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心思那般长久,脚下的楼梯很快就到了尽头,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心里还是乱糟糟的,说是要写信给他们也不过是要脱身独处的借口。
搬个家而已,早一天或是晚一天告诉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把自己扔上床,身体跟着上下颠动了几下。
“为什么不要搬家呢……”
可能我还是自私的。因为找不到更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觉得这些理由能够让自己承认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真的完全放弃,所以才会任性地一个人说不想搬家。说到底,这是霍德一家作出的最终决定,我该支持他们的不是吗?毕竟他们养育了我这么久。
我把头扭了一个方向,从右边换到左边,看着桌上花瓶里的花暗自出神。
如果这个时候潘西或是珍妮在的话就好了,我也不用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
好烦,好讨厌!
又把脸死死地压进枕头里,我努力睁着眼睛,盯着眼前并不完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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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校第三天,我带着自己房间收拾出来的东西离开了生活了六年多的家辗转到了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都像是当初海格带我去霍德家一般,完全的未知。
“简,这里有不少的空房,你想要自己去挑一下房间吗?”一进门,我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玛戈就这么对我说道。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当然。我自己去看吗?”
“妮妮已经把房牌挂起来了,这是你的,”玛戈把一块小木牌放进我的手里,“以前的都旧了。”
我握紧手里还留有她体温的木牌,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就转身上楼看房间去了。
这幢房子只有两层加一个阁楼,连地下室也没有。我先上了阁楼去看,那是这里最高的地方。我想总能在这高楼矗立的地方看到些什么不一样的景色,但结果令我大失所望。
“除了草地,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呢。”我站在阁楼的窗前眺望远方,被擦拭一新的玻璃剔透莹亮。
我将手附在上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说着,我转身离开。
在大致看了一下二楼所有的房间之后,我终于选定了一个房间,把自己的房牌挂了上去,“这样就好了吗?”
“啊,简!你回来了!”
我扭头望向身后,看到是外出的妮妮回来了。
“爸爸妈妈也跟你一起吗?”她走过来,又问。
我摇了摇头,答道:“我一个人上来看房间了,你没在楼下看见他们的话,我也就不知道了。”
“是吗,大概是我上来太急所以没看到吧。咦,你准备住在这个房间里吗?我之前看过了,总觉得里面有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呢!”
“啊,是这样的吗?”我推开门,看着还略显空旷的房间,轻声说着,“大概是之前油漆味还没散去吧。现在呢?你觉得现在怎么样了?”
妮妮走进我的房间,环顾四周,“啊,气味真的没有了!真好呢,这可是惟一一个有阳台的房间呢!”妮妮跑上阳台,在阳光的照耀下爽朗地笑着。
我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东西没搬上来,于是我问:“妮妮,要帮我一起把东西搬上来吗?”
“诶?啊,好啊!待会儿可以跟你一起收拾东西吗,简?”妮妮欢快地跑了回来,在跟我一起下楼的时候,这么问道。
我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可以,谢谢。”
“呵呵,不客气。”
后来不仅妮妮来帮忙了,埃德和玛戈也一起过来了。在他们的帮助下,东西们很快就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吃过午饭,我借口累了便一个人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为什么以前都没想过要好好地看看这本日记呢?还有这张相片,可以拿出来的吗?”
我一个人碎碎念着,翻过相片的背面竟发现照片是能拆出来的。
【所有的黑暗都在这里了:原谅我,父亲。】
“这是谁的笔记?父亲?难道是我母亲写的?!”我惊讶地看着照片里的人,“这人难道是我的祖父吗?所有的黑暗都在这里了……黑暗指的是什么?这里指的又是哪里?日记吗?”
我放下照片,又开始折腾那本日记了。可不管我以什么样的方式打开,里面的文字都是一片乱码,偶有几个字母连在一起却也拼不出什么单词。
东西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既然还找不到线索那大概也是不行了。按说现在能问的家伙也就只有他了,才一点半,应该不会太打扰他吧?
人还真是矛盾,心里一边这么想着,手却已经掏出了紫螺,并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它。
“嗨,找我有事吗?”
“克利斯?”
“嗯?”
“啊,对了,我搬新家了。以前的地址作废了。不过现在我也没有可以用来寄信的猫头鹰,如果你想知道我家地址的话,等晚上我问到了就告诉你。”
“哦,哦。你打电话来就只是为了这个吗?”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知道什么显形魔咒吗?”
“显形魔咒?你要这个干什么?你拿到什么黑魔法东西了?简,这些东西可以很危险,不要随便念出显形出来的任何东西。以前有不少黑巫师用这种方法杀人或是下达诅咒。”
克利斯的一番话让我又重新考虑起了察看这本日记这个计划的正确性。但是,这是我从我父母那儿找出来的,他们怎么可能留这些东西来害自己?
“没事的克利斯,这是我父母的遗物。我相信他们不会是坏人。”
“好吧。我知道一条魔咒或许可以帮上你的忙,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之后你能把详细信息都说一下吗?我都从没听你说起过你父母的事。”
“啊,那是因为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大概是我刚出生的那时候吧?我手里的东西就是他们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我在努力找出他们的过去,我的过去。但是,他们的日记我读不了……”
“所以你才会想到是不是被施了掩盖人耳目的魔咒。”克利斯的语调是平静的,没说声表示同情的慰问语,也没给我缓和的时间,只是就跟平常一样跟我说着话。
“……是的。”
“好吧,我把咒语和施咒的手法告诉你。……你自己要小心。”虽然克利斯还是那个克利斯,但是他还是关心我的那个克利斯。
“好!”我开心地回答道。
于是,就从这一通电话开始,我的暑假走上了一个万分重要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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