于交往这件事还是很认真的。”说完,马尔福咳嗽了两声,却又马上将视线移到了我身上。
我突然在意起他为什么会咳嗽,细细一听才发现他的呼吸声有点奇怪。我扭头看他,皱眉问道:“你感冒了?”
马尔福笑着,一点也没有身为病人的自觉,“不过是一点小感冒,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这是在担心你吗?”我反驳道,“好歹你现在暂住在我寝室里,万一你把我传染了,我也感冒了怎么办?这会有多耽误我你知道吗?”
马尔福望着我,咽了一下口水,又问:“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看到马尔福紧张的样子,不难想到他在担心的事情。是在怕我会因为这件事而把他赶出去吗?我想道。
“简……”马尔福站起身,瘦削的身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明明是个男生,却看起来反而比我还要瘦。既然马尔福家族的身份地位这么高,难道还养不胖一个准继承人吗?都感冒了还只穿一件衬衫,难道不怕感冒加重?等等!难道,刚刚他是准备换衣服吗?又或者是刚刚换好衣服?
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某些我不该想的东西,不过不消片刻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有多羞耻。
不是说了要跟他尽可能的划清界限,把这份感觉给冷藏掉的吗,现在是去想这些的时候吗!
马尔福也没说什么,可是一看到我红着脸还很气愤的样子,竟以为我真的要赶他出去了。只见他三两步地走上前来一把就把我搂进了怀里,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就开始说起了今天下午自己的失言以及他所受的伤有多辛苦多难受,还有我给他下的咒有多毒。
我听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竟也忘了要马上推开他。
本来在天文塔冻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皮肤,却在他体温的温暖下慢慢地恢复了。还有他身上的味道也再一次侵占了我全部的领地。这味道似乎还带着温度,晕得我眼睛微微有些发酸——原来我之前并不是讨厌他的味道,之所以觉得这味道会让我窒息只是因为那份感情被压制得太辛苦,再受不得一丝的勾引。我会因为他的注视而感到窘迫,也会因为他偶尔的关心而受宠若惊……一点一滴,所有关于我们之间的唯美片段都被这个怀抱给一点一点地勾了出来。
我好想回抱住他,将我冰冷的双手放在他温暖的脊背上。或许我会贴到他嶙峋的脊背,但更多的是,我能感受到怀里有着什么的满足与充实。
但最后,我抬起手,却只是放在了他的手臂上,用力一推……嗯?推不动?
“这回你别想这么简单地推开我。”马尔福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好死不死地加了一句。
霎时间,一股热气直冲我的脸上,烫得我心跳不已。我挣扎着,用力褪去,低声吼道:“德拉科·马尔福,你放开我!”
“如果我听不到我想听的话我就不放!”
“马尔福我没有心情再跟你开玩笑!你给我放开听到没有!”我继续努力地推着,可他却纹丝不动。
哎呀,真是奇了怪了,他不是伤了一只手臂吗,怎么会死都推不动的?
后来,这场拉锯战以我的力竭而告终。
马尔福心满意足地又紧了紧手臂,下巴贴着我的太阳穴,轻声说着:“不管你要听多少次对不起我都会说的,所以,留我下来,好不好?嗯?”
我心跳一顿,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打得我找不着北。我深深地喘着气,脑子已经完全不中用了,只能听到两个人节奏不一却同样快速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一直在响着。
“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半天等不到我的回复,马尔福就一声一声地在我耳边说着,低沉的嗓音震着我的耳膜,酥酥的,痒痒的,让人忍不住想笑,可我又无法笑。
“我不会赶你走的。”我还是妥协了,不管是身体、手还是脸,整个人仿佛都已经被温得要化了。双手既没有垂下也没有搂上去,只是拇指和食指死死地抓着他衬衣的袖子,头也不自主地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暂时。”
“好,我知道了。”马尔福笑了,却仍旧没有动,仿佛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一般——
一下,再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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