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克莱姆!”
还没到营地里呢,露露就在众独角兽的簇拥下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天然仿若夜明珠的光芒淡淡地投射在珍妮的脸上,珍妮看得痴了。
克莱姆看到露露来了,许久未见面的两人很快就开始聊起了天。
“啊,对了,这是简的好朋友——珍妮,她是普勒尔家族的人。”说着,克莱姆后知后觉地将珍妮放了下来。
相比于露露面对珍妮时露出的自然与恬淡,珍妮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毕竟在传说中,虽然独角兽是能带来幸运的神奇的魔法生物,但是她们对人类可并没有那么友好。相反,如果冒然进入她们的领地范围的话可能是会死在她们那神圣的独角之下的!
可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珍妮退缩,对于朋友的信任也给了她与露露对视的勇气,所以她只是僵硬了一会儿,但还是快速地深吸一口气,颔首道:“您好,我是珍妮·普勒尔,是简的好朋友。”她在最后一个“是”上加重了语气,仿佛是在说“我是简名正言顺的好朋友,对你们毫无威胁,你们不用防备我”一样。
听到了珍妮的回答,露露颇感兴趣地让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却意外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轻笑一声却只是微微前倾身体,向着她低头示意了一下。
“珍妮,这是露露在向你问好。”看到珍妮略显失措的脸色,克莱姆忙着充当两人之间的联络员,不亦乐乎。
“呵呵,”跟着笑了两声,我心下了然,拉了拉珍妮,小声地说:“克莱姆也不是人类,所以他能听懂独角兽的语言。”
“嗯,我知道了。”闻言,珍妮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朝着克拉姆点了一下头,似是在道谢。
“好了,龙女,今天上午克利斯已经来过了,”露露直起身,转了话题,对我说道,“乔舒亚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您了!来吧,来加入我们的宴会吧!王!”
“来加入我们的宴会吧!王!”露露的亲友团就是这么有气势,怪不得露露会让她们跟着来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拉着珍妮的手,应了下来,“走吧,我可不敢让乔舒亚等久了,不然,他就该要生气了!”
露露微笑着让开一条道,接着她的亲友团便有样学样地往边上让去,如摩西分海一般给我空出了一条两人宽的小路。看着独角兽们一致的臣服的姿势,珍妮微蹙着双眉,就这么跟在我的身后往前走去。而让我意外的是,每当我走过一对独角兽时,她们便会引吭高歌,一对接一对,犹如最美妙的交响乐。
“呵呵,想来珍妮你还真是有福气,第一次来禁林就能碰上这么好的事情。告诉你哦,一般的时候,别说想要听到独角兽唱歌了,你是根本不可能见到这么多独角兽同时出现的!啧啧,果然,你还是应该感谢我吧?”
无意之中,似是身体要配合独角兽的歌声一般特意放慢了步伐,趁此,我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跟珍妮说着话,语气里不乏调侃。
珍妮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出声问道:“简,既然……你也听得懂独角兽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也不是人类?”
我的心陡然一惊,脚步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但是好在珍妮还在,她不动声色地将我拉了一把,在外人看来也没有什么异样。
“珍妮,你……”
“放心,我只是好奇。忘了吗?我说过的,今天,只要是你告诉我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告诉第二个人。”珍妮的脸上波澜不惊让我猜不透她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无奈之下,我闭紧了嘴巴,却是有种莫名的沉重感绕上心头。
我,如果要从一个正常人类的角度来分析的话,的确可以不算是人类了。毕竟,没有人类能像我一样只凭身体就可以抵挡住“烈焰熊熊”的攻击或者是从三大不可饶恕咒中逃脱。
黑魔法之所以被称作是黑魔法就是因为它们会对巫师的身体或精神造成一定的伤害,轻者癫傻,重者死亡。而被全身植入龙血的我至少有一部分已经不再算是人类了,再加上龙血的过滤作用即“血液之争”带来的影响之一,我忽然发现,我那证明我是混血的妖精耳朵正在慢慢地脱皮,就好像龙血重塑了我的身体,正让我往正常人类的方向过渡。同时,我也很庆幸在龙血的判定中,妖精VS人类,是人类的血脉胜利了。不难预料的是,很快,我体内的妖精血脉就会被龙血渐渐地清除出去。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我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呢?
“欢迎您的归来,我的王……”
不知不觉间,我和珍妮已经携手走到了乔舒亚的面前。
他那苍劲有力的双蹄踢踏着,看起来就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的前奏一般。
“我回来了,乔舒亚。”
由于半人马的发声部分是在“人”所在的上半身,所以珍妮也可以听懂他说的。
“我是个愚蠢的、固执的、不知变通的傻瓜!我不该怀疑星相所给出的预言!请您原谅我,我的王!”乔舒亚的后蹄在地上狠狠地刨了两下,接着便当着自己族人的面在我的面前跪下了,“遵照约定,我,乔舒亚·比尔德(Beard)将带领半人马一族臣服于您!尊贵的迦蒂亚,请您接受我们诚挚的祈祷,我们的祝福!”
“起来吧,乔舒亚!我,莉妮特·简·杰里薇亚,迦蒂亚之女,接受你的祝福!”说着,我伸出右手,而乔舒亚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小心地用嘴角在我的手背上轻触了一下。
欢呼声骤然炸响,营地里瞬间又燃起了几座篝火,将我的脸印得通红。
“恭喜你,简。”克莱姆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身边,趁着我发愣的时候牵起我的右手,顺着乔舒亚的动作也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今夜我,克莱姆·塞格瑞德发誓将永远效忠你!我的王……”
早在几个月前,克利斯就跟我讲解过迦蒂亚与各领主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简单,总的来说也就是每个部落的资源与我共享,但是首先我要得到他们的承认,其次要具有能够保护他们的能力!显然,我与克莱姆合力赶跑奇洛,再与克利斯一起消灭伏地魔的事迹早就已经在整个禁林里都传开来了,所以我的能力在他们眼里已毋庸置疑,承认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不过当初让我吃惊的是,到处传小道消息的竟然会是霍格沃兹内部的家养小精灵们!
哦吼吼,用吃惊这个词恐怕还不准确,当时我可是吃了一大惊的呢!想想看,霍格沃兹内部有多少的家养小精灵?说是我们整天都生活在家养小精灵堆里都不过分!而现在,我又发现了他们爱八卦的本质!虽然这可以作为一个我日后获取消息的重要渠道之一,但是恐怕二年级一回来我就得逼着他们当着我的面发誓不把我的小消息给传出去……
虽然我想了很多但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在珍妮还思考着我与乔舒亚他们的关系时,乔舒亚的族人们已经簇拥过来,像是朝圣一般,男性会恭敬地亲吻我的手背,而女性则会给我送上自己制作的某样小东西,比如骨头项链,石头耳环之类的。
克莱姆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令我想不到的是,森林里的其他魔法生物们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我今晚将会来到半人马营地的消息的,总之,他们就跟约好了似的一窝蜂地就涌了过来,纷纷遵照着特定的习俗向我表示了今后的臣服。
另一边,被冷落在一旁的珍妮坐在庞大的篝火边上,捧着一碗水慢慢地喝着。
“这一刻的她是最美的,不是吗?”说着,克莱姆坐在了珍妮的身边,一同望向被众兽包围的我。
珍妮默不作声地将碗里的水倒在了地上,在克莱姆疑惑的目光中,过了许久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克莱姆天真地偏过头,问道。
“我呀,我在笑我自己!”珍妮开怀地大笑着,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我以为我看到的明珠是预示久远的未来的,但想不到,它只是在告诉我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哦不,是正在发生而我却不曾注意的事情!”
克莱姆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简她是真的对你很好,而你,看起来也不差。”
“那当然了!我母亲说过,斯莱特林里的友谊得之不易,存之更不易!好不容易傍上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好朋友,我怎么会轻易放手?”
“呵呵,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刚开始也挺担心你动机不纯的,但看起来是我误会了,至少你们的幽默细胞都相差不远呢!”克莱姆说完,还没等珍妮反应过来就先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说不定,还真有几分道理……”
风声飒飒,林语窸窣,又是几分钟的沉默。
这回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珍妮。
“她说好要把这一整个学期瞒着我的事统统都告诉我的,现在看来或许是听不到了。”
“嗯?那你想在还想听吗?”
“你知道?”
“呵呵,如果是你想听的话,说不定我就是知道的。”
“那就说吧!把那家伙的老底都给我掀出来吧。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嫉妒地发疯的!”
“呵呵,好!那上次她跟你讲到哪里呢?”
“啊,上次她说到……”
…………
夜晚依旧精彩,远远的,一颗流星坠下仿佛在空气中荡开涟漪,传到众人耳朵里的,却是那天文塔象征永恒的,不变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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