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过后,老地方,克莱姆不在,只剩下彼特一个人,面朝着我站立在禁林与霍格沃兹的交界处。
“彼特,克莱姆他人呢?”走过草坪,我站定在他的面前,仰头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出人意料的,彼特沉默着,没有动作。
“彼特?是你吗?”莫名的沉默让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我伸出手,想要试探一下。
忽的,彼特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手臂上冰冷异样的感觉让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却发现他的双手上竟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
这个……他一直戴着的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请不要再用那个名字叫我了,龙女。”这时,彼特阴沉地开了口,碧绿的双眼蓦地变成了暗沉的红色,“我的名字是帕特森(Patterson),请不要再在我或其他人的面前说出那个名字了。”
我猛地呼吸一滞,看着眼前的成年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期待的救场者没有来,彼特……帕特森也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叫那个名字了。”在他的视线中我低下头,不知为何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抱歉,龙女,这原本不是您的错,但是身为克莱姆先生的贴身侍从,我不希望再被冠以其他人赐予的名字!不管怎么样,谢谢您。”帕特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我的手臂,继而转身在我面前蹲下,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微下垂的头颅,就像是上次一模一样的画面,却让我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于是,我绕过了他,揉着刚被抓的地方,冷淡地回应着:“不用了,就这么走进去吧!还有你别忘了,帕特森,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做的话,就算是迫于克莱姆的命令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赶出我的领地。你听到了吗?”我斜过脑袋,用余光瞟着他。
帕特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却又很快顺着蹲下的姿势半跪在了地上,右手抚胸,似是早有预料地合了合眸子,低声道:“谨遵您的命令,我的王。”
结束了禁林的谈话,克莱姆如我预料的没有出现,阿拉贡也照搬了上次缺席的理由。在简单地商议了一下该怎么处理那闯入者之后各族长就散了,开始分别准备自己接下来几天要准备的东西。而我,在告别了露露和乔舒亚等人之后依然一个人慢慢地沿着那熟悉的道路往霍格沃兹走去,路上,忽明忽暗地发着光的藤蔓植物为我照着明。
我可以听到在我身后不远处腐叶啪沙作响的声音,也可以闻到空气中隐隐飘散的快要下雨的味道。
“龙女,前面就是霍格沃兹了,恐怕我必须要离开一下了,请恕我无法继续保护您了。”当城堡的轮廓在前方隐约出现的时候,帕特森平静地打破了沉默。明明不久之前还跟我红了眼,但想不到现在却跟没事人似的说着一些平常的话。帕特森,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啊,你去吧,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虽然还在想着事情但我没有让他久等,我停下脚步,对他的请求表示了应允。
说来也很无奈,即使跟一只吸血鬼相处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时光了,但除了克利斯的毒舌、偶尔的不着调和克莱姆的天真善良以外,我似乎对吸血鬼还一无所知。这不禁让我怀疑在十多年前,这个种族真的也是臣服于迦蒂亚的吗?当初的迦蒂亚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呢?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似乎没有办法再成为他们的王呢,即使他们口口声声地喊着“我的王”?我,真的能重新统一卡丽煕所留下来的族系吗?我真的能还禁林一个和平的未来吗?
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想着,我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地就离开了禁林。
为什么是我呢?迦蒂亚,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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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八日,星期二,又见院长。
阴暗的地下室里,一个没有波澜的声音从两扇大门的缝隙间传出,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着。
“……虽然我并不相信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会认认真真的在暑假里将书好好地预习一遍,但至少今天我没看到还有人把书给带错了的。上个学期我们大多都在学习一些简单魔药的处理还制作了几种相对简单的魔药,比如生死水。虽然很不幸的,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完成了这个最低级的魔药制作,但是这个学期——如果某些学院的人还是跟上个学期一样不求上进、不务正业的话,那么我将代表霍格沃兹全体的画像向你们表达我最诚挚的感谢。好了!闲话到此为止,翻开你们的书本!今天我们要学习蝾螈眼睛的处理及在相应魔药中会发挥的作用!”
认命地翻开书,我打开墨水瓶,随时准备做笔记。
然而,就在所有的学生都在等着斯内普的下一句吩咐的时候,斯内普却突然话题一转,高声地喊了一个名字——德拉科·马尔福。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像是苍蝇嗅到血腥味一样一致抬头转向了德拉科·马尔福所在的方向。
“德拉科·马尔福!”斯内普又喊了一声,但显然,他似乎因为马尔福的拖拖拉拉而有些不满了。
马尔福转着脑袋看了看身边毫不顾忌地向他投来视线的一张张脸,最终还是在斯内普第三遍开口叫他名字的时候站了起来,“教授。”
“很好。”斯内普微微点了点头,化开了眉心的结,“马尔福先生,你还记得上次关于生死水的论文你得的是什么评论吗?”
马尔福支吾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开了口,“重写,教授。”
“很好,那么……”斯内普从马尔福的身上移开视线,开始在整个教室里寻找起来,而被他的视线所扫过的学生无一不感受到了那视线中的丝丝寒意,“就你吧,杰里薇亚小姐!请问,你那篇关于生死水的论文得的是什么评价?”
被点到名的我愣了一下,因为我一直看着院长,琢磨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当他在说“就你吧”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放在我的身上!为什么叫我?他是故意要叫我起来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杰里薇亚小姐?”在我发愣的时候,斯内普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还很没耐性地挑高了尾音,身体稍稍往我这边侧了一点。
深吸一口气,我双手支桌,垂着头站了起来,恭敬地答道:“优秀,教授。”
当我说完的时候,斯内普点了点头,然而,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本来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却突然爆发了一片的私语声,仿佛蝗虫过境一般,而响起的声音最多的是“天啊,这怎么可能!”,“她说谎的吧!”。
所以说,就是因为这样我平时才都不会把自己的论文报告给珍妮啊或是其他人看,就是怕出现这种声音!其实我写我自己的根本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可是,或许是性格原因,我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免成为人群焦点。
这么想着,我继续郁闷地低着脑袋,似乎感受到了来自院长那深深的恶意。
“安静!”斯内普发了飙,魔药课教室再次归于平静。
他环顾四周,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我说过生死水只是魔药制作中最简单的一种,原本我期望着某些佼佼者能够想出一些令我眼前一亮的新看法,但想不到,全部的学生中就只有杰里薇亚小姐向我展示了她过人的天分!你们该感到羞耻!而作为奖励,我将会在本学期的期末考试中给杰里薇亚小姐加上5分!还有一件事,上个学期第二遍重写还不过的自动去费尔奇那儿报道,每人一个星期的劳动教育。至于第二遍重写过了的——这回就这么算了。不过你,”斯内普将视线重新落在马尔福的身上,“刚好杰里薇亚小姐缺个同桌,我想你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是教授!我——”
“嗯?”斯内普斜过眼,咏叹调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关于我的安排你有什么问题吗,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气愤地咬着牙,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却没出声。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去吧,不要浪费时间。”斯内普说着,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讲台上,拿出魔杖开始在黑板上写下本节课的要点。
在斯内普写着的时候,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而处于事件中心的我和马尔福尤为迷惘。但最终,马尔福还是气呼呼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生气地走到了后排的地方,站在我的身边。
“喂,还不赶紧往里面挪一下?别想我坐在里面!”
不知道他此时的骄傲感到底从何而来,我叹着气,将自己的东西都移到了桌子的内侧,把外侧的位子空出来给他。
马尔福生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竟然硬生生地震出了灰尘。
我斜眼瞟着他,正面却是不动声色地理着自己的东西,顺便把黑板上的要点写在了书上。
就在这时,身边的马尔福发话了,“该死的混血种,别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我嗤笑一声,只是偏过脑袋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样子,无语地回道:“还真是谢谢您的抬举呢,马尔福先生。如果您不愿意坐在这里的话大可以起身离开,谁也没有绑着你。不是吗?”
“你!”他愤怒地转头对上我的视线,双颊难得的被逼出了一抹红色。
“呵呵,”我淡笑着将视线移开,只留给他一个侧面。
我原以为吉德罗·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已经够雷人了,但想不到更加惊悚的还在后头。虽然现在还想不明白院长这么安排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但这样看起来的话貌似并不是大马尔福先生的意思呢,毕竟,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跟我不和了,而且我也不认为以血统为贵的纯血种会容许自己的后代跟混血呆在一起。或许只是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他们都会认为是对自身家族的侮辱。看看德拉科·马尔福现在的状态我就知道今后的魔药课可能不会再平静了。
天啊,难道说教授就是为此才把马尔福放到我身边的吗?就为了破坏掉我唯一能静下心来全身心投入的乐趣?
啊啊,果然,院长的思维真是猜不透啊……
德拉科·马尔福,虽然迟了点,但还是请以后多多指教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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