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对不起,简……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你的话……如果我早一点过去的话……”
#一#
“简,你今天还好吗?我今天在变形课上给斯莱特林得了5分哟!你可别笑我,虽然这五分对你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但是这可是我所获不多的军功章中十分出色的一枚哦!啊,对了。说起来,你还记得我昨天给你念的那首诗么,你也很喜欢对吧?刚好我今天又找了一篇,你听着哦——
“我们错过了这个晚霞。今天黄昏没人看见我们手拉手,那时蓝色的夜正渐渐落到天下。从窗口处我看到了落日在远山里的宴会。那么你当时在哪里?呆在什么人中间?说些什么话语?为什么正当我伤心,觉得你在远方时,全部的爱会突然而至? 经常在黄昏时分被挑中的书落到了地上,像一条受伤的狗在脚下滚动了我的衣裳。你总是、总是在暮色苍茫时分离去,走向晚霞边跑动边抹去雕像的地方……”
#二#
“我的王,何时,你才能睁开你的双眼……然后笑着骂我呢……”
#三#
“那个家伙,她真的躺在那儿躺了一个星期?”
“嘘,小声点,我总觉得那个家伙好像随时都会醒过来的样子!看她那个样子,就算是睡着都看着比我要健康,有谁会相信她竟然昏睡了这么久?有时候我晚上都不敢一个人来这边上呢,就怕她突然跳起来!”
“咦~不要讲了,真是吓死人了!”
#四#
“利涅特,今天家养小精灵们特意做了你最爱的南瓜饼。你已经睡了这么久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过来尝尝啊?”
“……”
“啊,没关系,如果嫌太麻烦不起来也行,张张嘴就好了,来!啊——”
“……”
#五#
“……庞弗雷夫人,为什么简到现在还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你不是说她的心跳早就恢复正常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上次她昏迷进院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之前的事情了!更何况那个时候她是心跳恢复了正常之后马上就醒过来了的,我甚至连‘复苏药剂’都没能用上呢!现在一切能做的我都做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了啊!”
“那么,那么——难道她一辈子都会这样睡下去吗……”
“这个,普勒尔小姐,我也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回答,毕竟她现在的情况都很正常,也不知道当初导致她昏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很抱歉,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简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世界第一蠢的小妖精!你又不是睡美人,难道还要我找个王子来吻醒你吗?!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快点醒过来啊!呜呜……我还要听你给我讲麻瓜的故事,我还要跟你一起看麻瓜的书、麻瓜的电影,我还要跟你一起啊……呜呜……”
#六#
身体,像是空气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闭着眼睛,或者我睁着,但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这里大概就是我内心的世界了吧,混沌,没有光明……我这样想着,想笑,却触摸不到脸上的肌肉。
突然,背后一阵刺痛……就像是要将灵魂硬生生地从身体里拉出来一般痛着,叫嚣着,撕扯着,让人没有回手的余地……
倏地,全身的肌肉都痛了,仿佛连带着脑袋里的脑浆都拼命地晃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千根乃至亿万根的针深深地扎入了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重重地刺入了每一个仍在呼吸着的细胞!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呃呣——啊——!啊——!”
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种痛感了,它深入骨髓,在一瞬间剥夺了我的语言,我的感官,甚至要将我的意识逼入死角!
“简!简!没事了,简!醒醒,醒过来,简,醒过来!”
这个声音是谁的?醒过来?呵……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混沌的空间重归平静,那千百次折磨我的痛感也从我的意识中再次抹去……
我不禁想到,不知下一次醒来的时候,它还在不在……
…………
“庞弗雷夫人,你快过来!简她有反应了!她有反映了啊!她怎么了,你快过来看一看啊!”
“她有反应了?什么样的反应?”
“像是——发疯了一样,全身肌肉抽搐!”
“肌肉抽搐?……这个,这个有可能是因为躺太久了导致的肌肉痉挛。这个算不得醒过来的征兆的。”
“不可能!她还叫了呢!如果没意识的话她能开口说话吗?”
“普勒尔小姐,请你别再吵了好吗?这里是医务室,还有其他的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如果你下次还这样吵吵嚷嚷的话我就要限制你的探望时间了!在我看来简小姐的状况十分良好,跟之前完全一样!”
“可是……这不可能的啊……怎么可能跟之前完全一样呢?她,她明明醒来过的啊……为什么又跟之前一样了呢?”
“唉……普勒尔小姐对不起,刚刚我有些激动了。我去给你泡杯安神的茶来吧……”
#七#
“喂喂,你别挤我,我都看不到了!叫你呢,别挤了!”
“哎呀,那你也别挤我啊,窗户就这么点大呢!”
“知道了知道了,一人一半,一人一半!”
“……小气!”
“你说谁小气呢!”
“哎嘘嘘——我刚刚,我刚刚好像看见她动了一下手指,她,她是不是快醒了啊?”
“切,不可能!上次我蹲在这儿看了她一个下午,她总共动了三次手指,可第二天还不照样昏睡着!”
“那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逃课装睡的啊?”
“……应该不会吧?据说她还是一个好学生呢,怎么会为了这种理由在病房里躺上三个星期,而且不吃不喝的?”
“听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那么,你觉得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明天就醒了;运气不好的话,睡上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吧?”
“哇,这么邪门?”
“嘿嘿,所以说你胆小啊,连这种事情也怕?”
“你才胆小呢,你还是小气鬼!傻蛋,我要去踢球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守着吧!”
“哎等等我啊!要是我还在这儿蹲一个下午白白浪费了时间,我才是真的傻蛋呢!哎,等我呀——”
#八#
“呵呵,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能从三大不可饶恕咒中的死咒里逃脱出来!对此我可是印象深刻呢——为什么在阿瓦达完全击中了你之后,你没有立即死去,反而如正常人一般睡了近一个月呢?要是把你解剖了,或许就能知道些什么了吧?”
“嗯?没有反应么?那么,这样如何?”
“切,果然还是我想多了。既然你醒不了,那倒不如我再帮你一把,免得你醒来之后坏我主人——”
“奇洛教授?你在干什么!你在对简做什么!”
“啊,我——我只是来看望简——简小姐的!自——自从她昏——昏迷之后,我,我就一直很——很担心她,趁,趁着没课就过来看——看看。请——请问你,你是?”
“我是拉文克劳的学生,跟简是朋友。”
“拉——拉文克劳?!呵呵,简——简小姐还真是——真是交友广泛啊!”
“这就不劳烦您费心了,奇洛教授。我会照顾好简的,请您放心吧。”
“……那,那我就先走了。再,再见——亲爱的拉——拉文克劳先生!”
“……”
#九#
“真是麻烦死了,为什么我一定要接受命令来给你配置什么该死的药剂?嗯?明明一切正常,还需要浪费什么魔药呢?你说对吗,简·杰里薇亚小姐?”
“……”
“啊,差点忘了,你还不能开口说话!呵呵,真是奇妙啊,明明那么能言善道的一个人,想不到现在竟然跟个死人一样没有知觉地躺在这儿,要是我是你的父母的话,大概我也是会伤心的吧?嗯,简小姐?”
“……”
“哼——真是像个白痴……没有回应的话不就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么?赶紧把药给你喂了吧,我可是很忙的……”
#十#
“……风从远方带来,春天暗示的歌声。……在这无底的蔚蓝里……星星的梦境飞快消隐……我的琴弦也在哭泣。风从远方带来,你那清晰嘹亮的歌声……”
“简,这是亚历山大·博洛克的诗作,怎么样,我的俄语发音还算过得去吧?记得你以前最爱听我这么念了,还想再听一遍吗?”
前所未有的清晰声音传进了我的脑海里,眼前的浓重的灰色迷雾似被这纯净无暇的声音拨开。身体慢慢地变得好沉,就好像大地在我的肢体上安上了锁链,让我无法自由地飞翔。
只是奇怪的是,我并不想挣扎。
我低头看着我的双脚踩在了地上,而脚腕上的锁链也渐渐地融进了土地里,然后褐色的泥土忽的就被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覆盖,就连脚底都真实地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简,你看你,身体这么僵硬,醒过来之后肯定要好好地抱怨一番。现在我可要下点狠劲,帮你多活动一下,免得以后我也被你埋怨!”
这个声音是珍妮的吗?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说我的身体这么僵硬?
啊,对了,我中了死咒。死了的话身体是该僵硬的。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一直念叨着我会醒过来之类的?
“风从远方带来,春天暗示的歌声。有些地方则会露出一小片,明亮而又深远的天空。在这无底的蔚蓝里,在临近春天的黄昏,冬天的暴风雪在哭泣,星星的梦境飞快消隐。声音羞怯,阴郁而低沉,我的琴弦也在哭泣。风从远方带来,你那清晰嘹亮的歌声。”
“啊,疼……”
突然,不知道被按中了哪里,一阵利刃划过般的痛感袭击了我的神经。难道,又要开始了吗?
“简,简,你刚刚,是说话了吗?”
“嗯?”
“啊,你真的说话了!”
脸上传来清晰的被拍打的感觉,我甚至还能听到那连续的“啪啪”声。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整个身体陌生得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样,我甚至无法移动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除了——睁开眼睛。
久违的亮光清洗了我的世界。眼睛酸痛麻木,好像刚刚泡过盐水。
“简!你醒了?你醒了!”
“he!”喉咙里想要发出声音,却突然被掐断,原因是珍妮突然用力地扑在了我的胸前,并狠狠地把我抱住了!
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呛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可她却仍旧不愿放开手,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就像是想要用自己的眼泪淹掉整个霍格沃兹一样。
“珍,珍妮,先放开我。先放开。”
“我不要,我不要!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手!我要就这样抱着你直到庞弗雷来了为止!”
说话间,门突然开了,紧接着一位胖乎乎的女士便挤到了我的面前。
“哦,梅林啊,你终于醒了!”
“庞弗雷夫人!”珍妮听到声响,惊喜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看到的是真实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吗?简是真的醒过来了吗?”
庞弗雷夫人也是一脸的惊喜,她不断地点着头,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个月了啊,你总算是醒了啊!”
珍妮喜极而泣,那眼泪又跟天上下雨似的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湿了我的病号服。我原想抬起手来给她擦擦眼泪,可是两只手却都跟被施了咒似的绵软无力,逼得我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于是,我看着我,费劲地勾起了唇角,笑道:“珍妮,不要哭了,我回来了。”
“你这大傻瓜——”珍妮再次紧紧地抱住了我,将脸靠在我的肩膀上,呜咽着。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背部的丝丝疼痛,昏迷前的记忆一涌而上,冲碎了我的迷惘。
就当我咬牙想着接下来的对策时,空气里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恶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佯装善良的问候:“简,简小姐,你没事真——真是太好了!请,请问能给我们两——两分钟吗?我有些事要——要和简小姐确——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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